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宗伟:从《何谓语文学,现代人文学科的方法和实践》的阅读中理解语文
【异史氏曰】一位非语文老师朋友同我说,说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可能因为一帮帮自以为牛逼的语文老师坏了我们的教育。在他看来,许多很牛的语文老师的基本功其实并不扎实。我并不觉得他所说的有什么冒天下之大不为的。类似我这样的非什么门派的语文老师,基本功则显得更为不扎实,所以必须谦卑一点,必须读一点书,必须经得起质疑,也必须有质疑和挑战名师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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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空,翻了翻沈卫荣姚霜两位老师编写的《何谓语文学,现代人文学科的方法和实践》的导论部分。虽然我知道“语文学”和“语文”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但认为它们之间应该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这个导论中有关文字,对我们理解语文或者说对我们理解语文教学研究还是有启发的。他们认为:“在汉语世界中,人们对Philology的翻译先后出现了语学、言语学、语言学、历史语言学、文献学,古文字学、小学、朴学和语文学等种种不同的翻译,也仍然有人坚持不做翻译,或者坚持沿用日本学界的惯例,将它翻译成文献学。显然这些单个的一名都不足以全面的表达和界定语文学的性质和意义。”“因为这一种翻译每个都只触及到语文学中的某个侧面,而忽略了其余部分的内容。”这样的现象就如我们对语文的定义莫衷一是一样。尽管如此我还是比较认同剑男先生给语文下的定义:语文,即语言和文本。我理解的文本即所有以文字呈现的东西,但语文学则不止于文本。剑男老师给语文的定义与两位老师在讨论语文学的六大范畴时所说的“顺应与文学一词的字面意义,即对言语、文本/文献和学问的热爱,我们可以将它引申为泛指世界上所有与语言和文本相关的知识、学问和学术”是相通的。
两位老师在谈论对待语文学的学术态度的时候说:“语文学和对语文学的坚守可以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学术态度、学术立场和学术精神,这种学术态度可以是仅仅反映语文学本来意义,即对语言、文本和学问的热爱,也可以表现为对语文学的学术方法的坚守,即对实事求是的、实证的、科学的、理性的学术的研究方法的坚持和追求,对最基本的人文科学研究的学术规范和学术伦理的积极维护等等。”我们对语文和语文教学的研究不也应该如此吗?
两位老师对文本的态度的表述,对我们这些语文老师而言也是有相当的启发意义的。他们认为对文本的研究可以借用傅斯年先生倡导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和“以汉还汉,以唐还堂唐”,“对全面、彻底和准确理解文本和历史地坚持不懈地追求”。我以为就是要回到文本本身,不能过度解读。“也可以是尼采先生所主张的将语文学当做一种慢慢读书的艺术,这一种用于读书的金匠般的手艺。”要回到文本,就要咬文嚼字,就要知人论世。语文老师的文本解读,语文老师的阅读教学不也应该如此吗?今天我们对文本的解读,我们在引导学生对文本的解读的时候,有多少时候不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的。拿高中新语文教材当中的《乡土中国》《红楼梦》的整本书阅读教学来说,有多少不是这样的呢?对一些单篇文本的解读又有多少时候,不是如同两位老师所批评那样信口开河地、炫人耳目地诠释文本的,比如韩老师对朱自清先生的《背影》的解读。
我觉得两位老师关于阅读的见解对我们也是有启发的。他们说:“对于每个个人而言,只有当你能够与众不同地读书、阅人、知世时,你才会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读什么书不见得就能让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但你怎样读书将决定你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人。只有当你能够学会多方面的、从不同角度出发去读书,学会从其原本的语言和文化语境中设身处地地去体会和理解他者发出的信息时,你才能够成为一个既与众不同、出类拔萃,又能够和这个世界同进共退和谐共处的开明和博雅的君子。”读到这段文字,联想到经常看到的一些语文名师的语文教学的观点尤其是做派,乃至一些文章的标题、观点,再想想那位朋友所说的今天的教育就被那些自以为牛逼的语文老师给带坏了的观点,还是颇有道理的。
仅就所读的这个导语来看买,这本书并没有令我失望。至少他对我理解语文和语文教学是会有启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