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我有了教师梦

因为她，我有了教师梦

□吴波

时间过得太快啊！大学青春时光似乎还在昨天，可是现在的我早已步入中年，在教师岗位上已经奋战了20年！

我怎么会选择教师这个职业的？有时候我自己也有些迷惑。在社会大众眼中，教师算是文化人，在我们上学的那个20世纪八九十年代，能选择和成为“文化人”教师的，大多父母辈甚至祖父辈都是有文化的人，或者就是老师。

而我这个人，父亲小学四年级文化，母亲二年级都没上完，父母对我的上学教育，从来谈不上有意识培养，就是单纯地让你去上学，是不大管你能学成什么样子的，至于说将来选择什么职业，他们是不会想到的，我们自己也一样。我的母亲是菜场卖菜的，每天从早忙到晚，生活上丝毫顾及不了我们；经济上，我家也有些特殊，那就是1995年我刚上高一时我的父亲就因为癌症去世了，就靠母亲一人做点生意赚点钱带着两个孩子，撑起一个家庭，着实有些不易。

可是我偏偏就这么巧，上了高中，参加了高考，报了师范，上了四年大学，毕业了成为一名老师，算是实现了我曾经有过的教师梦想。我出生在普通百姓家庭，竟然成为了一名教师。今日想来，也真是很有些感慨！我要感谢生活，我应感谢母亲。

我从小对学习没什么认识，学习向来也不是那么认真的，更也没有想过将来要成为一名“文化人”教师。相反的，我一直不大爱学习，一直混迹在淮海菜场菜摊之中，曾经想过做一名赚钱的卖菜摊贩；曾经骑着租住我们家房子的人力车夫的三轮车在外面拉客赚钱，觉得做一名卖苦力拖三轮车的就挺好；曾围在卖早点的煎饼锅前学摊鸡蛋煎饼，想着这行当也挺赚钱的，这个活，我喜欢；曾经想过开个出租书店做老板，还差一点付诸行动；曾经想开个面条店，因为我爱吃面条。总之，还真没想过做一名教师，压根没想过考大学报师范专业。

今天想来，我最早有了当老师的梦想，是初三时候，起因，是因为一位女同学，我初三时喜欢的女同学。我在谈恋爱这个问题上算是开窍比较晚的，整个小学时期，我对女同学都是敬而远之的，以和女同学接触为耻，所以不会有谈恋爱的想法。可是，1992年，我到三中上初一时，发现我的同学开窍都比较早，据说很多学生在小学五六年级就纷纷“谈恋爱”了。我到了三中，却依然不开窍，从没有过什么谈恋爱想法，相反，我依然是像个小学生一样傻傻地疯玩，和男同学们玩得很开心，跟女同学基本上不说话。我的这些男同学们，可是一上初中，就在新班级中或者其他班级寻找目标追求“女朋友”了，于是班级里男女同学传纸条很盛行。我这个人对女同学从没有想法，人畜无害，所以，我就是那个最适合帮男同学传小纸条给女同学尤其外班女同学的人。我帮很多男同学传过各种“求爱”纸条，记忆中有“阿飞”追“ROSE”，有“某洋”追“某丽”的。已经追上“女朋友”的男同学“约会”谈恋爱，也会带上我，不是让我做灯泡，而是让我“把风”。记得“某平”追上了外班的“某菊”，放学了，天黑了，他们一起走在路上，两人要躲进石码头街某个黑乎乎的巷子里“谈恋爱”，让我这个跟班的把守在巷子口路灯下，如果有大人经过，我就发出声音给他们以警示提醒。

总之，上初一初二的我，除了疯玩、看武侠小说、各种调皮捣蛋，还真没有过谈恋爱。到了初三下学期，我们初三两个快班重新组合，成为一个最快班和一个次快班，我们原来班级的同学分在了两个班级，这事情使我们反而觉得和原来班级同学有了深厚的感情，都喜欢和原来班级同学在一起聊天一起玩。我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喜欢上分在次快班那个原来的同班女同学。少年情感，总是美好的，我就是喜欢她，除了想看到她，还想知道她的一切。放学，我偷偷跟着她后面，想知道她家住哪儿；周末不上课，我骑着自行车，穿行里运河北岸东长街同庆街拐弯抹角的巷子里，只为到她家门口看看，想看到她又怕看到她。

