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的故事
那夜,翻来覆去,终是难以入眠。鞭炮声接连不断,欢声笑语充斥在耳边,白菜水饺的余香似乎还还逗留在唇边。那年除夕,一连串关乎亲情的故事像涓涓流水,在脑海中流淌。特别是,我与母亲的故事。
念书时,我最爱吃母亲做的白菜水饺。“剁一棵白菜包水饺吃。”每逢放假回家,妈妈总这么说。“哎呀,别包了。”我故作不耐烦的样子,其实,正馋着呢。
“包吧,我都拿来了。”一边说一边朝冰箱旁走去。妈妈习惯把蔬菜放在西屋,冰箱在东屋,估计,早已计划好了。
此时的阻挠是无济于事的。紧接着,她开始剁白菜,拌馅,揉面。娘俩一直有一个习惯:一边包水饺,一边唠嗑。我讲着学校里的趣事和烦心事,讲着对未来的憧憬,对大学的规划,对远方的向往和痴情。妈妈讲着他们姊妹之间的故事。我很享受这样的夜晚,心里暖暖的,有时候,心里会突然地明朗起来。有时候,也会争执起来。可下一次,还是会不管不顾的说着。
母亲心知,我独爱水饺,总想借着包水饺的机会,让水饺做说客。而我,总也不懂,也只是贪恋它的纯香。
后来,我念高中,读大学,吃到母亲做的水饺的频率渐渐下降。
工作以后,依旧对母亲做的水饺念念不忘。元旦假期,放假回家,早早地吃过晚饭,妈妈说:“剁一棵白菜,包水饺吧!”
“别包了,吃不了三个五个的。”
“你吃三个五个,你爸吃三个五个,那包十个。”妈妈逗乐道。
紧接着,她开始剁白菜,拌馅,揉面。
我记得十年前,弟弟还小,我还在念初中。每一次包水饺,我都会独立完成一项。而今,越来越懒了,那晚我什么都没有做。自打吃完饭便坐在炉旁,添煤炭的活也懒得干。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妈妈着手包水饺。
我依然坐在炉旁,讲着上周的故事。
等我坐累了,犯困了,便回屋睡了。而水饺依然没有下锅。
那晚,睡得很香很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回到了19年前,我们一家四口住过的两间屋子……那两间屋子,依旧在,却不再属于我们……
早上,打开锅盖,一股热气直扑脸颊,驱尽了今晨的寒气。巴掌大的碗里,盛着七八个水饺,那天早上,我真就吃了三五个。
妈妈出门前,跟我唠叨着:“给你带上点,吃水饺的时候,别让人家看见了。”此刻,你一定疑惑不解吧。原因在于,一个水饺的大小相当于三个正常大小的水饺。
妈妈总是用红色的方便袋给我装一大袋子水饺,总是那句让人听来不舒服的话语:在宿舍吃哈,别去餐厅让人看见。我总是笑一笑:自己吃,又不卖,再说了,谁认识我啊!即便是水饺大如蒸包,我不怕他人议论,摆在餐盘里,吃得津津有味。最可气的是,总也不舍得分给同学或朋友。
那时,水饺里饱含了母亲的牵挂,女儿的惦念。
育子之后,母亲做的水饺成为一种念想。老公还算贴心,他心知,我爱水饺胜过任何美食。他便跟婆婆讲,婆婆便时不时地给我包白菜水饺。寻着一样的次序,剁白菜,揉面,拌馅。可是,总也觉不出白菜水饺那个筋道的劲儿。母亲说:“果子奶奶做的水饺皮薄馅多且面软,我做不来那样的。”母亲哪里肯懂,我用二十多年去追寻我想要的远方,等到渐行渐远,往后余生,我都心心念念着折返——
怯生生地从碗里捏起来,热气腾腾的,咬一口,硬硬的,糯糯的,吞咽在肚,暖暖的。
前几日,母亲和果子视频,说着:“教着他叫妈妈。”果子听见了,喊着:“爸爸。”妈妈笑得前仰后合。是的,在母亲心中,只要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便好。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再次响起,公公婆婆在逗乐孙儿,笑得合不拢嘴,我捧着那本《目送》: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与母亲的故事在继续,我与母亲做的水饺的故事,怕是愈来愈少,但那会永远是我心中的一束光。
作者:舒梦雪
滨州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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