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焦辰龙：【画家马连春】（散文）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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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梦在三秦

本期编辑：米兰花

执行主编：鱼儿姐姐

画家马连春

作者：焦辰龙

欣赏着马连春先生的一幅幅山水画，仿佛跟随着身背行囊的他，循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走进了奔涌起伏的群山的怀抱中；迎面而来的或是郁郁葱葱，或是层峦叠嶂的峻岭，奇峰，山林，云霭，河流，间或还有晃动在远方的人影……

在某一处美不胜收的“景点”前，他会放下行囊，支起画板，把群山的雄姿、流水的动态，树林的倩影，茅舍的人迹，一一凝聚笔端，浸润到宣纸上。一处处大自然的美好景色，经他的提炼、升华，渐渐地有了灵魂，有了神韵，成为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艺术品。

这时，你已经很难分清是人在画中，还是画在他的胸中了。

山水画《昆嵛秋色》，是马连春1991年的作品，画的是胶东英雄的山——昆嵛山的秋天。画面上，青色的山脉在扭动着它那巨大的身躯，远远看上去既像是父亲宽厚的胸膛，又像母亲温暖的臂弯；山脚下，烟霭如练，一条小河在静静地流淌；岸边的山坡上，草木扶疏，黄叶添彩，小树林里隐约可见几座简陋的茅舍；黄土坡上有正在忙秋的农民，他们既像是这山的主人，又像这山的儿女。主山脉的后面，一道道浅褐色的山岭渐行渐远，引人思索：居住在这里的几户人家，是从喧嚣的尘世避入深山？是从他们祖祖辈辈居住的深山里走出，定居在这里？整幅画给人一种温馨、和谐的感觉，让人觉得明天的日子一定会更美好！

人说“文如其人”，其实画亦如是。

马连春于1956年冬天出生在烟台市一个普通工人的家庭。生活的贫困，并没有限制住他对生活的热爱。他从小就喜欢绘画、剪纸，没有钱买笔和纸，他就捡来饼干的包装纸，剪成小人、花鸟，贴到窗上，并请自己的小伙伴来欣赏自己的“作品”；还用滑石、粉笔在家里的地上画牛、马、汽车、轮船和各种人物，让他童年的陋室里竟然有了些许艺术的气息。

在西南河小学读书时，他的作业本每用完一页，就在背面画画、写美术字。他对美术的爱好和天分，引起了学校老师的注意，让他负责办班级和全校的黑板报。在烟台五中读书时，他追求绘画的欲望更强烈了，一些历史书籍、武侠小说里的人物肖像，成了他临摹的范本。后来他才知道，那种画法叫做国画的“线描”。

1974年秋天，他高学毕业了，在园林管理所等单位干临时工，饱尝了待业青年的苦恼。1975年秋天，他顶替父亲，上烟台木材工业公司当了一名割锯工，后又干维修工，体会到了一个普通劳动者的艰辛。他通过各种渠道，结识了社会上的一些书画名家，在他们的指点下，每天起早贪黑地练习素描、写生等基本功，开始沿着一条正规的艺术之路前行。

做为一个十八九岁的小青年，走出校门，来到社会上，他体味到了社会的复杂，人情的冷暖。厂里一个德不配位的领导，居然把当年和马连春父亲的一些恩恩怨怨，转嫁到了他的身上，动辄以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压制他对美术的追求。

所幸天佑英才，1977年秋天，国家恢复高考制度，马连春报考青岛美术学校，参加了专业课和文化课的考试；一路过关斩将，感觉良好。但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却一直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厂里开始有人当面说他的风凉话了，说他是“鸡毛也想飞上天”。直到1978年3月1日（他终生难忘的一天），离开学时间只剩下一个星期了，车间领导看看实在压不住了，这才把在抽屉里锁了数日的山东省工艺美术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给了他。

手捧着浅红色的录取通知书，他激动得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他知道，他这一生和美术结缘已经不是梦了。

在山东工艺美术学校，他学的是国画专业，班主任是著名山水画家杨耀，杨耀师承著名画家黑白龙。后来，马连春经常跟友人笑谈：“我的师爷是黑白龙！”

在山水画方面，马连春从学《芥子园画谱》以及范宽、刘松年、石涛等宋元明名家的画作入手；教工笔花鸟的老师周作民、郭志光，指导马连春从宋元体画学起，后又让他学没骨大师南田翁的画，以及南派创始人陈子佛和北派创始人于非闇的名画。

