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活·2005年,从北京到深圳

《小说选刊》发的《大风歌》稿费来了,三百五十元。

看了《红高梁》。有场面,算是好片。

有些聪明的人破坏了规矩,那些傻人,跟在后面重建各种规矩。

我不是聪明的,似乎也算不上傻的。

有时现实中发生的事会比想象的要快,可大多数时候不如想象快!

有感觉,写不出,写出也写不好。

工作没着落,不用管。

离过春节有一个月时间,好好写作看书度过。

有些想要喝酒,却找不到陪酒的人。

有些烦,有些不想要写。

不要着急,安静中在进步。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听歌。

《大风歌》是以风开头,以风结尾的。《看火车》有内在的情感线。《丸子汤》还是没有写得好,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我用一个短篇就写了一个人的一生。没有抓住重点,没有拎得起来的线。我讨厌多余的废话,却忍不住说出一些废话。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没有办法,是功力不够。

不要着急着去写,不要着急着结束,不要着急着投稿。不要着急着成功,不要着急着挣钱,不要着急着结婚。但是要清楚自己,明白现实,相信未来。沉入自己的世界,不要管真实的世界。不要以为他们神奇和高明,自己亦是可以做到。不要以为他们高不可攀,自己亦是可以做到。

昨天参加了新浪的颁奖大会,见了作家章元,见了获得长篇第一等奖的作家千里烟。千里烟要请吃饭,但最后我和章元约了赵大河,一起去吃饭。谈文学。

见到莫言,脸色红润,独自一个人在台上抽着烟。

见到刘墉,他是一个表情戏剧化的人。非常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吧,每个作家也都会有自己的读者。不被围着,不代表他的作品不好,不代表他不该被围着。

二月

离近年的时间,越来越近。近两天,却什么事都不想要做。

有些希望会落空,有些不曾希望的可能会实现。

写作者,都想着写到让别人认可,常常在失望的时候有许多人放弃了坚持。

时间的快,有时候并不能给人留下什么。

时间的延续性,指向苍恾未来,一切机遇和成就都在其中。

在《长篇小说选刊》工作了一个周了。

自过年后来到北京,只写过一篇小说。

三月

这几天一直忙,也没有写什么东西,然而这种工作的日子却是充实的。

我们不清楚未知的世界,有时也对一切事物缺少正确的判断,然而人要活着,要生存,要发展,总是一个有得也有失的过程。

我是一个坚定,然而却缺气魄的人,不能更为狠心一些——必然我要受到我性格的影响,成为一个活得沉重的人。

思想要守正,行为要规矩。

我如此清楚,却又不得不糊涂。

我不能改变么?

写出了《避之不及的猛虎》。

今天看了石钟山的《男人的天堂》,他强调了故事性,然而小说中缺少一种内在的空间。小说中亦没有莫言有的那种大气,有的却是半大不小的碎琐人与事。但是写得已经不错了,其中人物活了,亦有感人之处,想来还颇多。

刘磊君打来了电话,考虑写小说的事,不知如何进入,我对他说,考虑什么写法呢,现在想写就写,写到哪里就是哪里。

对于他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不能再这样要求自己。

我要写一写我的童年生活吗?

小说有可能会写成散文的形式。那样自我的经验可以被称之为小说吗?不过可以写得真实,写得美,可以通过语言再现一段过去的时光和旧事。

还是不要让自己随便地进入到写作,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不利的。要让自己的精神处于一种安静平和的状态,为下一次写作调整好状态。

面对流水和天空的时候,我们得清楚,虚构是必要的而且是必然的,否则我们无法更好地理解那些事物。

我们获得了自由,才有可能解放我们的生命,其实我们的生命一直没有获得解放。因为我们缺乏想象与真正的创造力。

我这么对自己说,于是虚构小说有了理由。

必需跳出生活的层面才能有真正的虚构,这个时代需要真正的虚构来抵达人的灵魂。

明天还是要去上班,八点半去就可以了。

实实在在的生活有什么可写的呢?

