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此生从未动情,实则一世刻骨铭心丨《家在镇雄》诞生记

导读

今天这篇文章,打算说两个事情:

一、为什么会更名为《家在镇雄》?

(文中凡涉及“镇雄史”,限于篇幅,仅略谈。以后有时间再行专题展开。)

二、《家在镇雄》到底是个什么鬼?

(简单交代本公号——一个人的自媒体——之朴素愿心。)

顺便也会随机分享:

一个“流学”20年的“杂牌军”做(成)事的一些思考、尝试以及“野路子”,不一定高逼格,但尽量做到真诚。

文章或许稍嫌冗长(近6000字),但尽量保证有趣,尽可能表达清楚,尽最大限度对诸君有帮助。

(文中括号部分之内容,算延伸阅读,也是补充说明。可先行略去。亦可自行琢磨体会——此篇长文,写了两天——时间或许不重要,重要的是发心。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有人珍惜,或是相应。)

(另:本文“四季音色”的配乐特别好听,尤其很配我之写作心境。配图源自北密西根大学一名插图教授,因2020疫情启发而创作的“突发事件”系列作品手绘——唯愿诸君——别辜负良辰美景!)

01

坦白讲,我其实是狠狠嫌弃过镇雄的镇雄人。

(这句话,您细品!年前去镇雄大火地工业园区参观一个同学的面条厂,同学谈到物业只知收钱而毫不作为时,还在感慨镇雄商业环境的"B德行"——随便一个大盖帽出来都是太上皇的架势。)

甚至一度,我极不愿意听到,或是开口讲镇雄方言——宿命难改,生在镇雄——但我曾经就还真是镇雄这个耶稣身边的犹大啊,我真的就是故乡这个农夫怀里的那条蟒蛇。

一开始不是这样子的——

我热爱镇雄。我爱镇雄山路上的牛马,我爱镇雄天地间的姑娘,我爱镇雄的酸菜红豆,我爱镇雄的沟沟坎坎,我在瓦屋后面种了牡丹,我的围墙上面开满花朵,我觉得家门口的那条小溪,清澈美丽胜过天上的银河。

上学那阵啊,每天早上一睁开眼,感觉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都在欢喜等我。

背着母亲亲手设计的书包,穿着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布鞋,眉开眼笑去见老师,俨然“细雨骑驴入剑门”,真就是满身芬芳,飘飘进京的感觉。

随便跑过来一条狗,都长得小李飞刀一样好看。随便飞来一只鸟,都唱得席琳迪翁一样好听。

那时候我是镇雄座下无比虔诚的门徒。

后来跑去当兵,首次远离家门,才发现异乡人的牙啊,珍珠一样璀璨洁白,璀璨到让人猝不及防,洁白到让我羞愧难当。

不是飞来寺,不是雷音寺,不是少林寺,而是怪逼事,我独自纳闷:为什么他们的牙会那么白?为什么我之前居然浑然不觉?

然后自家悄悄私底下查资料,于是知道因为镇雄的水质严重含氟,可是呢,身边的冷眼与嘲笑一点也不含糊啊——这是我16岁那年内心日夜汹涌之巨浪滔天——我因此不敢再轻易微笑,甚至拒绝开口说话。

我原以为自己本是任意遛达于天庭的天蓬大元帅,待到穿上特种部队的军装,我却成了遭贬人世的小丑猪刚鬣了。

又然后离开部队,一脚踏进江湖,这回更加悲催:人家一听你是镇雄人,工作瞬间黄;租房租不到;姑娘望风而逃;当地人看你的眼神,像大白天撞到烈鬼——这种短兵相接才叫刻骨铭心——深深体会到镇雄二字,再加一口乡音,完全可以轻松避邪,完全可以孤独终老。

喏!最初对镇雄之恨意就是这么来的——

小小年纪,风华正茂,GG坚挺,孤家寡人一个,从未恨得如此实锤。(不晓得他们大学毕业的正规军情况会不会稍好一些,反正那时候的我就TM感觉自己俨然一印第安人,甚至是外星人。)

先还心存“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侥幸;再就是“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灰心了;继而才是“但悲不见九州同,家祭无忘告乃翁”的绝望;最终火急火燎升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愤怒……(那时偶尔也会想起,写这些诗的家伙,会不会也是镇雄人啊?)

