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的老师狄奥蒂玛和《会饮篇》的故事,什么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本期摘要
凌春鸣先生西方文化漫谈系列直播第一期,以酒为引子,以哲学为主轴,带你了解西方的历史、文学及人物。凌春鸣先生将通过讲解柏拉图的《会饮篇》,展开苏格拉底的老师迪奥蒂玛关于爱和爱神的论述:在神话里男人和女人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相爱?爱神为什么是精灵?为什么古希腊崇尚男人之间的同性之恋?苏格拉底的男性恋人是怎么样评价他的?
讲稿参考
大家好,我是凌春鸣,一个追逐美食与财富的文字创业者,我的网名叫老蠹,也就是书虫的意思,读什么书呢?我最大的爱好是哲学,以及哲学相关的历史和文学著作。这些年也录了许多的视频,因为我本身是从事葡萄酒行业的,所以节目的名称叫品酒有故事,就是通过葡萄酒讲述许多与西方文化相关的人文故事,当然这也是我热爱葡萄酒的最主要的原因。
从今天开始我准备讲一系列有关哲学的故事,这是我真正喜欢的,至于这样的故事能讲多长讲多深?就有赖于各位看官的关注与支持。
我手中有一瓶酒,这瓶酒叫迪奥蒂玛,来自德国最著名的葡萄酒产区莫泽尔,迪奥蒂玛何许人也?古希腊先哲苏格拉底称她为自己的老师,根据何在呢?就在于帕拉图的名著《会饮篇》。
《会饮篇》从题目就可以知道,这是描述苏格拉底参加一场宴会喝酒吹牛的故事,只是讨论的主题不是酒,而是爱,爱神!
你可以当成一篇小说或者一部戏剧来阅读,因为有时间,有地点,有情节,有人物,有对话,所以这不是一篇严肃而枯燥的论文,而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尤其是故事的结局,苏格拉底竟然有一个前男友,喝得醉醺醺的,进来一通胡搅蛮缠,同时爆料说了许多苏格拉底鲜为人知的故事,从中我们也可以了解到,在古希腊的时候,原来男性的同性之恋竟然是非常流行的主流文化,而所谓的帕拉图式的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可能跟你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01
现在我们就从《会饮篇》的开头讲起。文章的开头很重要,比如《百年孤独》的第一句话,比如杜拉斯情人的第一段,许多人都能朗朗上口的背诵。
《会饮篇》的第1句话是这么写的:“因为去谈论或去听别人谈论哲学总是令我感到极大的喜悦,更别说还能让人受益匪浅了。”
如果按照康德的说法,我们把人认识世界的方式分为感性、知性和理性的话,那么对我来说,纯粹理性的思考以及交流,的的确确能够带来极大的喜悦,所以我年轻的时候,就十分向往法国60年代左派沙龙的那种情调,我在深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密会所嬉阁,我也希望今后能够成为一个有这种情调的纯粹哲学交流的场所。
接着《会饮篇》的两段话,对于今天的社会,仍然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原话是这么写的:“但是当我听到另一类人的谈话,尤其是你们富人和商人的谈话,就会让我感到不快。我可怜你们,我的同伴们,因为你们认为自己在做事情,而实际上你们什么都没做。我敢说反过来你也同情我,你认为我是不幸的,而且你极有可能是正确的。但是我当然知道你是如何看我的——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看法是不同的。”
在当今这个商业社会,做学问的人,无论你是做基础科学,还是研究国学,现在各种各样的学科很多,无论做哪一个学科,好好听一听,2400年前雅典人是怎么看待学问的,你能否能静下心来,不受任何经济利益的诱惑,你们赚你们的钱,我做我自己的学问,道不同,但不会去否认他人,也绝不会否认自己。
《会饮篇》故事的大概情节是这样的,有一个叫阿加颂的悲剧作家,他的作品在酒神节上获得冠军,所以就要搞一个晚宴庆祝一下,请了几个朋友包括苏格拉底到家里喝酒,喝酒当然要有一个讨论的主题,所以其中一个客人就建议,大家各发表一篇对爱神的颂词,歌颂爱神,当然也表达自己对爱的看法,五个客人分别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苏格拉底做了一份总结,而高潮是最后闯进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美男子,也就是前面说到的苏格拉底的前男友,近来对苏格拉底易芳吹捧式的爱的表白,最终的结果是通宵的喝酒苏格拉底把所有人全部灌醉了,睡着了,一个人独自离开。
前面五个人关于爱神和爱情的看法,相对来说当然是浅薄的,否则怎么能衬托出苏格拉底的伟大呢?比如说其中一个人提出了一种方法:“因此如果能想出一个方法,叫一个城邦或是一个军队全由爱人和他们的所爱组成,他们将会成为自己城市的最好管理者,戒除所有耻辱,彼此竞争获得荣誉;并且如果他们并肩作战,虽然只有少数人,也可征服全世界。”
这当然是个笑话了,如果部队或者一个公司,全是由爱人或情侣组成的,天天争风吃醋,怎么可能有战斗力呢?