只有在进入了可意的虚构以后才有天地。

我的感觉有时候是错误的,我是那个呼吸着别人的语言而不是呼吸着空气生活的人。

我幻想我是一个能听见空气说话的人。我这样奇怪的感觉是小说样的感觉吗?我这样想的时候就陷入了写作的困境。

那些在写作上有着伟大成就的人,我不知他们的感觉和想象力来自哪儿。我真正需要那样敏锐的感觉和奇怪的想象力。

为了写作我抽烟,我的面部皮肤变得粗糙而无光泽。

今天在网上与童仝聊天的时候知道,每个人的心其实都挺高的,这样高的想法别人未必能理解,因此越优秀的人越是容易单身。

我们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心想事成呢?

我仍然真诚和单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不知道该么样才能把自己的成熟运用到生活中去。

我打开了音乐,我听着音乐写作,我不知自己将来能写出什么样的文学作品,我是一个有潜力的作家吗?

我感到写作的可怕。那样的虚构生活并不是我自己能支配的,我感到惶然。

我需要感动,我们都需要感动。我能创造出什么样的感动呢,我只能让人对生活感到绝望。因为文学所透露出来的真实让我迷乱。

我运用我的语言,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我身体虚构,营养不良,我只能作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做不了我的想象中的事情。

我的头发长了,要不要理?

我的心里空了,要不要爱?

一切语言都笨拙。

要沉静下去。

几乎要哭了。

今天电脑重新装了系统,现在用起来更好一些了。

以前老是会丢失文本,可能是电脑里的东西过于多了。现在希望不要再出现问题。

一切都有其内在的命运。有时候我们不能期待更多,更美好的。我们得现实一点,得一步一步地通过努力来到达我们的梦想之地。人生重要的几步,要走好。

要安静地走好,不能太受别人的左右。

要清楚这个世界,果真是一个丰富的,有爱的世界。

人心的苍白与失爱的状况,亦会通过时间来改变切。

我不是一个优雅的人,我有着太多的缺点,然而,我在成长,在变化,我在朝着好的方向行进。

每个人都应该承受其自己的命运啊。

我太容易受别人的左右了,这不是个好事儿。

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

其实谁的内心里都有着无数的秘密,只是属于自己。

内心一定要坚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坚持不懈,坚持不懈。

四月

总有那些活得自由的人,充满了创造力。

最近我天天因为累,有些消沉。

精神不如以前,是身体不如以前强壮所致么?

最近写了几篇随笔,终是无法进入到小说创作中去。

每天写一篇吧,练习。

似乎有许多天没有写小说了,写作的内部,那隐形的世界也许正在发生裂变。

给家里打电话,母亲说,父亲写作写到晚上二点。

对于父亲来说,也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我想,既然他现在只能闲着,写一写也好。

今天与王十月聊天,与叶耳聊天,与章元聊天。

自己的表现有点狂,我清楚自己不是一个狂妄的人。

上午九点起,是因了昨天晚上看东西《忏悔录》,晚上四点才睡。

我工作,这样的投入,也许是因为出于对文学的爱吧。

东西的小说写得不错。缺点当然也有,那样的语言对立体地写人,受到了限制。作家要练习内功,要讲境界,在这方向我觉得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我终是一个性情化的人,常常忘记了人应有的沉默。

我得意亦会忘形,像个孩子,可事实上我是大人了啊。

又有几天,没有写东西了,不写东西,真好。

昨天与评论家贺绍俊老师聊天,谈到自己的小说和创作的态度。

晚上十一点前,我写了六千字,从八点开始写。写出了《亲爱的微生》。

微生,爱情的童话人物。

今天去了单位,做了不少事。主编高老师一高兴,把一包中华送给了我。

高叶梅老师也是一位作家,散文写得超级棒的,然而她却不写了,真可惜。我太真诚了,还劝她继续写。这是不应该的,有点没大没小了。

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有些忧郁不乐。我幻想的语言的神奇终是因为我思想和情感的贫乏而无力而不能拥有。

小说写人也好,写事儿也好,总要有人和事可写才行。

我已写了不少,但我还是没有找到写作的巧门儿。

这是有一个过程的,我劝自己:慢慢的来。

其实还是有许多人可以写的,只是我没有也不愿意深入下去。

我不能写得太慢,写得太慢就有可能写不下去。

从过年回来,写了不少小说了,《凡人叶隐形》,《避之不及的猛虎》,《爱情戏》,《灵魂的骨架》,《优雅的木耳》,《黑狗白狗少女绿豹子》,《听见空气说话的人》,《我们的声音》,《亲爱的微生》。

