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之余(四)

现在很多人看别人都是失败,看自己都是成功,这毛病还挺流行。

然而,成功失败的标准虽然无法简单界定,但还是可以有个大致轮廓的,在菌业,我们不妨总结一下。

李晓的忧虑之一,当然就是担心失败,但即使不参与到生产实践,未必便是失败。我觉得用些例子谈谈比较容易让大家明白我的“成功”新概念。

第一个故事,是某成名的专业大腕,曾经育出过风靡本行业的菌株,可谓声名显赫,在退休前,被人邀请从事工厂化生产技术指导,这个事情是在1993年,那时候,工厂化生产的概念在国内还是很模糊,菌业人士绝大部分对工业化控制处于无知状态,配套条件也很差。所以不意外的,遇到滑铁卢,不过这位先生适可而止,并未给老板带来太大损失。

我自己就很佩服这位先生,从来没有感觉他是失败人物,但到这个具体事情上,我也无法为他辩护。他的退出,更是失败中的失败,我认为阶段性问题是无需过分考虑成败的,能不能累计教训,能不能在倒下的地方重新站起来,才最重要。如果他能够坚持,并且以他的号召力,带几个年轻人取长补短,其实很可能会再一次处于某个技术的巅峰,但他退却了。

所以,我带着满怀的崇敬看着他倒下,退休后,就彻底淡出行业了。

第二个故事和我有点关系,某被我批评过的人士,几十年如一日的在外面招摇撞骗,在很多地方都弄到反目成仇。但这位却自以为成功,经常性在小豆腐干新闻里展示四处流窜的动态。

这倒是个不折不扣的“一线”砖家,被其坑害过的企业不计其数。但是,如果哪一位成名人物认为这人算个角色,那就大错特错了,错到我不得不爱屋及乌式的表示一下鄙视。李晓这样的年轻人,是很容易被这种货色所欺骗,因为他们一套一套的“理论”,全都是书本上没有的“实践经验”,不过,这些东西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土佬的胡说,以后也永远不会成为书本上的内容。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狗肉”型人士,未必没有一两点做得了的东西,但无论如何,与“成功”二字还是相距甚远的。

第三个故事是一个曾经很牛的企业老板,他的名言是:我种**菇不是最好的,但我是**种这菇最赚钱的。

不解释大家都知道,这是官商勾结的主,这样的成功,简直可怕。

第四个故事是某地方的“龙头企业”,大家众所周知的某种潜规则之下,老板名利双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去到他的老窝里,发现一切都是忽悠,而且他会继续忽悠。至少两三个人在我这里投诉过他们的菌种,有一个通过关系赔了些钱了事,其他的就欺负别人拿他没办法了。

后面三个故事的主人翁,很有意思,其中那个故事二的主角,居然在我批评他的时候,反问我你做成过哪家企业。

大概这位以为“做成企业”就是成功,虽然我知道他也没有做成过任何企业。但如果做成了故事三和故事四里的老板,就能够叫“成功”么?

站在技术工作的角度,有些成功,并非世俗的概念。企业赚钱与否,技术成功只能是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这就可能出现企业亏损了问题不在技术方面,例如党兴仁在金田公司,年底了,党兴仁要提成,许老板说我亏损了。金田出口多少菌棒,利润如何,不出口的部分即使全报废都是有利润的,这个玩意可以查可以算,但公司怎么花钱怎么折腾,没法查没法计算。所以技术成功的概念之一是市场接受度高!

很多时候技术服务工作是局部的,解决某些具体问题,这个根本看不见成绩和效益,但是,只要目标那一点实现了解决,当然是成功的。我就有过一个经历,一家公司问题较多,我给他们解决了大部分,但直到另外的的人解决了最后一两个问题,生产才走向正常。虽然老板也心知肚明我们同样有贡献,可是他的感觉却未必按照问题的数量来计算贡献,所以不仅不能以直接利益看待技术成功,甚至不能以全部运行要求去衡量成功。

有些特殊的成功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回避目前无法解决的问题,这种成功,尤其需要气魄才做得到。我这个著名的劝退派,都记不得让多少人躲过了某些劫难,但躲过的都在不业内,也就没人去宣传我的这种成功。世界上总有些执迷不悟者,对于执迷不悟者的规劝失败,也不能说是不成功,至少他继续在我反对的道路上不断栽筋斗,就是我的成功。

所以,说复杂些,一个科技工作者的成功,是个人知识能力的不断进步,是对个人能力水平的正确定位和合理处置,是在社会经济活中的恰当话语与公平立场。

简单表述则是,不断学习新知,不做虚假陈述,不讲不懂东西,不跨行业揽事,不做感情用事,不受不当荣誉。

做到这些,你就是个比较成功的科技工作者了,何必在于其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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