如今说起,轻描淡写,貌似轻松。然而在当时那种大环境下面,身上又没几个钱,树叶儿又填不饱肚子,最终没跑去抹人家脖子还真不是什么本性善良,实在是自家太怂,胆儿小罢了。

(多年后去到台湾花莲,见到那些曾被日本统治过多年的小岛人身上那种隐忍和克制,还是会想起来这些美女如雨剑如虹的苦鳖岁月。)

可是很遗憾,身为犹太人,岂能怨纳粹?纵使你元气满满,你又能怎么办?

(所幸也因祸得福捞了一好处——终于读懂那些古诗了——千古诗人,诗人千古,全都是那些寂寞过、疼痛过、大雪纷飞里独自趟过至暗时刻的可怜虫。)

(我一同学后来阔了,花好几万做了一口韩国烤瓷牙,糯米饭一样的瓷实和雪白,但是你不管怎么看他,你不管他怎么微笑,还是一镇雄人。不晓得为什么。)

02

我自己当时被逼无奈,苟活下来的打法如下:

先软禁自己野心,从虾兵蟹将做起,“叫着答到;喊着就跑;一张嘴只讲能搞定问题的话”,然后像敢死队一样勤恳抬尸体,像直升机一样鸟瞰观全局。

职场7年,大约运气好,仅1年零3月,就从龙套群演摇身一变为戴礼貌的“卓别林”了。

总结3句话搁在这里,若有所触动,无妨多加体会;若一脸懵逼,就当我吹牛,直接略过——

A、事情并不难,难的是机会;

何为机会?

能沉淀出来方法论,就叫机会;梳理不出来方法论,就没机会。

具体以说话为例;你不用随时跟身边人逼叨逼叨瞎吹,你只需要能用三五句话,最多不超过七句,将决策者一次性聊开悟就行。

这就跟谈恋爱一样;你不需要天下人都懂你,理解你,支持你,你只需要去懂你爱的那个人就行——集中所有优势资源全力以赴——必能心想事成,事半功倍。

(不晓得当初如果有人这么跟我说,我是否听得进去?估计多半情况,斜眼看他,就当他是没有武功夫只会念咒的话唠唐僧了——人教人,很难教会;事教人,一次搞定。)

B、机会也不难,难的是诚恳;

何为诚恳?

能拿出纸和笔,面对冷遇,独对孤灯,具体一遍一遍画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能花钱花时间向有结果的人虚心请教,能用嘴将你想要做的事情在别人眼前描述成鲜活的画面,就叫诚恳。

不诚恳,就叫假人。假人不会有机会。因为假人看不懂机会,认不出机会,逮不住机会,撵不上机会。假人不会砸进去生命干“卖油翁”才会干的事情。

(永远不要跟那种毫无意愿的“假人”多一句嘴,若有那点时间,拿来闭目养神。)

(一个暴殄天物的人,不会有机会,因为他不懂珍惜。一个嗜欲过重的人也不会有机会,因为他不懂敬畏。一个执念深深的人也没有机会,因为他看不到另一种可能。)

C、诚恳亦不难,难的是复盘。

何为复盘?

其一,底牌是什么?其二、可知全过程?其三,我如何使用?这就叫复盘。

具体比如驾车;油缸有油,车况良好,这叫底牌;点火,发动,带好驾照,眼睛雪亮……这叫全过程;最后才是雨天雪天往哪儿开的问题。

而这三句话的具体操作,还得看你的生命状态:引擎配置够不够?能量是否充沛?生命力是否旺盛……

如果一个白眼,一回凉薄,一次闭门羹就能将你气到休克,如此不耐操,依我看啊:不如算球。

(能爬到珠穆朗玛8848米顶峰的人,绝不是那些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的人;绝不是那些体能最佳,装备精良的人;而是那种就算死,也要死在山顶上的人。)

(低咖位的镇雄人会有个死穴,内在匮乏,死要面子。高咖位的镇雄人会给足你面子——无比诚恳,诚恳到可以将你的执念融化,将你的心给偷走。)

(镇雄人有个优势,善于观察,学东西快。但优势的背面,也附带着劣势:嘴快,嘴辣,容易嘚瑟,漏气,后劲儿不足,去不到最究竟,入不了最高亲密。)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自己就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你要说真功夫,我或许并没有;你若论装B,我又何敢多让哪?罪过罪过!)