一个月四篇小说。

不得不承认虚构对于一个人是有消耗的。

《他们的声音》这样的小说当然写得活泛了,也有味道,读者会喜欢这样的小说。我给了小说更多的说话的自由,我认为这是必要的。小说没有必要板着脸装清纯。

我的写作野心过于大,这并不利于我扎扎实实地把我的小说写好。写小说最终还是要拼语言,拼结构能力,拼思想意识,单强调一点是不行的。

今天看了一天的书,晚上又要尝试写作。

当然,现在我不困,也不觉得累。

进入小说有多种方式,但是不管那种方式,都需要作者进入到小说中去。因为,时间精力必需要准备充分才能可能完成一篇小说的写作。

现在不知道又要写一些什么,这么漫长的一晚上,需要写一点什么文章才好。

写一写我的朋友们,写一写男人的生活?

写,有意义么?

我无法让人的存在变得更加童话。

如何直接进入到故事?

如何让人立马行动起来有事可做?

这需要功力。

流于表面,这样的写作终是没有意思,还是看书吧。

天越来越热了,买了票。五一那天回家。

不能对生活报有太高的希望,失望的感觉也最好不要太多。

安静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相信自己这样生活也是可以的。

父亲真是老了,在照片上那样的拘板,让我心疼,心酸。我无力改变岁月和生活加给父亲的一切,我连自己的现在都无法过得理想,这是我们的生活。但是,每一天都有开心的快乐的事,都有事可以做,都有成绩,这就是好的。

我还想要什么呢?

只能是一点一点地进步,一点一点地改变。

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努力,也得相信将来。

给一些朋友们打了电话,问候了一下。

要敢于虚构,不能因为不熟悉那样的生活就不写了,作家应该尝试新的写作内容。《演戏》这个题目不太好写。

《鸭绿江》的稿费来了,三百一十块,一万余字的小说。

五月

大伯。堂哥。小良。小军。宝柱。来我这儿。

买了一百三十三块钱的手机费。

想到生活的不容易,想到自己发展的坎坷,这些都要面对。

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呢?

自信,自强,自立。顺其自然。

父亲和母亲都需要照管,自己在城市里将来结婚成家也需要花钱。

最近又常想着人活着没有多大意思,这样的想法实在不好。

作为一个男人,应该顶天立地勇于面对现实。

这些压力还有时间回旋,都是可以过去的。

学习。进入到写作天地。

别的不要想得太多。

越来越走向清楚,小说也将形成风格,这是好现象。

以后的写作将会顺利一些,不要想得太多,照着自己的路走下去,多增加一点可读性。

有两种生活,一种是真的,一种是假的。

我在生活中,可以把真的变成假的,把假的变成真的。当然,这会受到限制。我们在我们各自的生活中,我从我的角度去看,不一定准确。

我可以写得深入,写得优美,写得投入,写得好。

大气的形成会有曲折迂回的过程。

应保持自己的本位,不要去越位,否则不利于发展。

我要在坚持自己的基础上变通,在已走过的路上发现我身后闪光的东西。我遗落了太多美好的细节情节。

成长过程中的,其实每一个过去的小细节都是一粒花种,只要我现在能给它们泥土阳光和水,它们便会破土萌芽,成长起来,开出鲜花。

拒绝与远行是相铺相成的,七零后相比八零后更不懂得拒绝。

我只有感觉,缺少对生活的体验,这并不利于我写作。

我不善长写故事,那么只是利用想象力,又能走多远呢?

米兰·昆德拉写的《爱德华的上帝》以及《谁都笑不出来》,非常棒。我想,回到传统是一条捷径,但是我走远了。我还得走下去,这让人很头痛。

我想我该做一个这样的人,平静,不多事,快乐,那怕俗气一点。不要有什么理想和追求,能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事,做点有意思的事,不要什么意义。生活中每个人都不是上帝,我也不是,我们都充满了矛盾。如果写东西,尽可能地用大白话,如果讲故事,尽可能地讲得生动有趣,要么就干脆索然无味,让别人觉得这样的话自己也可以说,可以写。

我可以坏一点,那样我就不必冒充思想家试图改变别人的心灵。

但那不适合我。

慢,属于过去,快是现在的节奏。

梦见手接近水,摸到一只鲤鱼。

那鲤鱼一面金黄,一面草灰。

丁力、王十月和王棵来找我玩,在团结湖公园里谈文学。

六月

转眼来到新的房子已有两个月了,房费一千六百块。

也许新的地方改变了我的生活,但是谁知道未来呢?