02
在我看来,《会饮篇》有很多的神话故事是挺有意思的,我们知道古希腊的神话是西方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可以说是西方文化的根基,比如尼采就总结出迪奥尼索斯和阿波罗两种精神形态。
其中一个故事就讲到男人和女人是怎么来的?人的相爱有几种形式?
原始的人类是圆的,他的后背和侧面形成一个圆形。他有四只手和四只脚,一个头上有两张脸,分别看向两边,也恰恰这样精准地长在圆圆的脖颈上。同样也有四只耳朵,两个隐蔽的生殖器,其余器官的数量同样按照这个比例增加。他能像现在的人类一样直立行走,随他所愿向后或向前走,而且还能长距离地滚动,四只手和四只脚能够转动,总共八个,就像翻筋斗的演员,用腿使身体在空中翻滚,这就是他想要快跑时的样子。现在是三种性别,就像我已描述的,因为太阳,月亮和地球是三个。男人原来是太阳的孩子,女人是地球的,雌雄双体的是月亮所生的,也是太阳和月亮的组合,他们都是圆的,滚动着移动,就像他们的父母。
他们力量大的可怕,他们心中的想法非常强烈,他们向神发起了进攻。这其中就包括俄托斯和厄菲俄托斯的故事,据荷马所说,他们竟胆敢登天,袭击众神。天庭上疑云密布,诸神应当杀死他们,或是用雷电消灭这个种族,就像他们对巨人所做的那样,那么人类对他们的祭奠和崇拜就将结束。但是另一方面,诸神又不能任由他们傲慢无礼,无法无天。
最后,经过许久的沉思,宙斯找到一种方法。
黑格尔主人与奴隶:在精神现象学中,主奴意识是自我意识的基础,在启蒙时代把人的相互承认看成是社会和历史的基石,康德和黑格尔一样,认为相互承认的概念,在道德、历史和哲学中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是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的第1个基本条件。
他说:“我想我有办法了,这不仅将消减他们的锐气而且将改善他们的举止。人类将继续存在,但是我会将他们截成两半,这样他们的力气就会减少而数量却会增加,这将使他们对我们更加有益。他们将用两条腿直立行走,而且如果他们继续这样傲慢无礼,不安分的话,我将把他们再劈成两半,他们则会用单条腿跳着走。”
他此言一出就把人类劈成两半,就像一个被截成两半等待腌渍的花楸果,或者像是用发丝截开鸡蛋一样;就在他把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劈开时,他命令阿波罗要使他们的脸和截开的那一半脖子能够转动,以便人类可以对被截开的部分进行思考:如此他才会得到教训,学会谦卑。
阿波罗又被命令治愈他们的伤口,组合好他们的形体。因此他让脸可以转动,又从身体两侧拽出皮肤,覆盖住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肚子的地方,就像钱包合在一起一样,在中间做出一个口,他用一个节把它固定住(就与现在的肚脐一样)。他又塑造出胸部,除去大部分皱纹,与鞋匠在鞋楦上弄平皮革非常相似。然而他在肚子和肚脐这块留下一些皮褶,作为对之前状态的留念。
分开后,人类的这两个部分,每一个都渴望找到他的另一半,他们走到一起,伸出手来,紧紧地拥抱彼此,渴望融为一体,他们几乎要死于饥饿和自我忽视,因为分开之后他们不愿做任何事情;而且当一半死去时,而另一半还活着,幸存的那一半就会寻找另一个伴侣,就像我们所称呼的那样,他们要么是男人要么是女人——因为他们是由百分之百的男人或女人截得下来的——找到后就紧紧依附在一起。”
这个神话故事告诉我们,人们为什么会相爱?是因为这一半要去寻找另外一半,于是就会出现三种情况:
1.原本那个球是纯男性的,劈开后是两个男人,这一半的男人就会去找另一半个男人,这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同性恋。
2.原本那个球是纯女性的,劈开后是两个女人,那么这一半的女人就会去找另一半个女人,这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同性恋。
