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毛公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瞿独伊,作为苏联访华艺术代表团的翻译,此时也登上了天安门观礼台。大典开始后,廖承志找到独伊,要求她去广播台用俄语播出毛公的宣言。很快,有车将独伊送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在那里,她用俄语宣读了毛公的宣言,并向全世界播出。回忆当年的场景,独伊说道:参加开国大典时很兴奋,能够向全世界报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当然觉得自己很光荣。
说起瞿独伊,她的父亲曾是党的第二任最高领导人瞿秋白(第一任是陈独秀)。其实,独伊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独伊,原名沈晓光,1921年出生。老爸沈剑龙与老妈杨之华,原本情投意合,相爱结婚,生下一个女儿,就是独伊。可是,沈剑龙来到上海后,经不住十里洋场的诱惑,开始花天酒地,以至于与妻子杨之华的关系非常紧张。一气之下,杨之华将女儿的名字,改为“独伊”,意思是只生这一个。终究,沈剑龙与杨之华分手。缘分天空,1924年11月7日,在上海,杨之华嫁给了她在上海大学读书时的老师瞿秋白。而独伊,第一次见到瞿秋白是在1925年。那时的她,还住在沈家。老妈把她接出来,准备带走。可到底独伊还是沈家的苗,有人又把她抢了回去。陪同妻子一起接孩子的瞿秋白,当即就落下泪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杨之华第一次见到瞿秋白哭,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他哭,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后来,在外婆的帮助下,独伊终于与母亲生活在一起。从此,瞿秋白成了独伊的继父,独伊也正式改名为瞿独伊。
在独伊的印象中,瞿秋白戴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书卷气十足,话也不多,但每一句都让人温暖。老妈杨之华不让独伊叫他“爸爸”,而是一定让她叫“好爸爸”。“好爸爸”成了瞿秋白的标签,当然,这个人设也是实至名归。1928年,中共六大在莫斯科召开,瞿家三口也先后来到此地。在瞿秋白因病到疗养院疗养后,在与之华通信中,他总不忘提及爱女——独伊如此地和我亲热了,我心上极其欢喜,我欢喜她,想着她的有趣齐整的笑容,这是你制造出来的啊!之华,我每天总是梦着你或独伊。有时,瞿秋白也会亲自给独伊写信,你看好爸爸滑雪了。也是,在独伊幼小的心灵中,瞿秋白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从来没有过任何怀疑。尤其,独伊童年许多快乐的记忆,都和好爸爸有关。最令独伊记忆犹新的是,那时的她,生活在国际儿童院。老爸老妈来看她,并一起去旁边的河里撑木筏玩。好爸爸卷起裤管,站在木筏上,拿着长杆用力地撑着,独伊与母亲坐在上面。当好爸爸引亢高歌时,独伊与老妈也加入其中,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一切,带给了独伊极大的爱的滋养。每当回想起这一切,独伊总是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特别温馨。野花烂漫的季节,瞿秋白带着独伊母女去树林采花,并把花瓣夹在书里当书签;在郊外滑雪时,瞿秋白还不忘假装摔跤,假装哭鼻子,逗得独伊母女哈哈大笑;每次瞿秋白来看独伊,总会带着独伊最爱吃的牛奶渣。1930年7月,瞿秋白与杨之华一起来看独伊,并告之,他们有事要去南俄,就是现在的乌克兰,很快就回来。其实,他们是回国工作,考虑地下工作的不便,就将女儿留下了异国。独伊永远没有想到,这是她与好爸爸的最后一面。
1935年的一个夏日,独伊正在乌克兰参加夏令营。没想到,她竟在《真理报》上发现了好爸爸瞿秋白的半身照片。再细看,竟是好爸爸牺牲的消息。这个意外的消息,毫无征兆地击中了独伊,她哭得休克过去。那时的独伊,并不懂好爸爸因何牺牲,但只知道,她的好爸爸从此没有了。那年,独伊14岁。1935年秋,在共产国际第七次大会上,杨之华当选为国际红色救济会常务理事,留在莫斯科工作。终于,独伊母女在离别五年之久团聚了。1941年9月,独伊结束了异国生活,随母亲一同回国,准备前往延安。没想到,在途经新疆时,回国人员加上原八路军驻新疆办事处的140多人,竟被军阀盛世才逮捕。1943年,陈潭秋、毛泽民、林基路等人,惨遭杀害。狱中阴冷潮湿,条件艰苦,常常是一桶没有一点油水的烂白菜汤,放一点盐,然后是发霉的馒头,馒头里面掺了沙子,没什么营养。为了让狱友们一同锻炼身体,独伊就成了领队,她每天都带着大家做早操。从1928到1941,独伊一直生活在异国,中文并不灵光。就是在狱中,独伊积极向狱友请教,她的中文就是在狱中苦练,补起来的。四年的炼狱,也让独伊与老妈之华成了革命队伍中,为数不多的“母女、难友加同志”。
