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结
吃罢晚饭,我就在吊椅上坐着。盘腿,像老和尚打坐的样子,只不过,我后背靠在了垫子上。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招呼一帆,帮我把我书拿过来,因为我若自己去取,再坐上来的时候,它还得晃悠一会儿才能保持平衡,我怕,打破的,不光是我如如不动的身体,还有安定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神。
那本书叫《应物兄》,廖老师推荐给我的,还一并发来了他的读后杂感。我本来想在这个月底看完的,因为懒惰搁浅了,也许,不光是懒惰。好久了,找不到读书渐入佳境的感觉。这让我有些懊恼,像对不起谁似的。
老刘说晚上不在家里吃,一帆吃完就去到了自己的房间,这偌大的客厅,都是我的。除去鱼缸里的空间,那是鱼儿的——两条红色锦鲤,还有他钓的几尾鲫鱼。红鱼游得很慢,鲫鱼倒挺快活。他们好像并不知道,有一部分同伴已经被我清炖了。
那颗硕大的滴水观音伸出了毛笔样的花苞,它又要开花了。当年,郝姐家里从锄来的两株单薄的花叶,一株给了欣欣姐,一株送了我。姐姐的那颗连年滋芽,繁衍了一丛又一丛;我的这个,一株独秀,长得比甘蔗还要粗,到如今,已经长成了两米多高的巨无霸。我想和它谈谈,又觉得谈不通,就这样任它蹿吧,任性地疯长着。
手机弹出消息,宝姐在我发的朋友圈下面添加了评论,她说,“开着工资乐呵呗!”我发的是老爸演奏各种乐器的视频。想告诉她,对于有人而言,乐呵是一种天性,和钱没有关系。念头闪了一下,我没有回复。我妈说,我爸没有关于钱的概念,年轻的时候去理发,就装两块钱,结果顶着蓬松的头发去,再原封不动地回,问为什么没理,说好不容易排到他,才被告知,涨到两块五了。
我想起,我也当了回理发师,虽然老刘说我得像狗啃的还有道棱儿,但是,我挺开心。因为,如果不是疫情,他铁定不会愿意给我当试验品。我的头发也长了,照镜的时候,会看见发根有若隐若现的白发。他们说,头发是遗传的,老刘就没有白头发。我和老爸遗传自奶奶吧,那般苍白的头发、慈祥的面容,我好久没有梦到了。
终于还是碰触到了心底的痛,过完了今日,就四月了,四月清明,爸妈恐是不能回了。我得在上坟的时候告诉他们,我总觉得,他们还在,只不过是在一个我暂时不能抵达的地方,那里,还有着一份他们对于这个尘世的牵挂。
老刘回来了,他问我晚上吃的什么饭。看我光着脚,拿拖鞋罩了上来。只不过,他没发现自己罩反了,因为我交叉着双腿。我告诉他,他改变了我吊椅的方向。他笑着帮我扶正,我继续倚靠在这个鸟巢样的大家伙里,想,有没有一只大鸟,也如我一样,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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