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是重点高中的尖子生,漂亮聪明,活泼...
她一直是重点高中的尖子生,漂亮聪明,活泼开朗,是清北复交的好苗子。却在高考中考砸了,只能上一所普通的本科院校。她说,自己不知怎的,对高考无感,既不紧张也不兴奋,仿佛高考是别人的事,和自己无关。
她希望复读,但是父母反对,尽管不情愿,她还是按照妈妈的安排读大学。她不再和高中同学联系,也不屑于和大学同学交往,更瞧不起正在上的这所大学,她说,大学小得可怜,同学根本不配和自己做好朋友,老师是一群没有素质的人。她越来越被孤立,成绩越来越糟糕,大学读了一年半就退学在家。
退学后,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闭门不出,不和任何外人交往,也不和父母说话。刚退学时,她还上网聊天,在一年后,干脆连网也不上了,只是整天躺在床上睡觉。
在退学在家两年时间里,她仅有一次跟着重点大学毕业的表姐到北京玩了一趟,还参加了表姐的一次聚会。从那时候起,她连重点大学的学生也瞧不起了,她对表姐鄙夷地说:“你的那些同学,怎么都那么俗呢?聚到一起,除了谈吃,就是谈穿,要不就是谈嫁人,你们怎么就没有一点追求?”
这种情况,她已经到了精神分裂症的前期,心理咨询已经不管用了,只有转到精神科医生那里救治,或有一线生机。
这是资深心理咨询师武志红在《为何家会伤人》中写到的一个案例,青春女孩阿兰就这么毁掉了大好年华和似锦前程,其中透着沉痛、无奈和些许的悲凉。这既有她自己的原因,更在于是她的父母亲手制造了这出悲剧。
第一,高压政策下扭曲的人格发展。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郑日昌说,父母真要为孩子考虑,就要学会为孩子减压,而不是加压。对于阿兰这么自律、优秀的孩子,她的父母应该学会减压之道,让她轻装前行,愉悦地享受学习过程,结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如果她考不了前三名,妈妈就罚她跪半个小时面壁思过。你可曾想到过,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会遭到如此残酷的对待?然而现实中就是这么无情与残酷。在这个家庭里,她的妈妈就像一个恶魔一样游荡,控制着孩子。
一开始,妈妈要监督着孩子罚跪,后来,即便没有监督,阿兰会自动地罚跪半小时,她说,这是理所应当的,“考不好当然要自我惩罚”。你看,她已经把妈妈的高压政策内化成了自己人格的一部分,很难从身上剥离开来。当听话驯良成为她的习惯与自觉行动,“乖女孩”只能将负面情绪一点一点郁积在心里,无处排解。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人格的扭曲与变异,当她柔弱的双肩再也挑不动这么重的高压时,她的身心就彻底垮掉了,很难得到修复。
第二,父母对成绩的过度关注导致心理的异化。
本来学校主抓学业成绩,而家庭主抓情感培育。在现实生活中,父母本应在给孩子的爱上多下功夫,但是父母现在也是在围绕着学习打转,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考个好成绩。
武志红在书中写道,现代教育的一个悲剧是,许多家庭为了让孩子集中精力学习,不让孩子参与任何其他事,只是一门心思学习,于是许多孩子就只培养出了一个心理支柱——好成绩。一旦这个支柱垮了,孩子的精神世界就崩溃了。阿兰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压垮的。
她生活在妈妈的高压政策下,学业成绩已经成为她的唯一追求与精神支柱。物极必反,当学业压力把她的精神彻底压垮之后,她对高考再也提不起兴趣,也许她的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对高考的厌倦与逃避。
第三,忽视对心理健康的关注只能自食恶果。
一旦遇到高考失利,究其根本,考生怕的不是高考失利,而是怕被别人否定。阿兰迎来的最终结果不是考上清北复交而是普通高校,这意味着对她的终极否定。这带来的后果就是,起初,她是通过挑剔别人或责备别人的方式来卸掉一些心理上的消极情绪;后来,她采用逃避的方式来回避别人的否定,退学在家的两年里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连个人都见不到,当然别人的否定也无处谈起了;最终,她像作茧自缚,钻进一个壳里出不来,无处宣泄,没人倾诉,无从消解心中的积怨和自我否定,就像冷库里的冰块一样,吹不进一丝温暖的气息,变得坚不可摧,只能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方式虚度光阴。
著名作家马家辉在回忆自己高考落榜后,他的家人以极大的包容来宽慰自己。他说,那天我回家,他们一看我脸色,就知道结果不妙,但是他们什么话都没讲,连关于考没考上的半句话都没问。在吃饭时,家人故意把话题说到,“家辉,不如明天我们去澳门吧。”正是因为父母出乎意料的举动,让马家辉感到特别的温暖,也让他在几十年后仍旧感恩父母的体谅与包容。
高考失利不是孩子一个人的事,而是全家人的事,这就要求不能让孩子独自面对和承担高考失利的结果,而是要求父母真诚地和孩子一起承担挫折。武志红说,孩子脆弱的承受能力是果,父母的高压政策是因,所以,孩子难以承受也不应该独自承受这个挫折。如果孩子高考失利了,高考落榜或是没有考上中意的高校,父母要学会与孩子一起承担挫折,一起面对压力,一起走过这段艰难的日子。父母这样做,终究有一天,孩子会感恩你现在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