师承大家，加之勤奋和与生俱来的才气，使马连春在山东工艺美术学校期间，为其从事国画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80年1月14日，马连春从山工艺毕业，被分配到烟台地区工艺美术研究所。

当时，地区工艺美术研究所的编制是25人，其中有20人是搞专业创作的，领导安排他从事装裱工作。

为了干好本职工作，他拜烟台装裱行的大家苏德滋为师；1982年又到中央美术学院进修装裱专业。为了不至于使自己的绘画专业荒废，他利用业余时间外出写生，还多次借出差的机会登临泰山、黄山等名山大川，吸纳造化之灵气；游览祖国海岸线上最早看到日出的成山角，沐浴朝日的光辉。在17年的时间里，他跑遍了全国包括台湾省在内的22个省（市）；绵延起伏的太行山脉，有秦汉雄风的海拔3750米的秦岭主峰太白峰，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1979年5月，第一次登泰山时，他抑制不住拥抱大自然的激情，每天迎着朝阳出发，披着月色归来，饿了啃干粮，渴了喝山泉，25天的时间里跑遍了泰山的每一处景点，创作了60余幅画稿。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奋斗时呀！

长年辛勤的耕耘，换来的是创作的丰收。1986年10月，他创作的山水画《残雪》获烟台市首届艺术节优秀奖；1988年9月，他设计、制作的泰山特曲酒包装，在山东省“美”字杯工艺美术设计创新大奖赛中获表扬奖；1989年6月，他的山水画作品在“芦湖杯”全国书画大奖赛中获三等奖；1990年7月10日，首届中国·颍州西湖碑林海内外书画大赛终评，在安徽合肥揭晓，他创作的2幅山水画被入册收藏；1992年元旦，在烟台市工艺美术书画展评比中，他的国画《春江欲雨》获一等奖；1992年3月，他设计、制作的京剧脸谱贺年卡，获山东省二轻系统1991年度《工业设计》大奖赛优秀设计奖。……这一串获奖名单，是他几十年来用辛勤的汗水浇灌出来的艺术之花，也是曾经的少年马连春的画家之梦。

马连春的绘画理念是：在传统当中求新意。

他认为：中国画的传统是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来自自然；大自然中的山水、花草等，在画家千百年的艺术实践中，已经把它们抽象为各种符号，线描中的描法，计有18种之多，山水画中的皴法，更有28种之繁。这些符号，就像音乐中的音符；有了音符，才能组成旋律。但是，一部音乐作品要有主旋律。没有音符，不能组成旋律；没有主旋律的作品，是没有生命的符号的堆砌。一幅优秀的画作，不是简单的自然景物的“照相”，它已经属于上层建筑的范畴，是画家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美学、艺术修养，以及对自然科学的认知程度等诸因素的总和。万物皆有“灵”。习作无主题，但创作必须有主题；没有思想或是思想浅薄，不能从气象万千的大自然中提炼出有思想、有意义的主题，只会“临摹”自然的不是画家，是画匠，其作品必然是呆板的，没有灵气的。

如果说绘画是把大自然的风光化为一幅幅画作，装裱则是把这一幅幅画作镶入画框，犹如给一个裸体的美人穿上可体、时尚的衣衫，叫做“三分画七分裱”。这些年来，马连春一直是绘画、装裱两条腿走路。在装裱行业，他现在已经是烟台市的领军人物。

1989年5月，他赴济南参加了山东省书画装裱研究会的成立大会，并当选为理事。为把烟台的装裱业组织起来，更好地继承、发扬我国的传统裱画艺术，同年12月他发起成立了山东省书画研究会烟台分会，任常务会长，尊恩师苏德滋为艺术顾问，共有会员30余人。从此，烟台装裱业开始走上正轨、有序的健康发展之路。

1990年10月，他的新式装裱作品获烟台市首届装裱艺术展览优秀奖。同年11月，他带队（一行10人）参加山东省首届书画装裱技艺理论研讨大奖赛，他的新式装裱作品获二等奖，同时还获得了优秀组织奖，并在会上宣读了他的论文《论装裱艺术的三个特性》。1992年5月，在烟台市第二届装裱艺术展评比中，他的新式装裱作品获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