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阳玢子‖“父亲是头猪”，这个比喻让人心酸
我读过许多写父亲的文章，也读过许多比喻父亲的句子，有把父亲比作大山的有把父亲比作牛的，有把父亲比作松树的，都是一些高大上的比喻，近期读到商洛作家陈仓把父亲比作猪，令我心酸不已。如果不是来自心底的疼有谁愿意把父亲比作猪呀，除非为了猎奇。
陈仓在《丹凤，游子的寺庙》一文中说，我一直在想，他（父亲）是一头猪，而我则是一块肉，他是一粒小麦，而我则是一把面粉，他是长江头的一颗清露，而我则是长江尾的浑黄的一滴污水，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状态。
按照常规思维，猪是一种贪吃懒做的动物，商洛人责备他人，经常说，“懒得跟猪一样”“臭猪屎”“笨的和猪一样”。
没有彻肤之痛，有谁会把父亲比作猪呢？陈仓是商洛大山里走出去的作家，也是完全靠自己打拼成功的作家。
他把父亲比作猪，是来自心底的呐喊。谁说不是呢，在商洛山里的农村，当农民的父亲一辈子围着田里的庄稼转和猪围着七八个平米的猪圈转一样，父亲吃的是包谷糊汤，猪吃的是包谷皮，麦麸子；其实我看父亲还不如猪，猪吃了睡睡了吃，父亲起的比猪早，睡的比猪晚，父亲吃了饭赶紧就到地里忙活，猪吃了呼呼大睡。父亲在忙完地里的活，还要思谋着娃上学的钱从哪里来？还要思谋着快过年了，给娃发五毛还是一块钱的压岁钱。猪不考虑这些，睡了吃，吃了睡。悠哉悠哉。难怪方志敏烈士说一些人是“猪猡式的生活”。没有理想，有猪粮就是好日子。没猪粮了就哼哼。父亲哪里声唤过呀？再苦再累咬着牙，往前蹚。哪怕前边是火焰山豁出被烧焦也要冲出去。记得有一年我们村子里一家人的茅草房子被耍火的小孩点燃了，家家户户的父亲撂下饭碗，拿起铁锹，担起水桶就往着火地跑，不到一个时辰就把火扑灭了。还有一年色河大队的林场着火了，有一个六十多岁父亲披个项挂儿（商洛方言上衣）就往着火的跑，扑灭了火，才回家端碗吃饭。后来还是我从家里墙上的广播里听到播音员说，这次大火过火面积多少，由于村民们及时扑火，减少损失多少多少。父亲这个时候还在山上干活呢，表扬的话一句也没听到。
父亲是一头猪，我是他身上的一块肉。如果父亲是猪，父亲也是一头有责任感的猪，一个和猪八戒一样能征善战的猪，除妖降魔的猪。
我觉得陈仓这个比喻虽然欠妥，也许是从儿子和父亲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个角度来说吧，不然以陈仓写了那么多书，获得那么多的文学大奖，不会比喻的这么下里巴人。要是我，我至少也会把父亲比作托塔李天王的。他托起的是一家人的生活，如果是革命的父亲，他还托起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希望呢。比如林觉民，比如方志敏。
作者简介：丰阳玢子，原名陈斌，陕西山阳人，商洛市某政法机关工作，业余爱好写作。在《延河》《陕西日报》《商洛日报》等报刊媒体发表文章30余万字。由中国作协副主席贾平凹题写书名的文集《大墙红尘》正拟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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