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菊:丢包(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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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和李静是对中年夫妻。年近“不惑”才倾其积蓄买下一套80平米毛坯房。买完房,卡里的钱所剩无几,装修只能精打细算。
这天一大早,李静去建材市场买材料。她出了一家店又进一家店,仔细比较装修材料的价格、质量。她看好一家的货,打电话把下夜班在家睡觉的丈夫张凡叫来。张凡见了李静说:“你先挑,我去吃饭,待会我来付款。”
建材市场旁边有一排小餐馆,张凡走进一家,点几样饭菜,吃完急忙来到妻子买材料的店里。妻子对他说:“材料我挑选好了,你付款吧,我去叫车。”

“糟糕!我的包呢?”张凡猛然拍下脑袋。李静说:“我见你手里提着包出去的,仔细想想,拉哪了?”
张凡清楚记得,吃饭时顺手将包放在那家餐馆桌子上了,急忙扭身往餐馆跑。一进门,他眼睛直射那张桌子,桌子上空无一物。他眼睛朝四周搜寻,哪里有什么包。他急的头上直冒汗,只好问:“老板,我刚才在这吃饭,不小心把包拉这了,你看见了吗?”秃头老板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说:“没见啊!我这吃饭的人多,只顾忙了,谁注意那个!”
老板的回答令张凡很失望,他诚恳的对餐馆老板说:“求您帮个忙,如果有谁捡到了,麻烦通知我一声。”取张名片放柜台上,垂头丧气走出小餐馆。
几天过去,夫妻俩没等来丢失的包的消息,张凡和妻子商量:“与其坐在家里等,不如印几张寻物启事张贴下试试。”

寻物启事张贴在建材市场周围。一连几天,夫妻俩每天都能接到几个电话,可打电话的人似乎是奔着“有酬谢”仨字来的,张嘴就问,给多少酬金?提供的尽是些云里雾里不着边际的信息。夫妻俩的心在热水里泡一下,又在冰水里冰一下。等了4天,没等来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夫妻俩很是失望。
这天,张凡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你是丢包哪位先生吗?我知道你的包在哪里。那天,我捡了你的包交给那家餐馆老板了……”夫妻二人激动地对着话筒连声说:“谢谢!谢谢!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对方电话突然挂断了。
夫妻俩立即赶去餐馆,张凡问:“老板,听说有人把包交给你了?”老板耍无赖说:“哪个说的?我没见着啊。”
张凡心里很是恼火,心想,不来点硬的,他不会承认,表情严肃说:“你甭管谁说的,你拿了没有?不然我就报警,让警察来问你。”

秃头老板有些心虚,吞吞吐吐说:“巧……巧了,别人刚交给我一个包,不过……”
张凡急忙说:“你别为难,我会按寻物启事说的兑现。”
老板说:“不是我要求你兑现,是捡包的人有这个要求……”
“1000块钱酬金行么?”张凡小心地问。
“嗬哟,你这老弟太小器了哟,1000块,实在太少了!”老板皱着眉头嗫嚅一阵说:“这样吧,我一手托两家,你再加1000?”
张凡虽舍不得掏这么多钱,心想,包里有8000块钱,能找回来已是万幸,只好忍痛割肉。老板返身从里屋拿出一个包,张凡一看正是自己的,打开来数钱,刚好对上数。他付给老板2000块钱酬金,转身出了店门。刚走几步,忽听身后传来老板高声大喊:“不好啦!强盗抢钱呀……”

张凡回头一看,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手里拿着一个大包从店里奔出来,秃头老板紧跟在后面追。
张凡顾不得多想,折转身朝大汉奔去,紧跑几步伸开铁钳似的大手抓住他。大汉急促地说:“兄弟,不要多管闲事,后会有期……”
“你放下包,快放下!”张凡厉声叫道。
大汉猛地从腰里拔出一把亮光闪闪的尖刀,恶狠狠地对张凡吼道:“再不放手?小心我捅死你。”
张凡见周围站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上来帮忙,心里有些发虚,但见那个老板追过来了,胆子大起来,死死拽住大汉和他手里的包。大汉见甩不脱,恼羞成怒,尖刀狠狠朝张凡身上捅几刀,鲜血从张凡身体往出流,淋淋漓漓洒了一地,张凡一头栽倒在地上,大汉仓皇逃离。围观群众拨打110报警,张凡被送进医院抢救。

张凡昏迷两天两夜苏醒过来。妻子李静眼睛哭的通红守在病床前,焦虑地问:“伤哪了?要不要紧?”张凡怕妻子担心故作轻松说:“那个大汉只是吓唬我,朝我……”
李静嗔怪说:“蠢,是你命大……”
秃头老板来了,走到张凡病床前,“扑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说:“先生,我不是人,不是人……”
张凡忍着疼痛说:“你不要这样,我们给你报酬是应该的,我们的寻物启事有言在先。”
秃头老板急忙摇头,哭声更大,结结巴巴说:“我不是人!是畜牲!……”
秃头老板忏悔着,将包裹整齐的一个纸包递给李静,言辞恳切说:“你是他爱人吧?这个你拿着。”不等李静张口,转身跑出病房。

李静用眼神询问丈夫,张凡直摇头。
李静打开秃头老板交给她的纸包,里面有几大叠钱。她睁大眼睛问丈夫:“这钱咋回事?”。
“你保管好,我出院送还给那位老板……”
这时,从外面涌进来几个人,手里照相机、摄像机对准张凡不停地拍摄,闪光灯晃得他睁不开眼睛。李静手足无措,呆站在一旁……
作者简介
芳菊,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陝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社科院文学艺术研究所知青工作室创作员,进修于鲁迅文学院。1984年开始写作,业余笔耕不辍,在国内各类报刊电台发表新闻作品400多篇。创作诗歌、小说、散文等文学作品百余万字。曾为《西安晚报》“老三届”征文,“未名女作家”“女性专栏”撰稿。作品入选《中国散文大系》《陝西女作家丛书》《经典音乐视听欣赏六周年》《散文精品选》《中国地学诗歌选》《岁月》《一路悠长》《蓝天情怀》《集邮年华》《集邮情缘》《辉煌集邮》《情结老三届》《法苑撷英》《鲁院学员集》等书籍及陝西新好散文联展。曾获中国散文创作奖,中国当代最佳散文奖,第二届海内外华语文学创作优秀奖,中国散文新星奖,春华秋实网络文学二等奖,短小说《夺命蛋糕》获江西樟树司法征文大赛一等奖,七天网美文大赛奖,为智障儿童创作歌曲《小星星长出了翅膀》获2005西安晚报少儿歌词征集大赛优秀奖,创作《丰园之歌》词获2004西安莲湖区文艺演出综合类一等奖等奖项。出版散文集《寂静的腊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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