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云贵川能飞檐走壁,仅靠一根竹竿攻破腊子口,杨成武如获至宝

外号叫“云贵川”的苗族小战士,是一位在贵州人伍的16岁的“红小鬼”。贵州省是“地无三分平,人无三分银,天无三日晴”的贫穷省份。“云贵川”家道贫寒,种地不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父亲经常到深山老林采集药材,变卖换钱或换货,以贴补家用。“云贵川”才几岁,父亲就常带他上山采药。经过长年上山采药的锻炼,当他长到十几岁时,已经练就了一身攀登悬崖峭壁的本领。

红军路过他的家乡,“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深深打动了当地老百姓的心,同样也打动了他一家人的心。他把想参加红军的心愿向父亲说了,父母认为把儿子交给红军放心,就同意了。部队首长见他参加红军态度坚决,虽然年纪不大,但还是把他收下了。

在部队中,他讲一口不地道的贵州话,从江西、福建来的战士听起来觉得与云南、四川人伍的战士口音差不多,于是就亲切地送他一个外号:“云贵川!”战友们经常喊着“云贵川”,因此,不少人把他的真实姓名都忘了。“云贵川”也无所谓,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喊什么都行。别看“云贵川”年纪不大,但他对首长尊敬,对战友关心,待人诚恳,走路行军、爬山攀崖可是一把手,打起仗来像小老虎般地扑向敌人。全连指战员都很喜欢这位“小苗子”。这是指战员对苗族小战士亲切地称呼。

他在贵州参军后,就随军长征。他所在的连队是红一军团红2师4团。他一路上可没有因年纪小而掉过队。他随军爬过雪山,越过“魔草地”,来到了腊子口前。

腊子口位于甘肃迭部县境,是四川通往甘肃的重要隘口,素有天险之称。隘口两边是悬崖峭壁,中间是一条水深湍急的腊子河。要想过腊子河,先得在河上架起一座木桥。敌军师长鲁大昌已在桥头筑有碉堡,并布置了两个营的兵力。从山口往里,直到崛县,纵深配置三个团的兵力,企图严密封锁红军北进的去路。于是腊子口一战,就成为红军北上抗日关键的一战。如果腊子口打不开,红军往南不好回头,又是魔草地,又是雪山,往北又出不去。这样,无论军事上、政治上,都会处于进退失据的境地。如果夺下要隘腊子口,北上的通道就打开了,“全盘都走活了”。蒋介石企图把红军困死、饿死在雪山、草地的阴谋计划就彻底破产了。

中共中央、中革军委考虑到打开腊子口要隘的重要性,就把这一艰巨任务交给红一军团完成,要他们在三天内夺取天险腊子口,并扫除前进途中拦阻之敌。红一军团首长决定由红2师4团作为先头部队,迅速夺取腊子口,为红军北上抗日打开一条通路。

红2师4团接到任务后,立即召集团的主要干部开会,研究作战方案。最后决定由红6连担任主攻任务,连夜作战。

全团提出的口号是:

“坚决夺取腊子口,走上抗日最前线!”

“坚决夺下腊子口!”

“刀山火海也挡不住红军前进!”

“腊子口就是刀山,我们也要打上去!”

“鲁大昌就是铁铸的,我们也要把他砸成粉末!”

……

战斗口号体现出红军雄心壮志,誓死夺取天险腊子口的决心。战斗口号鼓舞着广大指战员奋勇前进,誓夺腊子口的信心。

当晚,红6连向腊子口发起进攻,由于地形不利,几次进攻均未奏效。团首长立即发动广大指战员献策献计。在干部会上,有人主张攀登陡壁,于是与会者就把这个方案作为讨论重点,但讨论来讨论去,办法不多,把握不大。

“我们向战士们请教!”一位干部提出建议。

“对!向战士请教!”团政委杨成武立即同意这一建议。

干部会后,各连分别召开士兵大会,征求夺下天险腊子口的力、法。当连长刚把话讲完,就看到“云贵川”站起来说:

“报告连长,我可以攀登陡壁。我们可以迂回到敌人背后,攀登陡壁上去,从上面打击敌人。”

连长一听,他的主意与干部会讨论的意见一样,很感兴趣。连长心中明白,只要有一个人能爬上悬崖陡壁,那么一个连、一个营就能爬上去。

士兵大会后,连长立即把“云贵川”的建议报告给团首长。杨成武听了“云贵川”毛遂自荐的建议,也很感兴趣。“他怎么能爬上去呢?”杨成武认为攀登陡壁,从上面攻打敌人的建议,虽然好,但把握不大,“事关重大,得好好找'小苗子’谈谈。”

不一会儿,一位身体结实,脸上略带黑色、眼睛大而有神的小战士,站在团政委杨成武面前。杨成武见这位才16岁的娃娃兵,打心眼里喜欢他,和蔼地对“小苗子”说道:

“'小鬼’,敌人石碉堡旁边是悬崖峭壁,从山脚到顶端,有七八十米高,几乎都是仰角八九十度,山顶端是圆的,而石壁既直又陡,石缝里零零星星地歪长出几株弯弯曲曲的古松,敌人没有设防,估计连猴子也难爬上去。你有什么好办法呢?”杨成武把自己缜密侦察后的地形告诉“云贵川”。

