八路军要打仗，提供情报的老大爷却不走：我要看你们打鬼子

抗战爆发的前两年，八路军在敌后根据地发展的游击队存在不少问题，少数“根正苗红”的部队也是这样。

如八路军129师骑兵团，1939年3月在鲁西，该团没有请示上级就出动两个连，打了一支对抗八路军的地方武装（导火索是2连老连长被对方打了）。虽说情有可原，但问题比较严重，事后骑兵团跟着129师首长刘伯承等人去太行山，接受大整顿。

刘伯承元帅年轻时

路上，骑兵团的战士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照样乐呵呵的。师部机关几个人骑马经过时，战士们不认识，有人故意大声问：“咱们不去济南府打鬼子，这是要去哪？”旁边的人唱着山歌回答：“叫声老哥你不懂，这是现在的新招数，杀他一个回马枪，高明高明真高明！”大家就嘻嘻哈哈地笑。

师部的人没说话，加快速度走了。不一会儿，连长拍马过来埋怨：“我的祖宗哟，你们真是不让人活了！知道刚才过去的是谁么？那是邓政委呀……”

到了晋东南的黎城，骑兵团战士就乐不起来了。

太行山抗战遗址

整军的必要性

骑兵团机关干部来了一次大换血，然后分三个阶段进行整军。一是政治学习，让大家明白，自己既为民族而战，也是阶级战士；二是要加强组织领导，强调政治委员的作用，以及党支部设在连队的作用，要求战士中党员占比不得低于30%；三是总结战斗经验，进一步提高战术水平。

对八路军来说，养骑兵比较“奢侈”，一个团4个连，人吃马嚼的，消耗很大。整军开始没几天，后勤就跟不上了（驻地的老百姓供不起部队吃喝）。于是首长发话，再加一个整军内容，供给和卫生制度也要整顿。说白了就是帮助老百姓搞生产，自己种菜、养猪、磨豆腐。

这次整顿并非心血来潮，上级认为，已经到了非整不可的地步。由于129师步兵主力常年跟着首长打仗，纪律好得多。而骑兵团开到冀南打游击，“天高皇帝远”的，就散漫一点。所以当时有“步兵紧，骑兵松”的说法。

八路军老照片

上级总结了骑兵团的几个问题，主要是“流氓习气”、“军阀残余”和“本位主义”这三点。战士们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可是大家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干部讲课比较死板，很多人听不懂。

用战士们的话说，“我宁可扛锄头、背粪筐去，这政治课的名堂太多，活遭罪嘛！”，“新来的政委（廖冠贤），活象个降妖道士，掐诀念咒的，等他讲完，我也忘光了……”

还是政治部主任况玉纯有办法，把学习内容编成“抗日信天游”、“八路军快板”、“骑兵快板”之类的山歌，战士们总算搞明白了，也记住了。

经过4个月的“闭关修炼”，1939年8月，骑兵团再次出征时，已是全新的姿态。新任团长是黄家景，政委廖冠贤，参谋长徐国夫。刘伯承师长和李达参谋长亲自送行。骑兵团奉命协助先遣纵队，去鲁西北开辟抗日根据地。

八路军骑兵

“出关”打鬼子第一战

1939年春季以来，冀南根据地斗争形势严峻，日军搞了好几次扫荡，八路军控制的枣强、威县、南宫等地落入敌手，所以骑兵团暂时不回冀南，随同兄弟部队转战鲁西北，那里的日军力量相对薄弱。

骑兵团昼夜兼程，穿过敌人层层封锁的平汉铁路线，回到了上次惹祸的地方山东聊城地区，充分发挥迅疾、突然的战术特点，配合先遣纵队打了几次漂亮仗。

同年12月下旬，在山东荏平县，骑兵团配合鲁西7团打了伪军李连祥部两个寨子，将其全歼。骑兵团消灭了伪军一个营，缴获300多支枪。

打完这一仗，骑兵团本来要回聊城七集镇休整一下。12月29日，骑兵团抬着伤员、押着俘虏穿越聊城至东阿的公路时，发现路面上有汽车的新轮胎印，应该是鬼子留下的。

前一阵子不是打伪军就是打会道门势力，骑兵团还没找到直接打鬼子的机会，这一下大家来劲了，黄团长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派出斥候骑兵侦察敌情。