3.原本那个球是雌雄同体的,劈开后就变成一半是女人,一半是男人,这是我们现在大家都能接受的男欢女爱。
那么这三种爱的形式有没有高低之分呢?当然有。
其中一个客人,老实说,五个客人都有自己的名字,很长的希腊的名字,第一个是斐德罗,我记得住他,是因为柏拉图另外专门写了《斐德罗篇》,第1句话是你从哪里来,你要往哪里去?注意不要跟《斐多篇》混淆了,最近听一个读书节目,就搞错了这一点,还有主人阿伽通,其他三个的名字我就记不住了,你们也没必要记住,记住了明天也会忘记,更重要的一点,读书是为了获得智慧或者见识,所以我会吸取书中的养分与观点,但像这种名字之类,只是符号而已,我称之为信息,连知识都称不上,所以完全没必要去记住他,浪费自己的脑容量。
所以其中一个客人就说爱分两种,一种是高尚的理性之爱,一种是低俗的情欲之爱,那么在当时的文化条件下,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是理性的,是高尚的,而女人与女人之间,男人和女人之间就属于后者了。
03
跟前面五位男嘉宾歌颂爱情和爱神不一样,迪奥蒂玛更现实的指出了爱的两面性甚至是多面性,,理想和现实总是会有差距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多加评论,就像维特根斯坦所说的,我必须保持沉默。
最后我们来八卦一下苏格拉底的同性恋男友。
出场是这样的:
“亚西比德出现在门旁,他戴着常春藤和紫罗兰编织的花环,头旁飘垂着缎带。
“你们会接受一位烂醉如泥的人做为你们狂饮的一员吗?”
他是一个超级的美男子,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同时又对苏格拉底的长相进行了一番嘲讽,因为苏格拉底的确长得不怎么样。
但这个年轻人却深深的爱上了苏格拉底,为了和苏格拉底睡一觉,他单独请苏格拉底到家里来吃饭喝酒,最后想方设法让苏格拉底留下来同床共枕,两人的的确确是一起睡到第二天早上,但是让亚西比德很失望的是,苏格拉底什么都没干。
对于爱情来说,漂亮的外表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同样重要的还有内在的修养。
在古希腊之所以鼓励老男人和年轻人的同性之恋,有其文化传承的原因。在那个年代,能够上学校读到书的人毕竟是极少数的,所以年轻人如果能够跟一个有经验又有知识的老男人混在一起,就可以获得某种程度上的教育,通过这种以老带新的方法,不仅能够普及文化,也能传承文化。
所以柏拉图式的爱情是什么呢?
第一绝对不是纯粹的精神恋爱,年轻而漂亮的外表也是不可或缺的;
第二是不是指男性之爱呢?这个有待探讨。
第三,是不是精神恋爱?关于理念的解释。爱的理念是什么?
我们不知道柏拉图是不是也爱上了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已经70岁,而当时柏拉图只有29岁,从年龄上看是符合上述条件的。
在这里脱开这本书,我再讲一个柏拉图问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的故事。
苏格拉底让柏拉图去麦田里找一串最漂亮的稻穗,前提是不允许走回头路。
你的人生是不是也错过了许多美好的爱情呢?
最后回到《会饮篇》,苏格拉底很能喝酒。
“亚西比德说,注意看,我的朋友们,我这精心设计的骗局对苏格拉底是不起作用的,因为他非常能喝酒而且从未喝醉过。苏格拉底喝了侍从为他斟满的酒。”这一点跟我有一比,我从事进口葡萄酒也快20年了,我的酒友们也说从来没见我喝醉过。
黎明时,被公鸡报晓的声音惊醒了,只剩下了苏格拉底,阿里斯托芬和阿伽通,他们正从一个循环传递的大酒杯里取酒喝,苏格拉底正对他们讲话呢。故事的结题是怎么写的:苏格拉底,把他们都说睡着了后,起身离开了。亚里士多德就像他的习惯那样,跟着他。在吕克昂,他洗了个澡,像往常一样度过了这一天。晚上他在自己的房间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