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一：我在河里洗月亮（外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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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里的雾霾

弄脏了天上的白月亮

月亮跳进山村的一条河

惊飞了一群睡熟的水鸟

逃到树上

不敢发出一声鸣叫

我在河里洗月亮

仿佛洗着远古的一尊白瓷

河水与月光

唯美地交织成暖色的乳

漾开我长长的发丝

就像一条条好奇的鱼儿

在水润的月亮上游动.......

不小心，河卵石把我滑倒

撞碎了那尊心爱的白瓷

顷刻间就碎成满河闪光的鳞片

我害怕地尖叫

慌忙地逃到岸上

我坐在岸边的石头上

隐隐听见村中婴儿的啼哭

以及女人柔软的呵护声

河水里的躁动经过一阵的荡漾

又慢慢复归了平静

抬头发现

空中有一个湿漉漉的月亮

出浴的月亮水嫩，像婴儿的皮肤

上面滚动的水珠，滴落

打湿鸟儿们栖息的树丛

为在每一页缱绻的月光书签上

都能读到我自己名字

还有我未来孩子的名字

今晚，找来一朵蓬松的云彩

给月亮裁一件舒适的睡衣

梦里，看见我在河里洗月亮......

黑夜里的那些秘密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甚至也没有一盏路灯

卸掉浓妆，撕去面具

把一具真实的灵魂和肉体

连同一本诗集里的那些秘密

一起藏在温柔的黑夜里

露水打在脸上凉凉的

感觉像血，就是一种液体

黑夜伸出的一根根触须

是女人柔软的臂弯

把烂醉如泥的汉子抱在怀里

我听见黑夜的呼吸

是从宇宙的回音壁传来的

我看不见黑夜清纯的眼睛

猜想着

酒精能点亮心中的灵感

同时也出卖了杂乱的思想

秘密就这样在黑夜里泛滥

我做了黑夜里的宠儿

逃到顾城的那首诗歌里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然而

我却不愿用我的眼睛寻找光明

麦地里的叹息

木讷的父亲坐在麦地里

从他嘴里吐出的烟圈中

才能看清这是一个活人

刚播在地里的麦子，仿佛

隔了一场雨，和一场风

就商量好了一样抽穗、灌浆

父亲对此没有丝毫的欣喜

只是望着空荡的远方

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在没有麦子的麦地里

父亲仍然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

收割机割断的麦茬儿

齐刷刷地像父亲坚硬的胡须

低沉的云正驮着一场初雪而来

一朵雪撞上他稀疏的睫毛

闪出一滴泪光，瞬间消失

觅食的乌鸦胆大包天

竟然落在父亲的肩膀上

向着远方凄厉的鸣叫

这叫声淹没了父亲的那一声

无奈的叹息

天赐湖 · 星子的眼泪

寒冬里的天赐湖没有了鱼

小船无奈地搁浅在雪地里

此时

湖水是一块块冰冷的石头

被过路的女子捧在手里

虔诚，像呵护一朵花

想让它长出血，长出爱情

一枚松针在光影的寒烟里

抬头，戳伤了孤独的星子

星子溢出的眼泪

穿越了前世来生

不曾想

错过了季节，恋上了白蝴蝶

挂在松枝上，落入在天赐湖

四面触手可及的山峦

黄昏后，把一重重的沉寂

聚拢在几声空旷的鸟鸣里

那声音若松间低婉的风语

剥开一层层羽状的雪白

看见，赤身裸体的天赐湖

像星子明亮的心眼

作者简介

田秀一，女，曾用笔名：一秀，舟子。伊春市作家协会会员，伊春市诗词协会会员。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出生在黑龙江省北安市的一个普通铁路工人家庭，祖籍山东省宁津县。毕业于黑龙江省伊春林业学校财会专业，在伊春市乌马河区社区工作。文学爱好者，曾在多家报纸、刊物和网络媒体上发表作品数十篇。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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