来自河北的战士小刘沿着公路往西，在一个叫王小楼的村子遇见个老大爷，老大爷告诉小刘，早上有一辆汽车路过，拉着20多个鬼子，还有个军官下车在村子里看了看。小刘发现大爷讲话很有条理，就扶他上马，带回去见了团长。

战士们一听，都嚷嚷起来：“小鬼子也太横了，二三十个人就敢到处乱窜！”这时另一路斥候回来报告：“有一辆卡车从东边开过来了！”团长和政委意见一致，决定打这一仗。

早期红军骑兵

伏击战变遭遇战

骑兵团1连和2连负责设伏，3连带着伤员和俘虏避开，4连牵着全团的战马也在公路以北隐蔽起来。小刘要送那位提供情报的老大爷回村，老大爷却说什么都不走，非要看八路军打鬼子。领导也没办法，只好让小刘陪着大爷蹲在路边（看来这位大爷要是年轻点，也敢打鬼子）。

时间太仓促，大家都听见汽车马达声了，2连还在找东西设路障，伏击阵地也没布置好。参谋长徐国夫急了，带人跑到公路中间，架起两挺机枪，于是伏击战变成了遭遇战。

很快，鬼子的卡车开过来了，毫无防备。徐国夫趴在路上，架着机枪迎头就打。卡车一下子翻到了路沟里。路边不少战士跑出来，冲了过去，想抓俘虏。可日军战斗力强，有的以汽车为掩体，有的跑进了路边的坟地，开枪还击。1连2连的战士登时被打倒好几个。

日军老照片

徐国夫大喊：“都沉住气！一连的卧倒，火力掩护！”政治部主任况玉纯指挥2连从路边包抄敌人。我军一轮火力压制，打哑了敌人的机枪，在汽车旁边大呼小叫的日军宣抚官也被干掉了。

2连的老连长王永元（之前被地方武装打了一顿，骑兵团给他报仇那位）喊道“党员跟我上！”，就冲向敌人。1排长王元力冲在最前面，吼叫着“拼马刀！拼马刀！”（王元力1945年牺牲）。

战士们上前围住了汽车，而鬼子确实硬气，背靠背和我们拼刺刀，不死不休。有个鬼子军曹受伤倒在一边，发现八路军过来，他拉响了手雷。

我骑兵团战士在地上拼马刀也是好样的，四班副马德元是个沧州汉子，一身武功，腿上被打了一枪，带着伤还劈了俩鬼子。

另一边，坟地里还藏着几个敌人，况主任带人追了过去。小战士李茂林才十七八岁，是况主任的警卫员，打仗很机灵，拎一条短枪绕到背后，打死了鬼子的机枪手。剩下的3个鬼子回头一看，距离太近，手里的掷弹筒打不了，于是转身想跑，结果被5班的战士干掉了。

战斗刚结束，小李就拎着缴获的歪把子机枪去找王排长，想拿机枪换人家缴获的军刀。可王排长不干，小李气哭了，跟着他不停地唠叨：“你都有两把军刀了，况主任和我一把都没有……”王排长听得不耐烦，只好把军刀给他，也没要他的机枪。

据骑兵团战士小刘回忆，那把军刀很漂亮，刀把上还镶了三颗星。

日军用的掷弹筒

结语：此役全歼日军26名，缴获20支三八大盖、2挺机枪和1具掷弹筒等物。但骑兵团的损失也不小，王永元等8个人受伤，牺牲的战士里还有7个老红军。对骑兵团而言，这一仗打得不够好。战后总结，主要是准备太仓促，伏击战打成了遭遇战，也未能发挥骑兵作战的优势。

骑兵团是129师的宝贝疙瘩，一次牺牲7个老红军，领导很心痛。不过骑兵团的整体战斗力正在变强，从游击队补上来的骨干，素质也不弱。

别看这一仗比较小，却打出了八路军在鲁西地区的威望。自从38年聊城失守，八路军没来之前，鲁西北的各路抗日武装都不敢跟日军正面交锋。骑兵团刚来几个月，就消灭日军一个小队，当地老百姓激动得奔走相告。八路军接下来的工作就容易开展了。

参考资料：《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又名《中国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