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浦笔记:小肉狗(千头鱼)

苏北古镇板浦北门口,有一家闻名遐迩的特色酒店,招牌上书,“黄大刀美食城”。

这家美食城,除了豆丹、香肠、大刀面出名,还有一道特色菜,广为人知。

什么菜?

小肉狗,这种鱼,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小肉狗,其实是河中,一种不起眼的小鱼。

菜名有出处,因其长得浑身都是肉,就像肉嘟嘟的小狗,由此而得名。

小肉狗,在“黄大刀美食城”,又被老饕们称叫“千头鱼”。
何为“千头鱼”?闲时,读书有益。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然有答案。翻开姚祥麟姚老师《板浦春秋》一书,书中说:“······特色菜千头鱼(系选用一式的“小肉狗”制成,一碟足有上千条,故名之)······”
其貌不扬的小肉狗,长相奇特,总是长不大,中指粗细,长度大约七八公分左右。但,深受不少顾客欢迎。小肉狗还有河小鲜之称,是喝酒或吃饭时,极妙的佐餐小菜。
小肉狗,菜谱上,有多种吃法。油炸、做小鱼锅贴皆可,尤以红烧最佳。
小肉狗很特别,既不用剪子,也不用刀,连鱼鳞都不用刮。直接用手把内脏挤出即可。
吃法就简单了,把小肉狗洗净,然后面粉裹之,下油锅,炸出金黄色,再用热锅把葱、姜、辣椒干煸香,添上适量清水,水烧沸,投入小肉狗,加各种调料,烧至卤汁如胶似漆,鱼色泽晶亮,吃口滑爽肥嫩时方可装盘。俗话说的好,“千滚豆腐万滚鱼”,小肉狗在锅中烧得时间久了,自然入味,汤鱼合一,相辅相成,鱼味安能不美?装盘时,放入蒜苗或芫荽,再撒上胡椒粉,则风味更佳。
若干年前,老家古镇板浦,虽不是水乡,却也河水密布,沟渠纵横,河道中的鱼品种历来繁多,有近百种,尤其是小肉狗,取之不尽,用之不歇。小肉狗且清一色,都是野生的,纯天然的。小肉狗,四季皆可捕捞。那些从河中刚刚捞的,皆是新鲜的、活蹦乱跳的。捞捕的鱼,再卖到各大酒楼、饭店。
在我们古镇板浦这个小镇上,做小肉狗的饭店、酒馆可不止一家。“黄大刀美食城”小肉狗,做得最为独具特色,影响最为深远。
小肉狗,的确是一道美食,惹人喜爱。“黄大刀美食城”的这道菜,千万别小瞧它,当时,着实吸引了很多小镇上的老饕们。就连外地游客也常来问津。
就我个人喜好而言,我也嗜好小肉狗。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是他家的常客。每次来,必点一盘小肉狗。那时候,小肉狗,属于平民草根菜,价格贱的很,一盘,只卖一元钱。仅一元钱,就能美餐一顿,何乐不为呢?倘若再喝点小酒,再叫上一碗,五毛钱的大刀面,那滋味,简直赛过活神仙。小小的美食-------小肉狗,已经把美食的境界提升到了极致。
小肉狗一端上桌,就有一股香气飘逸,让人食指大动。挟一条放入嘴里,细细地咀嚼,真是肉嫰味鲜,令人胃口大开。
因为种种缘故,很长时间里,没有吃到“黄大刀美食城”,小肉狗这道风味小吃了。
几天前,实在无聊,翻看抖音,无意间看到视频中的连云港一家饭店,有一道“小滴根”(跟沙光鱼相似的一种小鱼)卖得俏,很是红火。
岁月虽似长河,却丝毫没有冲淡我对小肉狗的记忆。我遂想起,滋味隽永的“黄大刀美食城”菜肴小肉狗。我灵机一动,既然想到,干脆提笔就写。
在着手,写这篇文章之前,我特意去了一趟“黄大刀美食城”,走访了一下,去瞧一瞧,看一看,这道菜是否还在。我刚进店门,迎面便碰到店主黄克师,我说明来意,黄克师很热情地把我带到厨房间,并拿出刚煎好的小肉狗,让我过目。
望着案子上,少许的小肉狗,我说:何故这么少?
黄克师一脸无奈地对我说:“由于农业化肥使用太多,再加之化工污水不断的污染,特别是近几年,老家河流中的小肉狗,少得可伶,几乎绝迹矣······”
听了黄克师的一席话,我深以为憾事!真想问一声,那种物美价廉的小肉狗,何时还能像过去一样,回到百姓的餐桌上来?我不知道。没有人回答我。

作者简介:潘友国,土生土长连云港板浦人。喜欢读书、写作。时常有文章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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