老妈之华,一直怀念着夫君瞿秋白,终生没有再嫁。对此,她的理由是:再也没有人比瞿秋白对我们母女更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况是容貌秀丽的独伊?老妈之华,也在用瞿秋白的标准为女儿挑选夫婿。李何,进入了之华的视野。他学识渊博,儒雅的气质,像极了瞿秋白,之华一眼就相中了他,认为他是自己姑爷的最佳人选。那时的李何,是一个新闻工作者,当时已经查出患有心脏病。医生建议李何,不要从事比较辛苦的新闻工作,但他没有接受。他的理想主议,与瞿秋白很是相像。虽然之华很喜欢李何,但要患有心脏病的李何,成为自己的姑爷,她还是有些举棋不定。毕竟,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李何得知,之华阿姨非常欣赏他,也知道她有个好运动的女儿。于是,就主动给独伊写信,还经常来操场看独伊打球。一来二去,意气风发的李何,打动了独伊。她,最终选择了这个与“好爸爸像极了”的男士。1950年3月,独伊与李何,被派到莫斯科去筹建新华社莫斯科分社。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在国外建立的第一个新闻机构,独伊和李何也成为我国第一批驻外记者。李何的护照是一号,独伊的护照是二号。因为是筹建,分社就他们两人,什么译电员、翻译员、交通员、采购员、炊事员、联络员等等,统统都由他们一肩挑,没有休息日,也不分上下班。一次,独伊与李何去苏联外交部新闻处办事,恰逢大雨,两人浇得像“落汤鸡”。对方不解:“你们为何不派通讯员来?”回答是“我们没有通讯员”,对方又问“为何不叫个国车来?”听到的却是“我们要节约办事,新中国刚成立,国家还很困难!”建国初期,中国缺少俄语翻译,因此国内有代表团访苏时,常常借独伊当翻译。毕竟独伊在苏联生活了十余年,口语十分标准。甚至总理周公访苏、中国驻苏使馆张闻天大使,举行宴会和在群众场合讲话时,也由独伊当翻译。莫斯科分社,在独伊与李何的努力下,取得了突出成绩。
瞿独伊(左一)和丈夫李何(右二)
1957,独伊夫妇奉调回国。1962年,李何到底未能逃过病痛的魔爪,离开了独伊。那年,她41岁。事情刚发生时,独伊接受不了,天天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整宿失眠。半年过去了,独伊仍未走出去,她就努力让工作填满时间,这样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伤心的事了。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到如今,李何都走了近五十年了。独伊,还是一个人。有人也为她作媒,但独伊还是拒绝了,“再也找不到像李何那样对我好的人了”。再见独伊的名字,是在今年,她获得七一勋章。从1921到2021,独伊已是百岁老人了,因为身体原因,女儿李晓云代她领取。回望独伊,一生经历无数挫折与变故,但她还是鼓足勇气,一直向前。在她看来,自己的一生,是幸福的。人生,其实是非常单纯的东西。以利他之心为基础,在每天的生活中,尽可能地不断努力。只要这么做,命运就一定会好转,幸福的人生就一定会到来。同时,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让自己的心灵保持美好和纯粹的状态,这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让自己的潜能充分绽放的秘诀,这就是打开幸福人生之门的钥匙。最后,就让我们祝福独伊这位百岁老人吧,祝她永远幸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让自己的心灵保持美好和纯粹的状态,这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让自己的潜能充分绽放的秘诀,这就是打开幸福人生之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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