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陆游《卜算子咏梅》之文字魅力 许道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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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国浩瀚的诗词海洋中，陆游的诗词作品是其中一朵绚丽的浪花。在咏梅系列的诗词中，他的《卜算子咏梅》堪称上乘之作。

　　清人，况周颐在他的《惠风词话》中谈到：“词有淡远取神……只描取景物而神致自在言外，其为高手。”陆游的这首词，以高超的艺术手法；深刻的思想内涵，写出梅花风虐雪饕凛然不惧的品格。全词气氛冷漠，情景悲凉，但折射出作者不畏强权忠贞不屈的精神品质。

　　自宋以来，历代专家学者对这首词的艺术成就、文学价值、思想内涵，都给予高度评价与赞赏。

　　我非常喜欢陆游的这首词。几十年来不断的研读它，但由于自已缺乏文学理论素养和鉴赏能力，所以始终不得要领。近年来对词中的文字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希望从字里行间去洞悉作者的内心世界。经过对逐字逐句的反复推敲、仔细琢磨，终于发规了深藏在文字背后的奥秘。每当我发现一些字在作者的橼笔之下，是那么的有思想内涵、有艺术魅力便激动不已。就更加对作者产生无比做的崇敬之情。

　　今天我把这些心得整理成下面这篇拙文，以期与读者诸君共享共勉。

　　词曰：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尘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在大多赏析文章中，对驿外断桥边

　　这句话基本不作论述，虽有少数文章作出评论也是浅偿辄止一带而过。在人们看来，作者在词中引用驿站断桥这两样物件，只是为后面的写景抒情提供景物的依托，我认这是大家对这句话没有深入探究而产生的疏忽。

　　作者以极具文字素养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驿站外面这座断桥，并借以入词赋于它深刻的思想内涵。

　　在我国古代国家设立驿站，是为了给朝廷及时快速的传递情报；也为迎来送往在外公干的朝廷官员。正常情况下像这样的交通要津之处，应该是道路通畅轿梁完好。可是在这个驿站的外面却是一座没有修复的断桥。曾经有文章说这座断桥是供人们休闲钓鱼，并非用于交通。我们故且l不论断桥的用途，但它属于公共设施是毋庸置疑的吧？中国有成语“窥一斑可见全豹”一个国家对于损坏的公用没施都无钱修复，请问这个国家的财政难道还不令人担忧吗！

　　所以我认为作者借断桥入词，揭示了南宋王朝的衰败。

　　“寂寞开无主”这句话的重点是这个“主”字。如何理解它对能否正确领会这句话的精神实质，乃至全词的思想定位至关重要。

　　在我读过的若干文章中，都把这个主字理解为赏花人。也由此推论：梅花为自开自落无人欣赏而倍感寂寞。

　　我认为这种观点过于表面化，完全忽略了作者的潚博与深邃。陆游一生酷爱梅花高度欣赏梅花高洁脱俗的品格。又岂能用平庸颓唐的笔调写出梅花因无人欣赏，而顾影自怜的俗态。这不仅矮化了梅花峻增傲骨的品格、也背离了这首词格调、更降低作者的创作境界。