03

后来就疯疯癫癫创业了,还死皮赖脸一干就是8年。最可爱是我自己连普通话都讲不利索,居然跑去做教育培训。(我有时候想想,都好佩服我自己。)

吃了好多亏,烧了不少钱,才懵懵懂懂转过弯来:创业跟打工它是反方向的。

如果勉强打个比方:打工是自转,创业是公转。(这句话,您细品!世间所有逆袭,皆有备而来。有机会再往深聊。)

创业8年,我老老实实记了19本日记——我认为这才是我至高无上的收获——换言之,我终于无须透支意志力,盲目切割生命去换取盒饭钱了。

曾经有朋友问我,为什么你身边那些傻瓜,愿意一年花好几万,听你吹牛B?我只好回答说,你不是都一语道破要害了吗?他们傻啊,所以他们愿意。

而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傻B,真的傻B看起来都极其聪明,甚至极其有才华。

在此环节也简单分享三个词,如果自己正在创业,或是未来即将创业的朋友,无妨拿去实证——

A、有趣;

何为有趣?

大白话,人们在吴孟达、周星驰、徐峥和王宝强身上学会的东西,绝不会比在孔孟老庄耶稣佛陀书上学到的少,这就叫有趣。

你开口讲3句话,能让人心生美好,你就具备创业的基础了。你跟一个人相处3小时,能让他感觉自己潜能嗖嗖嗖往外冒,你其实已经在创业了。

而一般人他是反过来的,他老觉得放眼江湖,全TM一群猪,就他闪电牛B。

就好比老兵看新兵,家长看孩子,怎么看怎么笨,怎么试怎么蠢,若你存此一念,我劝你还是别去害人了,踏踏实实享受你的盖世英雄吧。

创业得跟谁学?比如佛陀。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看,是不是很有趣?

你去细细排查整个镇雄,乃至全球那些一等一的大拿,哪一个白手起家无中生有的物种没有一点见不得人的故事?(阿弥陀佛!点到为止!)

(儒家讲“内圣”,“外王”,然后你去学《弟子规》,你去墨守温、良、恭、俭、让,对不起!你出轨了,跑道错了。)

(“内圣”何意?大白话,小爷我实在没别的路可走了,被逼无奈,这叫“内圣”;谁身家上亿还跑去创业?做慈善它不美吗?“外王”何意?能用就用吧,该爬雪山爬雪山,该睡草地睡草地,等条件允许了,再去中南海吧,苦中作乐,这叫“外王”。)

(求完美,就叫无趣。所谓“君子”之所以死得快,就因为无趣。唐朝和尚徒步印度,一路向西,若有私人直升机,你说他坐不坐?用在教育孩子上;你老希望孩子是个天才,他要真是天才,他会“虎落平阳”栽你手里吗?你还逼叨逼叨觉得自己挺了不起,你看你多没趣。)

B、信任;

何为信任?

大白话,师父只要真会,就会真正信任徒弟也能学会。喏!只有释迦牟尼才会真正相信众生平等,只有耶稣基督才会真正相信每个人都可以去到上帝的国。为什么?因为他们去过。

为什么你不敢信任?不敢信任伴侣。不敢信任孩子。不敢信任身边的人……因为你不是真会。你会怀疑一个人能蠢到不能呼吸吗?很显然,你不会。

那你为什么不敢去教练和分享呢?因为你还没能真正明白教的好处。

(他会的,你不用教,他早晚也会;他要是不会,你怎么教,他也不会——这句话,您细品——你教出来个刘邦试试?)

C、够狠;

别会错意哦!!!

(“够狠”这两个字,是梵文的,未必是你理解的那样。)

何为够狠?

孩子摔倒,别轻易去扶;助理犯错,别轻易发火;达摩可以眼睁睁看着慧可将自己的手砍下来,你做得到吗……这就叫够狠。

(刘邦的军队要都等着他御驾亲征,他老哥充其量只能做个消防队员,他干不来皇帝。)

够狠啊!就是你必须得亲自讲课讲昏倒在讲台上,你必须面对台下2万人战战兢兢两眼一抹黑……你才会慢慢明白。

就跟生孩子一样;怀孕才四五个月你就把他偷渡回来,你是养宠物还是养孩子啊?

