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闵谝传】文学、下蛋以及扯蛋

文学、下蛋以及扯蛋

作者:闵生裕

  作家程耀东先生看了我的《无奈爱情也苟且》后留言:铺天盖地的消息似乎点燃了一片土地,似乎让一些略有文学情结的人觉得见到一个人(铁凝)就见到文学本真……似乎看见了魁星、北斗……文学有时真的害人误人。据说我们固原一个人为了写小说,地不种了,老婆跟人跑了,家也没了,他仍痴迷于文学。这样下去,文学之于他绝不是点亮生活的星灯。文学是双刃剑,它可以提升人,也可能日鬼人。

  我极度反感端着架子写作的人,尤其是那些写来写去只有个“架子”的人。老闵一贯主张,把生活还给生活,连同生活的那根毫毛——文学一起。

  人们往往爱嘲讽诗人和文学青年,社会浮躁,人心俗昧固然存在,但文学青年就没问题么?非也。一个写作者,如果厘不清文学与生活的关系,其人生灰暗扭曲或许无法避免。许多没有生活积累没有文化积淀的写作者,他们的写作除了热情,就是执着。多年前有个落魄的诗人在北京浪迹,其实,基本上是瞎求转,但是,他以诗歌的名义。麦收时节,父亲来信。大意是:儿子,家里最近忙得麦穗子要掉到田里了,你回来几天。如果换我爹,他就这样说:“日你个妈的,你赶忙给爹们往回滚,快再罢丢先人了。”然而,对父亲的召唤,他拒绝回乡收麦,因为在他眼里,诗歌比麦子重要。海子死前的那首诗不是说,从明天开始,关心粮食和蔬菜么?你怎么就对生你养你的爹妈和喂养你长大的麦子无动于衷呢?

  牛撇捺先生把写作比作是下蛋。同样是下蛋,有的母鸡下个蛋一声不吭,有的母鸡下个蛋四处聒噪。有个老姨母大概从文学青年写到文学老青年,在当地说起她的名字,知道的的确不多。但是,她花大半辈子时间写出大布头的小说剧本,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自认为笔底明珠无人识。甚至发疯般地奔跑在世界上,我的东西好的不得了,要藏之名山,传之后世。当下是要拍成电影或电视剧,男女一号必须是当前当红明星某某主演。而且要上央视黄金时段。问她表达了什么主题反映了什么内容?三碗豆腐,豆腐三碗,三篇无驴,四篇才看见驴缰绳,而驴缰绳盘了多少圈,只有她自己知道。乖乖,这种写作,在写作中伤身,在推销中伤心,不但易伤自尊,而且易失人格。苏东坡写过老夫聊发少年狂,文学害人有时害得“老妇”聊发少年狂,这非常怕人。好端端一个老太太,做饭炒菜拎孙子,如果你孙子长大了,没事到公园耍剑或跳广场舞,有啥不好。为了推出自己的作品,整天像个上访专业户,谁说作品不好就认为别人有眼无珠。文学是这样玩的 么,奶奶!

  有人写作苦闷时请教著名作家季栋梁,我写不出东西怎么办?老季懒洋洋地说,好好生活呗。是的,好好生活,这世界上不下蛋的鸡多的是,公鸡,肉鸡,更年期母鸡、掉了牙的老母鸡,莫非都要撅着尻子硬努?扯蛋或导致肛裂尻子疼,即使你能忍住自己的撕痛,可是,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可知道,即使鸡不疼,蛋也是会疼的呀。

(原创作品,作者授权发表)

【作家档案】

闵生裕


闵生裕(现被聘为本平台专栏作家),宁夏盐池人。专栏作家,不自由撰稿人。擅长杂文时评,足球评论,艺术评论等。中国评论家协会会员,宁夏作协理事,宁夏杂文学会副会长;中国硬笔书协组联部委员,宁夏硬笔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出版杂文随笔集《拒绝庄严》《都市牧羊》《一个人的批判》《闵庄烟火》《操练自己》等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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