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少年仓央嘉措:他做了雪域最大的王,却将小酒馆当作天堂(中)
(林樰熳,不爱集注,喜欢用自己的方式读诗。欢迎一起走进词人的性灵世界。)
生命中有一种缘,当你汲汲而求的时候,它会离你越来越远;而那些不曾期待的光华,却总在不经意间来到你的身旁。
他本就因佛而来,可是他匍匐在佛的怀中,却无法参悟空灵;他应该绝尘而行,可是他走在尘的边缘,却无法参透宿命。
他就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一个叛逆的少年,一个流浪的诗人,一个失败的王!
03
独孤拉萨:一事寒心留不得,层冰吹冻满平湖
第巴桑杰嘉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卸下背负了15年的沉重压力了。但是,望着仓央嘉措俊朗而略显稚嫩的脸庞,他还是没有马上把政权移交出来,只是为他请来了新的老师——全藏最德高望重的僧人五世班禅大师。
玛布日山拔地而起,布达拉宫环山盘踞,红楼白楼相互辉映,佛殿、灵塔殿高低错落,寝宫、僧舍鳞次栉比。大殿里庄严肃穆,香烟缭绕,七宝琉璃在各个角落熠熠生辉。
15岁的少年略显懵懂地环顾着这个陌生的新世界,一切都堂皇迷离得像个虚幻的梦。
五世班禅大师就在这里给仓央嘉措上了受典后的第一课。这一课的内容是他的前世,这个宫殿的旧主人五世达赖罗桑嘉措的辉煌人生。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宫殿的新主人了,你不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你更背负着稳固大局,恩泽苍生的使命。”
“从今天起,你就是雪域高原上的新领袖了。你要更加努力地勤修佛法,精研佛理,让自己迅速成为造诣深厚的宗教权威。”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张爱玲曾经这样形容她的人生。仓央嘉措的生命又何尝不是?
但是,他单纯的眼睛此时还不能看清政治的残酷,而他初开的情窦依然还奔跑在错那的辽阔的草原上呢!
他严肃地告诉自己要好好学习,修成大道。然而他那不守规矩的情感却总是猝不及防地钻出来,骚扰他的意志和耐心。
静时修止动修观,历历情人挂眼前。
肯把此心移学道,即生成佛有何难。
观自在,一静一动都是修行,然而,我闭起眼睛看见的却是我的情人。唉,我若真能把这些杂念去掉,潜心学道,今生成个佛又有什么难呢?
矛盾在纠结,心事在蔓延,高耸的宫墙圈锁着沉默的少年,而谁能知道他封闭的心房早已将情殇泛滥成灾。
小印圆匀黛色深,松钳纸尾意沉吟。
烦君刻画相思去,印入伊人一寸心。
圆印轻巧,印泥黛深,我把它印在信笺的末端。麻烦你刻上我的相思啊,再将它印到伊人的心尖。
青春期的少年困在金碧辉煌的高墙里魂不守舍,可惜的是心系佛法和政治的高僧们却一无所知。
深怜密爱誓终身,忽抱琵琶向别人。
自理愁肠磨病骨,为卿憔悴欲成尘。
山盟海誓还萦绕在耳边,而你却改弦随了别人。留我独自在墙角舔着伤痕,为你憔悴,为你委地成尘。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
以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美人,你是桃花变的吗?生平最恨桃花易凋无情,却没想到你比她还无情。
骄傲的少年还不曾受过如此沉重的打击,他悲伤,哀怨,愤怒,无助,像一头困兽!
在这布达拉的深宫大院,他和这世界的连线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窗外草长莺飞,花开花落,窗里,却是一成不变的青灯木鱼,晨钟暮鼓!
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在经文的故纸堆里悄然流逝,像一捧握不住的流沙。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存在的意义了:这样开口闭口的诵经修炼,连情人和亲人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能力震慑一方,治理山河?
理念从这一刻起产生了彻底的错位,叛逆的少年对宗教学习失去了兴趣,他开始了非暴力的消极抵抗。
然而时光依然有条不紊地流逝,功课依然按部就班地进行。1702年,他20岁了。
寺院决定在日喀则扎什伦布寺为他举行大型受比丘戒仪式,并要求他以活佛的身份为众喇嘛讲经。
在众目睽睽的大殿之上,他拒绝了讲经,拒绝了受戒,还公然要求归还沙弥戒,请求还俗。
他决然地站起身走出去,从日光殿外向五世班禅三叩首,说:“违背上师之命,实在感愧。”说完,他飘然而去。
全场哗然,老师惊愕了,第巴失望了,而他凉薄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03
放浪酒馆:眼前苹果终须吃,大胆将他摘一枚
拉萨游女漫如云,琼结佳人独秀群。 我向此中求伴侣,最先属意便为君。
拉萨的姑娘多如流云,而琼结的美女更是一枝独秀。我想在此寻找啊,哪一位可以做我的意中人?
贝齿微张笑厣开,双眸闪电座中来。 无端觑看情郎面,不觉红涡晕两腮。
姑娘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明亮的眼眸自带电光,一不小心触碰到情郎的目光,红色的梨涡浮上美丽的脸庞。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同心结,并蒂缘,此生虽然短暂,但是情谊无限绵绵。我想来世还与你相逢,那时,我依然是那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
夜走拉萨逐绮罗,有名荡子是汪波。 而今秘密浑无用,一路琼瑶足迹多。
出卖他的是那个有月的夜晚,是那场深厚的积雪,是两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行事曾叫众口哗,本来白璧有微瑕。 少年琐碎零星步,曾到拉萨卖酒家。
就算是是白璧也有微瑕,而我想说的是,其实我原本就只是一个凡人!所以,我逃了禅,破了戒,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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樰熳者,海角女子也。因爱六出清冷曼妙之态,又补五行失木缺火之白,故名之也。数十年浮尘碌碌,并无建树。唯性乖行僻,嗜书眈诗,竟成惯性。
今欲再辟清虚,重理竹素,寄闲眸于江湖,锁光阴于文字,故造此虚楼幻阁,雾苑云台。若君有意,祈凌波微步,移来共酌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