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地挖出尸体,老妇人寻找真凶,一桩夺宝奇案,成就天下奇石

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福建怀安县令周显道给巡抚张伯行献上一块奇石。张伯行为官清廉,见此石通体金黄似玉,便献给康熙帝。康熙帝命能工巧匠雕刻出方九龙印,随身携带。不久,康熙多年的腰疼病竟与日渐轻,太医称这与奇石有关。康熙心中大喜,赏张伯行黄金千两,周显道连升级为怀安知府。一块石头就能连升三级,周显道赶紧找来女婿方宝才,问他石从何来,方宝才说石头是他在山上捡到的。

周显道忙命女婿多带人手,继续在捡石处细细寻找。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说州府境内数千亩甘蔗田遭遇虫灾,害虫身披甲壳,长着大牙,专门啃咬甘蔗根,而且其繁殖速度极快,无法控制。周显道无奈,赶紧上报朝廷。康煕下旨命福建巡抚张伯行立即前往怀安府赈灾治虫,张伯行命人在府衙外贴出告示,张榜招贤人治虫。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无人前来揭榜。

这天,突然有人来报,说有人揭了榜,张伯行赶紧来到大厅,却见个老太太拎着个鸟笼子站在厅前。但见那三只鸟嘴尖带钩、黑羽红腹,身体跟鸽子差不多大。老太太自称姓翁,家住福建寿山。她信心十足地说:“我要是治不了这虫子,甘愿死在这里!”说罢便让人带她到灾情最重的地方去。

虫灾最重的地方是北山下的蔗田,张伯行带着差役和周显道来到北山下,周显道知道,这片蔗田正是方宝才家的。翁老太问:“敢问大人,这种虫子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周显道想了想说:“今年春天。”翁老太听,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强打着精神说:“大人,民妇帮你治虫可以,但请大人马上派人把这片甘蔗全部砍倒!”

张伯行刚要下令,远处有人高喊:“住手!”来人正是方宝才,他听说众人和一个老太去了自家的蔗田,赶紧追来,并声称外人不能随便砍自己的甘蔗。此时,翁老太流着眼泪说:“谁不靠庄稼过日子?可这天牛不治,州府境内的甘蔗一棵也剩不下。这害虫叫土天牛,繁殖速度极快,若不赶紧治住,恐怕……”

张伯行一声令下,命差役们砍倒甘蔗。随后,翁老太把笼子里的三只怪鸟放了出来,三只怪鸟饿了几天,出了笼子就在甘蔗田乱窜,边窜边吃着土天牛。翁老太跟着三只怪鸟来到甘蔗田的最中间,它们落在一个小土包上猛吃猛啄。翁老太走到甘蔗田中间,告诉张伯行,土天牛的老窝就在这里,让人立刻挖出来。

衙役们立刻挥舞锄头开挖,当他们挖到最1米多深处时,突然从地里挖出了一具尸体。由于时间久远,坑中只剩下一堆白骨,翁老太跳下土坑,在白骨胸前找到了一把钥匙和一个快腐烂了的小葫芦,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铁锁,用钥匙一开,锁竟然打开了。翁老太惨叫了声——“我的儿啊!”便一下子扑到了白骨的身上,昏死过去。

翁老太被救醒之后,哀求张伯行为她做主。解下来,翁老太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段隐藏的尘封的往事:一年多前,家住福建寿山深处的翁老太在稻田里拔草时,捡到一块田黄石。她知道,这田黄很值钱。多年前,族长的大儿子也捡到一块田黄,兄弟四人拿到山外去卖。半年后,四兄弟只回来一个,还断了腿。他说山外人为了得到那块石头,杀了他三个哥哥。翁老太的儿子二牛见到田黄石特别高兴,他决定带田黄石出山,换些银子买些粮食,孝敬老母。翁老太再三阻拦,二牛还是决定出山。

临行时,翁老太在儿子胸前挂上一把钥匙和一个小葫芦,说是平安符。谁料,二牛一走就再也没回来。二牛走后大半年,翁老太实在不放心儿子,便带着三只鹊鹰出山寻找。翁老太路上听说这里闹天牛灾,心里便明白了大半,这才揭了榜文,明的前来治虫,其实是为儿申冤。张伯行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你儿子?”翁老太哭着说:“这土天牛生性古怪,无植腐不浮,无金锈不生啊!我儿胸前挂着那平安葫芦里装的是几十个土天牛的蛹,葫芦被埋地下,很快腐烂,葫芦为植物之果,腐后便成了虫蛹的食物。土天牛擅挖洞,那钥匙是铁的,埋在地里,日久生锈,又与葫芦相近,虫蛹自然很容易遇到金锈,所以,会很快地泛滥成灾啊!”

张伯行这才明白翁老太的良苦用心。翁老太还说,土天牛的克星只有鹊鹰,生活在山里平川,没有土天牛的地方也就没有鹊鹰。听翁老太如此这般地讲完,张伯行马上命人去找周显道,问自己转献给皇上的田黄是从何处得来?

周显道说:“张大人,是我那女婿方宝才捡到的。”张伯行立刻将方宝才叫来,方宝才被传唤到大堂,满头冒汗,神色慌张。当张伯行问方家地里为何有死尸时,方宝才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此时仵作报告,在死者的嘴里找到了两节指骨和一枚戒指。原来,二年在死前与恶人搏斗,咬断了对方一根手指头,将对方手指头上的一枚戒指硬生生吞了下去,卡在喉咙里。

张伯行让人检查方宝才的手,发现他果然少了一根手指,于是追问他手指头是如何弄断的。方宝才说是小时后贪玩毁掉的,张伯行立刻让人检查方宝才的断指,发现断指是一年左右的新伤。方宝才此刻才瘫软在地,承认了自己见财起意,杀害二牛后埋尸自家田中的事实,并且对岳父谎称捡到了奇石。

张伯行立刻将方宝才打入大牢,翁老太随后带着张伯行来到福建寿山,一起找到了产田黄石的地方,发现了一块大田黄石。翁老太将田黄石交给张伯行,转给康熙皇帝。康熙得知田黄石背后的故事后,下令将方宝才处斩。

为儿子报仇之后,翁老太带来百余只鹊鹰,很快将怀安县内的土天牛消灭,解决了这一大灾难。康熙追封翁老太为田黄夫人,爵居三品。张伯行也因为破解冤案被调到江苏任巡抚。从此,福建田黄石名震天下,成为皇家御用之物。一桩奇案,成就了名震天下的田黄石,这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奇遇。

康熙朝田黄石奇案,自此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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