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千万别瞧不起馆阁体!
同治六年(1867)由时任广东巡抚的蒋益澧与方浚颐倡建菊坡精舍院。菊坡精舍位于广东越秀山麓,是宋朝名臣崔与之晚年读书之所,故此得名。
菊坡精舍院虽为陈澧一人的讲学之所,但由广东巡抚蒋益澧等人倡建并筹措经费,因而是官办书院,受政府管理。菊坡精舍的经费来源,最初由代理布政使的盐运使方浚颐从藩库银中拨给,后此项经费被布政使王凯泰拨回后,又由广东书局赞助。
菊坡精舍院主讲朴学(考据学),这是一门锱铢必较的学科,梁启超在“概论”中有几句扼要的话:其治学之根本方法,在“实事求是”,“无征不信”。
菊坡精舍院的学额为每期正课(寄宿生)30人,附课(旁听生)20人,总额50人。这里的学生都是广东各地顶尖读书人,且每人每月还可以领“膏火”(助学金),正生为每月2两白银,附生为每月1两。
大家看到这篇书法为“附生”刘已千的考试试卷。
菊坡精舍院前后存在的30年间(三年学制),共培养了近1000名学生。有趣的是,此院不仅公费读书每月还有奖学金拿,而且凡在这里读过书的,对外皆可称为巡抚(略大于现在的省长)蒋益澧的学生。想要进入此学府,不仅仅要学养过硬,关系同样需要过硬。
介绍完背景,我们再来看看这幅小楷试卷。毋庸置疑,这是一幅典型的馆阁体作品,笔法主取欧颜,略融王氏小楷味道。如今,很多人对馆阁体不屑一顾,认为馆阁体是书法前进的绊脚石。侠客觉得这不仅仅是一种肤浅,更是对传统的大不敬!
此篇内容在谈当时的读书人为何要熟读《尔雅》,且论据非常充分。令当时的考官心悦诚服,于是在末尾飞快的写下了:“引证皆确,篇末引文心雕龙,语尤切当!”最后几个考官经过商量后,在卷头赫然盖上了“超等”官印。
没想到一个区区“附生”,能得到如此之高的评价,着实出乎人的意料!
如今,这位名叫刘已千的考生侠客无从可考,但从他的文笔及字迹,我们仿佛可以看到:一百年前,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在浩瀚的书海中,无数个严寒或酷暑,一盏盏青灯,才熬出了这么一份绝佳试卷。
或许,今人对其内容毫无兴趣,但至少他的这幅字迹,仍然能在我们灵魂深处,掀起一丝丝荡漾。
那是文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