　　那么作者用这个“主”字目的是什么呢？我在反复推敲中发现作者赋于这个主字特殊内含——梅花在为自己孤苦凄惨的生活状态，没有被能够主宰自已命运的人所关注而哀叹！

　　也许在读者诸君看来，我的这种观点是穿凿附会臆想拨高的产物。那么我们不妨从使陆游产生创作动机的时代现状去深入的探究一下。

　　（尚书尧典）云：“诗言志”。大诗人白居易说：“文章合为时而作”。

　　陆游生活的南宋时代，国内政治腐败、民族矛盾尖锐。国外金兵压境国家危在旦夕。投降派把持朝政打压主战大臣。极力推行丧权辱国的和谈政策，把国家一步一步堆向亡国的边缘。而作为国家最高统治者——皇帝“这个主”却无动于衷视而不见。这对于有卓越政治见解的陆游来说，其内心是何等的焦虑与痛苦。作为诗人的他用托物言志艺术手法吐露自已的心声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个主字为深化主题起到了化龙占晴的效果。在我反复琢磨这个字过程中忽然悟其真意时，内心深处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不由叹曰：此处能用主字者非放翁谁堪其才！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日出日落周而复始，日暮黄昏对于人们来说都习惯得近乎麻木了。但陆游却触景生情看到了南宋王朝江河日下的危亡之象。而此时满朝冠盖，却附拥投降派聒噪和谈。把国家民族推向风雨飘摇的危险境地。这怎能不叫他愁苦焦虑呢！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透过这句话使我们看到了陆游坦荡无私的胸襟，和无尚崇高的人格。他在告诉那些投降派，我之所以契而不舍地主张抗金，是为了国家社稗的安危民族的兴亡，

　　无意哗众取宠，更无意和你们争功邀宠。

　　在这里要特别指出的是：作者在这句话中用了一个“苦”字。这个字的使用充分显视了作者深厚的文字学功底。

　　它彰显了作者一生所秉持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坚韧不拨的意志和拳拳的报国之心。这个苦字掷地有声，读之令人怦然心动。

　　陆游一生力主抗金，因而遭到了朝廷的压制和朝中投降派的排挤。但他一如既往不改初心，一任群芳妒使他的群凶环伺凛然不惧的英雄气概跃然纸上。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花开花落腐化成泥，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曾有诗云：“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赋于落花新的生命意义。而陆游笔下的梅花落下后，不是化作尘而是被碾作尘。这个“字碾”字告诉我们梅花的零落成尘是受到处力的摧残。如果说这种碾压是路人无意的行为，那么梅花的遭遇只是令人惋惜同情。但上句的妒字暗示我们：梅花遭受的碾压，是在妒恨心理驱使下的有意行为。所以这种碾压不能不叫人痛心、甚至愤慨了。这个碾字充分揭露了投降派的凶残本性。这个“碾”字也是声讨投降派的一纸檄文。

　　末句，“只有香如故”另起意端扬振全篇。自古以来文人们看到花儿凋谢往往会发出：魂断香消的哀叹。而陆游在用全词最压抑的笔调写出零落成泥碾作尘后，不昰去哀叹梅花的魂消香殒。而是笔锋一转扬起新意，出人意外地写出动人心魄的只有香如故。

　　此句一扫前面冷漠悲凉的气氛，给人以梅花虽死犹生的振奋。如果说前面所有的文字都在写梅花的傲骨，则这一句充分显视了梅花的忠魂。

　　这句话又蕴含了对投降派的蔑视与潮讽：你们的压制排挤，就能摧毁我忠贞的爱国意志吗！更不能改变我像梅花一样被碾压成尘，仍要发出缕缕清香的人生信念。

　　纵观全词处处充满了作者爱国精神。而“只有香如故”更使作者的“一树梅花一放翁”的自况情怀得到了更加完美的体现。此句力可扛鼎振起全篇把全词的意境推向极至。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作者临终前写的“示儿”一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这首诗的内涵与只有香如故互为最好的诠释。它们都表现了作者一生忠肝义胆死不忘国的精神。一如梅花琤琤铁骨粉尽犹香的品格。

　　最后我想谈一下学习这首词的感受与收获：陆游是我国爱国诗人中的光辉代表。他一生以扫胡尘、靖国难为已任。他的作品以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卓越的艺术成就，在我国的文学史上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在当时和后代的文坛上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纵观全词，诗人用以物喻人托物言志的艺术手法，巧借饱受摧残仍粉尽犹香的梅花，暗喻自已虽一生坎坷但绝不畏权媚俗的坚强与忠贞。

　　这首词主题深刻，意蕴含蓄对提高读者的文化品位、思想境界、道德水准县有重大意义。对读者的人生观、价质观起到了深刻的启迪作用。

　　2021年，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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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许道永，生于一九四五年十月。小学文化。退休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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