“没问题,我能爬上去。”“云贵川”见团首长这么和蔼,又很尊重他的意见,心中甭提有多高兴了!“小苗子”接着说:“我小时经常上山砍柴、采药,攀登陡壁不在话下。眼下这个悬崖绝壁,只要用一根长竿子,竿头绑个结实的钩子,用它钩住悬崖上的树根、石嘴,一段一段地往上爬,就能爬到山顶上去。”“云贵川”在团首长面前毫不胆怯,把攀登办法简明扼要地说出来。

“好!就请你试试看。”团政委杨成武把夺取天险腊子口的希望寄托在“云贵川”身上,决心做一次大胆的尝试。他见“小苗子”认真地、熟练地讲出他攻破腊子口的建议,相信他有“飞崖走壁”的本领。

腊子河水流太急,难以徒涉。团首长就用一匹高头大马把“云贵川”在敌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送过河去。

“云贵川”过河后,望着紧贴腊子河的绝壁,立即行动。他赤着脚,腰上缠着一条用战士们的绑腿接成的长绳,拿着长竿,用竿头的铁钩搭住一棵胳膊粗的歪脖子树拉了拉,一看没问题,就两手使劲地握住竿子,一把一把地往上爬,两脚用脚趾抠住石缝、石板,到了竿头顶点,他像猴子似的伏在那里稍喘口气,又用同样的办法,继续往上爬。崖壁上带刺的野草扎破了“云贵川”的手和脚,他全然不顾,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手上己磨出血泡,他全不在乎。

这里离敌人虽仅有200米左右,但向外凸出的山崖形成死角,敌人看不到“云贵川”。站在“云贵川”对岸小树林里的团首长却清楚地看到他用竹竿攀登陡壁的情景。当“云贵川”到达山顶时,杨成武等才感到脖子已经仰得有些发僵了,不由得长长地舒口气,紧张情绪一下子无影无踪。经过研究,决定向军团首长报告迂回战斗与正面强攻相结合的两面出击战斗方案。

“云贵川”到达山顶后,也长长地松口气,他稍事休息,立即抢时间又顺着原路返回河岸对面,向首长汇报。

“多好多能干的一位小战士!”杨成武心中不由得称赞“云贵川”。军团政委聂荣臻和陈光师长来到前沿指挥所,询问了情况,观察了地形和敌情,然后对团长、团政委等干部说道:

“你们的决心是对的。正面冲锋道路狭窄,敌人已经组成严密的火力网,我们兵力展不开,英雄无用武之地。必须坚决从侧面爬上去,迂回敌人侧背,来他个突然袭击,这样定会奏效。这是攻占腊子口的决定一着,要打得狠,奏效快,迂回部队要大一些。”

军团首长还同意团长黄开湘亲自率领一、二连插到敌人侧背去,正面战场由政委杨成武指挥。

“为了加强正面攻击的火力,军团的迫击炮配属给你们。炮弹不多,必须集中火力轰击隘口的炮楼和敌人兵力的集结点。”聂荣臻对杨成武政委、黄开湘团长说道。

聂荣臻望着腊子口陡峻的山峰,带着信任和鼓励的口气又说:

“你们只要坚决这样做,天险腊子口就一定可以突破!”

军团长林彪也到了现场。他同意由红4团团长黄开湘亲率红1, 2连,从腊子口右侧,攀登陡峭的崖壁,摸到敌人背后去攻打敌人的作战方案。以正面与后面夹击敌人的作战方案,攻下腊子口。

军团、师、团的首长们都连声称赞“云贵川”毛遂自荐的勇气和自信心,以及过硬的本领。

正面战场已经打了一昼夜,伤亡不少,仍没攻下。迂回部队摸黑出发,约定必须在凌晨三点到达山顶。

“为英勇牺牲的同志报仇,不打开腊子口决不回头!”

迂回部队的誓言,也是“云贵川”的誓言。他一马当先,爬上一节就把长绳放下,后面的战友抓住长绳一个个地往上攀登。

这时,敌人以为红军攻了一昼夜,再也无能为力了,正缩在碉堡里打盹。敌人根本没想到,也不会相信红军会从上面攻下来,碉堡上面没有顶盖,也没有哨兵,在敌人看来,红军无论如何上不了崖顶,碉堡加顶盖,崖顶派哨兵都是多余的。突然来自崖顶的“杀”声、手榴弹爆炸声震耳欲聋,敌人不知红军从何而来,一下子都懵住了。正面攻击的红军指战员见到迂回部队发出的一颗白色信号弹,知道他们已顺利地到达崖顶,异常兴奋。接着又有三颗信号弹升上天空,这是红军发起总攻的命令。一时间,山上、山下红军两面出击,冲锋号声、轻重机枪、迫击炮声、手榴弹爆炸声、“杀”声,从四面八方一齐响起来。“云贵川”精神饱满,一会儿冲锋枪、一会儿手榴弹,直往山下碉堡内扫射和攻击,打得敌人连滚带爬。敌人听到阵地前后一片喊杀声,以为被红军四面包围,纷纷扔下枪支仓皇逃命。

红军激战之际,天已破晓。正面进攻的部队,在团政委杨成武等指挥下,越战越勇。红6连一口气追杀到敌人的营房、仓库,占领了腊子口纵深阵地。

“云贵川”随着黄开湘团长和战友们也从山上绕到正面战场。他听到黄开湘团长大声地说:

“同志们,天险腊子口被我们砸开了!”

“云贵川”为红军夺取腊子口立了一大功,这时他才1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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