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李清照还活着......
走近李清照
□高西友
前不久，在一个飘着濛濛细雨的日子里，怀着一份崇敬的心情，我与山东省作协、《大众日报社》的采风团一道驱车来到了闻名遐迩的章丘明水——李清照的故里，拜谒了这位香魂飘千古的婉约词宗。
据史料记载，李清照的故里就在曾被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盛誉为济南七十二泉之“东魁”的章丘百脉泉边。如今这千古名泉依旧是珍珠连串般喷涌着，孕育着那份灵气和神韵。就在泉池的后首，便是相映成辉的易安居士的故居——清照园了。
一走进故居那高大华丽的门庭，迎面画堂中一尊凝目遐思的宋代仕女全身塑像便映入眼帘，是李清照晚年的形象，从正面看神情是忧郁的；从侧面看神情是愁苦的；整体突出了一个“瘦”字。那瘦，透着李清照的骨格清奇，已不是因为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人比黄花瘦，而是中年后国破家亡，萍踪流离，风住尘香后的苦瘦了。在她的词中极显神韵的“瘦”字很多，“应是绿肥红瘦”、“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这三种瘦，是出现在她前期的词中的相思两地之“瘦”；后期的词中就全是乡愁离恨了，芭蕉、梧桐、落不尽的江南夜雨，滴不尽的伤心血泪。这种情况下，如何不瘦啊，可是她的词中却不再用这个瘦字了，只写风鬟霜鬓，只写日晚倦梳头，只写“怎一个愁字了得”。她的上端悬挂的是郭沫若先生题写的“一代词宗”的匾额，与之相衬的是塑像身后的一幅正楷书写的女词人的那阕独步千古的《声声慢》词。这一刹那，你便仿佛一下子置身於一种飘溢着浓郁古文化气息的氛围中了，不由得让你陡生出一份凝重与崇敬。
小的时候我就特别喜爱读李清照的词，不只是喜欢她的婉约清丽，更喜欢她的愁苦幽怨中所表达出的那种美。前期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中少女的青涩，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的闺中旖旎，“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万种相思。转眼间场景陡然转换，政治斗争的漩涡，靖康之难后国家的命运，丈夫的离世，使得她的后半生的岁月中充满了颠沛流离，饱尝了人生的酸苦，回想当年的幸福时光中写下的闲令词章，“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是如何的不堪回首。
清照园，占地18000平方米，建筑有吟风榭、溪亭、感月亭、文轩斋、碑廊、漱玉堂、燕寝凝香、金石苑、黄花馆、易安楼、海棠轩等，园内碧瓦飞甍，楼轩巍巍，秀竹翠柏，流水淙淙，镶嵌林列着全国知名书法家的书法碑刻，琳琅满目，风格迥异，美不胜收，是一座集中国南北园林风格于一体的园中之园。清照园的一角上有一眼清澈的漱玉泉，流动的泉水一直漫过了石阶。站立在漱玉泉边上，只见泉水清澈见底，自地下涌出，溢出池外，跌落石上，水石相激，淙淙有声，用心去揣度“漱玉”两个字，便知这两字的灵动飘逸之处。尤其走近那华丽精巧的“溪亭”，你又怎能不浮想起昔年作为女词人“尝记溪亭日暮，沈醉不知归路”的那一份潇洒与逸兴。
而最令我心折的是那嵌刻着一代词女的一阕阕千古绝唱的碑林了。透过那令人荡气回肠的不朽佳作，我仿佛又窥视到了婉约词宗那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腔愁绪。
你看，“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开篇一个“愁”字，便奠定了全词基调。女词人虽然写的是佳节重阳的夜晚，但全无热烈气氛，反给人以凄清寂寞的况味。词末尾推出的“人比黄花瘦”的警句，更将女词人的一腔愁结给神奇得形象化了。
“被冷香消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从一场春雨中词女却引发了种种难以排解的愁绪。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给人以“无可奈何花落去”之叹和“水流无限似侬愁”之怨。
最打动人心的还是那阕《声声慢》了，全词以突兀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接连几组叠声词组开头，写愁云惨淡，继而借一些典型的凄凉景物，层层递进，将一“愁”字推出，用“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这一反问，将无限愁情推向高峰，将一代词女历遭国破家亡、丧夫流离的愁苦悲凄写得淋漓尽致。
还有“凝目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真乃“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谁又能不为这位寂寞千古的婉约词宗的满腔愁绪而情不自禁、潸然泪下呢？！
伫立碑林，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难道这就是一代词宗当时生活景况及心境的真实写照吗？清照园，是一座用诗词筑起的文化殿堂，而让我们分外感动并因之产生无限崇敬的却是这些辉煌不朽的东西，必将光耀千秋，恩泽后人，正如清照园门首立柱悬挂的那幅楹联写的那样：
金石相与析清照词论千载秀
文苑共欣赏百脉绣江万古流
注：李清照，宋代大词家，自号易安居士，生于宋神宗元丰七年即1084年，卒于约1151年，山东济南人，父李格非官至礼部员外郎，为当时齐、鲁一带知名学者。母王氏，知书善文。夫赵明诚，为吏部侍郎赵挺之之子，金石考据家。清照通晓音律，长于诗词，工散文，能书画，是位才华出众的女词人。清照十八岁嫁太学生赵明诚，婚姻生活典雅美满。赵明诚做太学生时一月只能回家两次，出仕后也常外出，清照的离情别绪便化作这些词句。靖康乱发之后，1129年，明诚病逝，清照孤身流落，在杭州度过残年。大约在1151年到1156年间，清照孤冷地离开人世。
附作者简介：高西友，男，笔名高雄（详见高大雄博客），46岁，1994年9月毕业于山东大学，先后做过教师、报社编辑/记者、国家能源行业职业经理人。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人民日报》、《人民网》、《中国作家网》、《诗刊》、《散文》、《山东文学》、《时代文学》、《中国青年报》、《农民日报》、《中国建设报》、《中国艺术报》、《中国能源报》、《大众日报》、《齐鲁晚报》、《济南日报》、《青岛日报》、《枣庄日报》等全国30多家报刊，诗集《春天的诗》由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事迹收录于《山东作家名人大辞典》。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城市文化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创作员。现为国华投资山东物业公司企业报刊副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