1995年，我们初三要毕业了呀，大家对未来前途总有了一些想法。我这个从来不积极努力的人，虽然成绩算是好的，但没有过什么想法，没想过考高中考大学，那时也没这个意识。那时初三学生的我，没有头脑。但是，我有了“爱情”，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虽然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我总是关心着她的一切。要说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还是比较早熟一些的，包括她在内的一些女同学，那时都有些想法了，我也得知了她的想法，她因为成绩不算好分到次快班，她也因为家庭经济等很多原因，是肯定不会上高中的，她准备考六中办的职业高中幼师班，将来做个幼儿老师。做老师！我也要和她一样，做个老师！今天想想挺好笑，但是当时我就是这么的简单，就单纯地想与她一样。于是，我想好好学习了，我想到要考中师，那时中专中师还是十分吃香的，毕业了就分配工作。我想，将来我也成为老师了，我和她就能在一起了。

其实那时的我因为疯玩，初三下学期的成绩已经差下来了，英语甚至只能考四十多分。现在突然有了考中师的想法，我在最后一两个月开始发奋学习。谁知，一切都是那么不巧，我们那时因为中专技校吃香，很多人不太愿意考高中，所以，淮清中为了招到好学生，都是联合提前招生考试的，我们在5月23日已经参加了初中毕业考试暨淮清中提前招生考试，我一举考了年级第三名，考上了清中高中。5月31日清中录取通知书都发下来了，中师自然没上成。

我就这样鬼使神差地上了高中，当然，也算是淮阴第二好的高中，上就上吧。我觉得我算“优秀”了，所以初中毕业后终于有了勇气向她“表白”，结果很残酷，被拒绝了。我依然喜欢她，却只能继续放在心底了。高中三年，我经历了很多，父亲去世，我逃课逃学不学两年；高二下学期遭遇车祸，高三一年有点努力学习，就这样混到高三下学期填志愿。

1998年，我们还是考前填志愿，根据自己估算的成绩填志愿。我这个人，依然没有梦想、理想、人生目标，那时因为爱租武侠小说看，所以一直想着开个书店。我的母亲和姐姐也从未关心过我的高中学习、高考志愿，她们觉得我这个从来不学习的人肯定是考不上的，那更加不需烦神不用想什么志愿的事情。填志愿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此时，我曾经的那个教师梦想突然再次涌现，我又想到了初中女同学，也知道她已经在幼儿园里当老师了。我选择什么志愿呢？师范吧。1997年刚升格的淮阴师范学院到我们清中宣传，鼓励我们报考，当时也有政策支持，走读生可以降10分录取，对于我这个学习不努力也不自信的学生而言，似乎更适合。我已经坚定了报师范的想法，可是我又不想就在家门口上大学，我这个人渴望逃离家庭、渴望跑得远远的，于是我翻报考指南，翻呀翻，看到一个“南京师范大学镇江师专本科班（公寓走读）”，也是可以降10分录取的，我大喜，就报它了。于是，填在二本第一志愿，专业第一志愿为中文，第二志愿为政治，最后提交时，心底还是不自信，把第一志愿改成了政治。一本三个志愿我是不用考虑的，所以报了北大、清华、南大；二本二三志愿无一例外报的都是师范；专科报的都是师专，反正就是报师范、做教师。

然后，7月高考，8月出成绩录取，我比文科二本分数线高1分，就被这个“镇江师专录”取了，也没住上“公寓”。上了四年大学，2002年毕业，回到家乡淮安被分配至母校三中，就这么成了一名教师。

我就这样有了教师梦，因为少年时喜欢的女同学。我也就这样“出奇地”成为咱们这个大家庭中第一个教师。我的那个女同学，还是有比较高的追求的，几经努力，她最终去了苏州，成为一名保险公司的优秀中层管理，事业生活都很好。而我，鬼使神差地成为了教师，最终也爱上了教师，我的妻子也是一名教师，我们经人介绍认识之前曾同在一个教室里参加新教师培训学习近两年，但从不相识，只是见面时特别熟悉，于是，一见如故，走到一起，我们共同建立了一个教师家庭。

还有两年，咱家女儿要高考了，她选择什么职业？或许，我们家自此开启“教师世家”？我有点想让女儿报师范做老师，但也有点矛盾，因为教师这个职业十分辛苦，干一行怨一行，我们不愿女儿受此辛苦。

作者简介：吴波，男，1979年5月生，江苏淮安人，中学政治教师，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清江浦区作家协会理事。教学工作之余，热爱文字写作，2005年起在报刊发表文章，已约千篇逾两百万字，数十篇文章收录进各级各类书集，逾百次在市级以上征文中获奖。2017年9月，文集《里运河北大运河南》由团结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2020年10月文集《清江浦家常饮食记》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