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回忆 || 散忆葛浩文的一次讲座
听葛浩文的一次讲座
1983年在当时工作的哈师大呼兰分院有生以来第一次聆听纯粹美国人讲普通话,他喜欢说七上八下这个成语。如,当时心情七上八下的。
成就来自于对中国文化的强烈爱好
文革刚结束,中美刚刚建交,他刚刚四十岁,为了研究他喜欢的萧红和他翻译的第一部作品《呼兰河传》(我是呼兰出生长大的,曾在萧红故居隔壁住过多年)以及日据时期东北作家群,他不远万里,漂洋过海,辗转香港多地,来华考察。来到萧红故乡呼兰考察,与我校萧红研究著名专家李计谋教授交流。在七十年代末的北京街头,盘缠用尽,身无分文,没办法求助中国作协,后者及时救助接济,使他能完成行程与使命。他用普通话说到这里,二十几岁青年教师的我,深深地被他的执着和对中华文化尊重打动了。互动期间,记得有老师问,您这样执着于萧红,你是不是精神上深深的爱着她?当时,全国人看电视的时间投入较多,话说长江。有人问,你平时爱看电视?他前肯后否。爱萧红,不爱看电视,偶尔看看为了放松。
他影响了中国作家的国际化
走向国际,需要改。翻译需要改。莫言同意改。莫言获奖了。有些人不同意改。
中国作家一开始写作时,不要考虑我能否打动西方读者,那样写不好作品。国人喜欢目的已经达到。至于世界久盛不衰的名著书单没有我国作品,这是一种文化现象。不必过于在意。就像世界歌剧名作里没有京剧一样。我们不能因此放弃京剧。西方从新月沃土到古希腊到古罗马到基督教到文艺复兴到宗教改革启蒙运动工业革命经历了相似的变革,信仰文化渊流思维方式体系彼此太相似,文学艺术音乐美术语言艺术走在一个轨道上。曾有中学生学习不好的,分辨不出有的作品是译文。
至于中国作家走出去,后期可以通过汉学家,作家,合作翻译
不要一开始先期就中外合作。我始终认为,翻译文学,最好由汉学家参与进来。复旦大学知名语言学家陆国强教授说,我们国人翻译跟汉学家的差距主要是作为母语说写者语义本能的距离。
诺奖委员会前华裔旅法翻译家马悦然先生说,日本两次获奖,主要是翻译的功不可没。
葛先生敢说真话,如,中国作家喜欢用成语,因此小说没有进步。中国小说在西方没有多少人看或看完。(中国音乐学院竹笛教授张维良说,西方人听民乐基本停留在听一两句好奇一下就完了的程度上。)
1983年讲座时,记得葛先生也是敢说真话:自传是虚假的,小说是真实的。这话让我思考了三十多年。
[作者简介]
侯广旭,男,南京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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