(用在教育孩子上;孩子10来岁了,甚至大学都毕业了,父母还指手画脚,大包大揽,就至少代表一件事,你那个不是真爱,你那个更接近祸国殃民。)

喏!8年!19本日记!精挑细选6个字出来——有趣、信任、够狠——你组合起来打一遍,尝试去使用在跟伴侣相处上,教育孩子上,领导员工上,试试能不能站稳?

(如果你真正见识过高僧,就是刚刚才跟你讲完“物来则应,过去不留”的那个和尚,你试试一转身去敲他的门,看看他会不会理你?)

04

可是:啰嗦了这么多,跟《家在镇雄》有何关系?嗯。有很大的关系。

简单讲,当一个人经历过一些事,再回望自己的来处,他才有可能将这些苦乐悲喜完成一次更有价值的整合,或是迭代。

具体比方说,他终于看见——不仅仅是知道——镇雄这么一个地方,因为有那么一种元朝,包括明朝军人后裔的遗传基因,所以他们骨子里是尚武和血拼的“集体意识”。(这也是一个大话题,有机会改日再议。)

所以有那么一些淘气任性的飞哥飞妹,有那么一些亡命天涯吃铁吐火的悍妇悍匪,无须诧异,纯属正常。(虽然讲得比较温和,但这并不代表世界不需要法治精神和警察叔叔。)

然后呢,任何一树花,一粒种子,它不能老插在花瓶里(年轻时是可以的),它得回归土壤才行——这就是《家在镇雄》的来历了——自此之后,务必装作40不惑,乖乖做个扫地僧,为人民服务,就妥了。

会不会显得有点装B呢?嗯。有的。(这一点,很镇雄。)

释迦牟尼和耶稣基督悟道之后,都是第一时间回到故乡的,他们并没有移民海外——该向他们学习。

(我的文字里会常常提到佛陀和基督,但是除了按时睡觉,我个人并不信仰任何宗教。我只是视他们为一个正常鲜活的生命,就跟学长和前辈一样。我拒绝并质疑任何一切有形有相的崇拜,我认为那跟小孩子追星毫无差别。)

留下《道德经》的老聃是中国历史上首例不知去向的“打工人”,又或许是躲在某个国家的大学里面做客座教授也不好说。

所以,普通平凡如我一样的土鳖,心系故乡,默默耕耘好《家在镇雄》这块土地就行了。

至于这块土地最终会怎么样,顺其自然,已经不再是我操心的范畴。

我只须谨记有趣、信任、够狠这6字真言就行。(李宗盛在《凡人歌》里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我每次听这首歌,都会自告奋勇又复盘一遍,每次都深以为然。)

用最直白的话说,就还是跟大家聊聊天——把这地上的事情,全聊往天上去——等有一天实在聊不动了,站直了好好对着天地鞠个躬,该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再需要任何的文字和思想。(因为球用没有。)

写在最后

我写的东西,一直以来,两个特点:

其一、原创;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写作一直是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于我而言,它要比爱情和面包重要,甚至重要得多——这是我必须原创的唯一原因。

我写作并不是想要成为什么作家,就像我慢跑不是为了成为运动员一样,写作就是我的生活,而生活是务必原创的。

其二、小众;

若非确实有所触动,我的文字,几乎从不碰“热点”——这是我特别轴的地方——我认为那是污浊身心,浪费生命,我珍视内心领悟胜过一切外在梦幻泡影。

我从未想过要红,要火,要闪亮——我更敬畏并随时警惕的——恰是这些东西别TM将我俘虏和“物化”了。

《家在镇雄》依然延续这两个特点——家在镇雄,人在天涯——原创是保障自己真实活过,小众是必须坚守内心,不必更改。

又或者说,一个人的写作或阅读,它映照的其实是一个人内在的天空,而一个人的成长与领悟,它其实是标标准准的内在工程。

在今天这个互联网时代——其实是在任何一个时代——学会学习,学会如何学习都是特别重要的,时间本来有限,只够活出自己,所以尤其不能再将有限的精力投资到愚昧里去。

说这些,很“传教士”,显得特别装。那就装一点吧。就当是另一种有趣了。

最后,借用别人的一句话来结尾吧——关于写作——“我真的把它们看做是陈述之间的片刻或呼吸。可以肯定的是,它们正在(一直)陪着我做一些事情,但结局尚未最终确定。”

有心就好。剩下的,交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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