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戍边，扎西永远留在了边防线上》作者|张裕怀诵|无欲无求 / 开普饭

三江文学

散文诗刊第89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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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远处的界江和哨塔，我仿佛又看到，当清晨5点的太阳跃出，连队巡逻组，带着扎西迎着朝阳，坚定地走在长长的边境线上。

——题记

一生戍边，

扎西永远留在了边防线上

作者|张裕怀诵|无欲无求编|墨兰雪

11月1日，在祖国东极边陲某边防连队的老军犬“扎西”突发疾病，经救治无效去世，走完十年的军旅之路。

扎西走了？连队官兵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事实。虽然大家都叫它“扎西，扎西”，可它是连队最老的兵，是大家的“老班长”啊！大家舍不得它。

2016年6月，上级认命我为八岔连队政治指导员，我报到的第一天，便第一次见到了老军犬“扎西”，那时它还跟随官兵们站岗执勤，还可以爬冰卧雪，一显“老边防”的本色。

每年春节，连队官兵在吃饺子的时候，也会给扎西准备一份丰盛的年夜饭，可它再也吃不上今年的年夜饭了。扎西走的那一天，下起了雨，漫天的雨水随着泪水一起滑下，让官兵们想起和扎西一起戍边执勤的很多事。

2016年“八一”，连队组织“最美边防卫士”评选活动，虽说是连队组织的节日活动，大家伙也都十分重视，事先都认真准备着典型的故事。活动现场也不乏热情洋溢的场景，阵阵掌声鼓励着一位位戍边卫士。最终获得第一名的老士官吴乃剑却还要推选一名“最美边防卫士”。对，就是扎西，它是连队最老的“兵”，它用四肢丈量边境线长3万多公里，更有时尚的列兵同志说道，它为了工作还一直没有“女朋友”……不错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不断地为扎西拉票的同时也在对扎西的付出表达着赞美之情。颁发大红花时，我忘不了在热烈掌声中它激动地叫声和撒欢的狂奔，可这一次，它的叫声却再也听不到了，它的撒欢再也看不到了。

2017年除夕前夕，连队官兵冒着零下三十摄氏度的严寒乘车巡逻，东北的暴风雪来得很突然，风雪弥漫。为了早些回到哨所准备参加除夕聚餐，巡逻组冒险横穿界江孤岛，带着节日的喜悦，奔驰在茫茫雪原。行至一半，“大烟炮”般的暴雪越来越大，驾驶员不辨路径，一下子开进沟里，巡逻车也因此出现了故障，哑火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寸步难行。最后在军犬扎西的引导下，巡逻组才克服了重重困难顺利到达了连队。

在年老体弱的一段时间里，连队尽量少安排它出勤。可是，每当巡逻组出发时，扎西便是一个劲地冲着年轻的巡逻犬狂叫，大有“老犬伏枥，志在千里”的豪情壮志。不错的，扎西曾是军犬比武竞赛的第一名，是出名的明星犬。每当比武竞赛来临，在引导员的带领下，它都会尽可能完美地完成所有动作。唯一的一次失误发生在2018年初，准确的说那不是一场比赛，那天早上，扎西自己打开犬舍，按照熟悉的路线进行早操训练，在训练场的密林处有一个方形水坑，那是扎西以往训练跳跃的简易场地。扎西没有犹豫，一个加速助跑，奋力一跃。糟了，腿下一个侧滑，扎西掉进了水坑，它没有发生任何声音，只是悄悄往上爬，似乎担心什么似的。后来，大家发现它时，它已经精疲力竭，水坑旁边满是抓爬的痕迹，上面写满了苍老与无奈。

一朝戍边，一生卫国。军犬扎西的一生，是以边防为家，与界碑为邻，和孤独做伴的一生，它把一切献给了祖国的边防。2008年2月，它为戍边而生，2018年11月，它为戍边而去。

整整10年，守着边防，训练、警戒、巡逻……10年，3655天，枯燥、孤独、无助，每一天都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它似乎明白其中的意思:戍边就是卫国。

扎西走的第二天，天空由雨水变成了雪花，连队组织了告别仪式，并为它立了一块碑，鲜红的五星下写着描金的六个大字:军犬扎西之墓。

在集体的敬礼中，我们送走了扎西。很多战士留下了不舍的泪水，我就在想，它虽是一条军犬，却没有过多感受属于外面的世界的热闹，也没有感受过宠物犬的溺爱。它从没有离开过边防线，喧闹走远，寂静和孤独永远是边境的脾性。我们这些青年官兵戍守边防，还有手机网络与外界沟通，有时还可以探亲休假，又有谁能想象、谁能忍受一条军犬10年的孤独和坚守。

雪花还在飘，犬舍里空荡荡的。几天后，上级可能会配发新的军犬，它会和扎西一样吗？……望着远处的界江和哨塔，我仿佛又看到，当清晨5点的太阳跃出，连队巡逻组，带着扎西迎着朝阳，坚定地走在长长的边境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