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闲话(卖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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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春天,我都会找老娘(哥们的母亲,一年四季都忙碌于茶地间的哈尼族老人)讨些春茶。
首先,是自己喜欢这样的味道——我总是让老人家多费些事,为我做最传统的茶;再则,可以赠送亲朋好友,既有面子也相对实惠些。
老娘疼我们这些“儿子”,所以通常情况下要些茶吃是不收钱的——不仅不收钱,你不去拿,她还倒腾着小短腿跑几公里路送到哥几个家里,一个也不落下。
可每年都这样——就连我这厚脸皮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所以只好连哄带骗的告诉老人家“我拿去卖的”,这才算勉强收些散碎银子,可自始至终也还是略微低于市场价。
进了家门能捧到一杯简单的热茶,是我们的待客之道;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事情。可能喝到一杯久久难以忘怀的茶就要另说了,在喝到老娘家的茶叶之前,我并没有去在意墨江各村寨的茶与茶之间的口味会有什么明显的差别。总觉得无非是苦一点、更苦一点的距离而已。
直到后来有人说起才算是仔细了下口中茶汤的味道,才发现原来每座山的茶味道是有差异的;这种差异不仅有,而且还很大。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家里种的茶真的不如老娘家的好喝;这便是我每年都要老娘费心给我留一些的原因了。
若是非得在我喝过的农家茶间找到相同点,那就是最熟悉的淡淡糊味了。这是柴火炒茶留下的印记——稍不注意就会这样,只需一瞬间就可以另一锅茶全部染上这样的味道。
许多人会在意这个,觉得这是杂味;可我却有些喜欢,因为这才是粗枝大叶的母亲炒制的茶一直就有的味道,也是我自小就喝的味道。
时至今日,我才发觉原来这微微的糊味不止属于母亲,还属于每一个不如机器灵光的人。
我是幸运的,在过去的日子里不仅有茶喝,还有机会自己采摘并认真的制作茶叶。
巧的是无论我怎样的努力也还是避免不了那淡淡的糊味,这实在不是因为不够用心,而是火焰与铁锅的热情过于炙热,青翠的茶叶终究逃不开被这样的热情灼伤的命运。要不然怎么会说“火大伤身”呢?伤了倒好,成了抹不去的记忆和回味间最实实在在的“家”的味道。
按照传统来制茶是要两揉两晒的,可是这样做会使得茶叶变得不那么漂亮;人们总是喜欢用眼睛去判断的多一些,根本不去在意这传统存在的意义。比如:媳妇挑水果就会选大的、饱满的,而我却更喜欢适中的、有些不那么漂亮的,实事证明我的选择味道总要好一些。
这是有些根据的,长得好的肥水农药也会跟得紧一些;而歪瓜裂枣却要被忽视,或者说被忽视了的会经历些虫害之类的。当然,不能与点概面,只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选择方式而已。
于茶而言:只要好看就行的结果导致人们也开始放弃了费力不讨好的揉制过程,甚至连炒制度都不再热衷,毕竟炒的结果有可能因为一个大意而导致糊味的产生。饿正因为此,人们也开始了各种尝试,或蒸、或汆、或加些佐料、或直接晾晒、或直接交给机器·······
结果茶真的变得更漂亮了,只是糊味却不在了;喝起来也满是异乡的味道,似乎捧着熟悉的茶缸、在熟悉的客厅,却又准备思念起心里的那个故乡、思念起那份属于流逝了的美好中一直都有的味道。
那是苦涩之后的回甘和久久不能散去的焦味,混在滚烫的水里——清澈的水被春染上的颜色,便是叫人喜欢的清新。
茶香随着热气散开,为枯燥的空气铺上层层叠叠的香气;稍远一些的似有似无最叫人沁脾,不那么清晰、不那么真切,却叫人好奇、想探寻真相······
这是祖先用智慧和劳动为大家储存的下的春意,更是为不能时时守着时节变化的人们带来的一杯对流逝时光的回味。
以前每次到乡下亲戚或者朋友家,他们都会刻意拿些最不漂亮的茶招待我们;本以为是因为没做好而留下的,直到后来才明白,这样的不漂亮源自多了的工序——两到三遍的揉制。这正是揉掉了青春好容颜,留下了时节好滋味。
美是需要代价的,喜欢美丽的外表自然就要放弃一部分美丽的内在;而今都讲究原生态,古老的制茶工艺却依旧没能逃脱因为不那么美而不受待见的命运。偏远的乡村也开始响起机器的轰鸣,为了卖相而不得不放弃原本需要用汗水和心去揉制的过程,把一切简化成无需生火炊烟起、更无需大汗淋漓的揉制、又要仔细等待着干湿合适的揉制、只需吹着牛聊着天间就成型的美丽。
老人继续摘菜、制茶、卖茶······
但除非自己吃或者送亲朋,再或者就是特别的交待,否则决不再继续费力不讨好的两揉两晒了。
两者之间的工艺区别:
传统的需要——摘、杀青、炒、趁热揉第一遍、晾晒、差不多揉制第二遍,再晒、干了挑拣老叶子。
现在的——摘、送到茶厂交点加工费、吹牛聊天、打包回家。
传统的容易出现糊味,颜色形状都不太好,市场上被冷落,价格偏低。而机器的就——一切都那么美好,价格也稍微高一些。
需要传统茶的可以私我,老人每天可以做两公斤左右(天气好的情况下),暂时定价一百元一公斤,包括东北在内的大部分地区包邮(新疆等少数地区快递不收件所以不接受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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