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交响乐,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因为三宝同学跟他呆爹感慨:交响乐真是有魅力啊,必须身临其境才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于是吴老板转头对我说:你得安排一下这个事情啊,我们也得亲自听一回交响乐。
上嘴皮碰下嘴皮,说的轻巧,也不拨点预算给我,知道交响乐的门票多贵嘛!
牢骚归牢骚,执行力还得有。
上国家大剧院网站,近期交响乐果然有安排,选择最近的一期,选择最便宜的票价(180一张,算是良心价了),搞定!
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我这个进京十几年的外地姑娘,终于逮着一个机会,走进无数次路过、在停车场停过车,但就是从未真正进去过的——国家大剧院。
出发前的下午,吴老板特地带着儿子一起沐浴更衣,说是既然要去听高雅的交响乐,必须立立正正的。吴老板还挺认真的问我:不用穿西服吧?
我正在厨房里油烟四起的准备着晚饭,连头发都没时间洗,顺手还烤了一个枣泥蛋糕,真真混成了一个老妈子——不但没有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还负责开车!
等坐到位置上的时候,发现旁边的姑娘也没洗头,也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目测比我还要差那么一点点,总算在演出开始前挽救了一下沮丧的心情。
对于交响乐,我有很多误解,脑海中一直存着的一个段子是这样讲的:
交响乐就是先把你哄睡,再把你吓醒的一种音乐。
演出晚上7:30开始,真不明白为什么演出一定要在大晚上进行呢?可能这也符合农业社会的运行规律吧:白天都在地里干农活,只有晚上才有闲情逸致,围坐在篝火旁唱歌跳舞。我一路盘算着如果9:30结束演出,到家就得10:30了,收拾收拾上床睡觉就得11点了,孩子第二天还得上学呢,不过幸好第二天不是期末考试的日子,也还能忍受,就偶尔熬夜一次吧。
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心态:时刻盘算着庄稼地里那点儿事,一时半会高雅不起来。
已经稍有困意的我,准备在进场前喝一杯咖啡,不然180块钱的票价就真得睡过去了。在寻找咖啡的路上,惊喜的发现一块宝地:
早知道国家大剧院有这么一块宝地,真应该下午就出门,在这里喝一杯咖啡,听迷你小乐团的现场演奏,比我厨房里的铿铿锵锵有意境多了。
国家大剧院官网信息显示:每天晚上6:30——7:15,在这块公共空间里,都会安排演出,真是羡慕二环里的居民~
我对交响乐的第二个误解:指挥到底是干啥的?
小时候看电视,指挥站在乐团前面,别人手里都拿着乐器,只有他一个人拿着一根长筷子,有时候连筷子也不拿,就在那比划着。看动作极其简单,可是所有人都听他的,好像他非常重要,可是到底重要在哪里呢?
一直百思不得解。
把这个困惑告诉了好朋友,她笑着骂我:你当过合唱团指挥没有,唱歌的都需要指挥,何况是演奏乐曲?
是呢,我自己也当过合唱的指挥,那还是高中时候。因为这件事情,还得罪了班长——本来指挥的位置是她的。
坐在音乐厅里看全场观众热烈鼓掌欢迎指挥先生,看他依然拿着一根细细的“长筷子”在一平方的指挥台上的快乐独舞,看他用眼神和长筷子还有甩动的胳膊和大提琴、小提琴、圆号、鼓手交流,看他每结束一曲都拿着洁白的纸巾擦汗,我这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想到了公司管理,想到了董事长和总经理这类角色。
是不是太煞风景了?
人类果然是带着各自的人生经验去看万事万物。
演出的曲目是贝多芬d小调第九交响曲,搜索一些相关背景知识,如下:
d小调第九交响曲(Symphony No.9 in D minor op.125 作品第125号),是德国作曲家路德维希·凡·贝多芬在1819至1824年间创作的一部大型四乐章交响曲。因其第四乐章加入了大型合唱,故后人称之为“合唱交响曲”。
合唱部分是以德国著名诗人约翰·克里斯托弗·弗里德里希·冯·席勒的《欢乐颂》为歌词而谱曲的,后来成为该作品中最为著名的主题。这部交响曲被公认为贝多芬在交响乐领域的最高成就,是其音乐创作生涯的最高峰和总结。
欢乐颂甚至还成为欧洲联盟的盟歌、欧洲委员会会歌。以前一提到《欢乐颂》就只知道哼唱“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认真探究起来,这首歌居然有那么多的故事~
有人有文字记录人生,有人用音符哼唱故事。
节目单上的贝多芬演奏完毕,全场掌声雷动。指挥先生双手一挥,示意掌声可以暂停一下,虽然没有麦克风,但全场观众都听到了他说:送你们一首。
名字我没听清,不过一听曲子就想欢快的跳起舞来。
一曲结束,全场继续掌声雷动,三宝同学在掌声中跟我说:妈妈,我要渴死了,我要出去喝水啊。
再忍忍,指挥又说话了呢。
指挥双手一挥,示意掌声暂停一下,又说了一句:再送你们一首《茉莉花》
闭着眼睛,我清楚的听到了三角铁发出的清脆悦耳声。
乐团里,坐在最后一排的“偶尔三人组”——这是我给他们起的名字,他们每个人分别负责三角铁、大镲、大鼓,在演奏贝多芬的时候,他们基本没有机会站起来,一直端正的坐着,像个背景。
在畅想整个乐团就是一个公司、指挥就是董事长的时候,我曾经短暂的思考过这“偶尔三人组”的定位,以及他们可能拿到的工资,还有他们对自己岗位的认识,等到《茉莉花》曲子中清晰的传来那如有神韵的三角铁声音时,我知道他们不是可有可无的,他们是必不可少的锦上添花。他们没有首席小提琴那么风光,也没有竖琴那么华丽,但团队里少了他们,真的会失去韵味,极有可能,也演奏不了更多的曲目。
一曲《茉莉花》结束,指挥心情极好,对大家说:最后再送一首《我和我的祖国》
好的,全场坐席观众都可以变成合唱团一员了。
走出大剧院,北京下起了2020年第一场雪,雪花挂在树枝上,美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