我越来越不想将来,越来越对一些事物失去信心。这是为什么?

作为父亲,总是要为儿女为家庭做事,不管那事他爱不爱做。一个普通人的使命便是放弃了理想和爱好,沦为生活的奴隶,但那正是他们选择的生活。

我的父亲他很快乐,我认为这是因为他想象了我,并认为我有出息了。

一个成功者,必然是自私者,但终于是成功成就了他的一切,使爱他的人感到值得。

人生,常常是殊途同归。

我感到累,这是因为我的心太狂野了。

我感到爱,可爱没有着落。

我买了一顶绿色的军帽,觉着好玩。

我掉了两块钱的馒头,也不回去去找。

我买了十五块钱的包,那包是蓝色的。

也许应该变一下,让自己开心一点。

七月

太实在了,这样写下去有意思吗?

也许是有的,但是真的该这样写下去吗?

这并不是自己的追求。

这样的东西写出来当然是好发表的,但是,这并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并无理想的爱情,也许自己需要等待。

生活具体而现实,必需把握好自己的生活。

相信未来,关注现实。

选择是现实的,不切实际的选择也会不利于自己的发展。如果那样的选择不好,就不要选择。自己的未来,有许多责任,需要好好地对待。

我可以做许多事情,可以把这些事情做得好。在这个过程中,那怕会遇到困难和阻碍,但是我不能退宿。

我可以保持我内心的单纯与美好,但是对于生活,要有现实的精神。

内心孤寂。

写作的生活被打扰,是自己,还是别人的原因?

不要让自己的生活进入非正常化,所以,要拒绝。

收到《红豆》的样刊,收到《厦门文学》的样刊。《当代小说》上的两篇小说也出来了。

下半年也会有一些。

对于婚姻,我有更大的幻想,这不太现实。

也许,有共同话题,对方有素养,这对于我来说就是好的了。

我需要异性的友谊,如果能有拥抱,而无欲望,这更适合我。

我还想要什么呢?那些漂亮的女人们,不会是省事儿的。

昨天与漓江出版社的庞俭克和石钟山见面,谈书稿的事。

王十月打来电话,说明天要回家了。

文学圈并不纯粹,而我在其中。

别人给我送东西,我是不愿意接受的,而且我会感到为难。

日记也写得少了,我的心态在变化。

让自己心里不要有期待,对任何人,任何事,都顺其自然的好。

生活是丰富多彩的,自己还没有真正进入。

富贵的生活离自己还很远。

昨天去吃饭时偶然经过商场,商场里都是高档的服装。在那里出入的一些男女,也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个比一个有气度和气质,一个比一个帅气与漂亮。

不同的生活,不同的收入与家庭背景让人在社会中也有着不同的表现。

做学问的人,安贫乐道,同样是幸福的。

有时候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当然,生活的变幻,以及人意识的变幻也会影响人命运的轨道。

不要让生活改变自己太多,但如果太坚持,又会失去一些人生的意义。

每个人的内部,都有着真实。想到人的一生,匆匆几十年,所谓高尚与伟大的追求,也是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成为高尚与伟大的人,并不是一个人可以一成不变地古板地生活下去。

无欲则刚,这是一个真理。可欲望也是一种创造的力。

在时间的空缝里,生命流动,动荡不安。

变态的文坛,正在走向彻底的腐败。一切并不能说是美好,也不能说是丑恶。真实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在现实中还应该有一种纯粹的情谊。

我感到累,因为我发现,并不是别人也像我那样无私。

这次百花奖,有好几部小说写得并不好,却获奖了。

都在经营自己,有时候关系好,也是一种成就各自的力量吧。

八月

《佛山文艺》的稿费来了,有四百块,对于缺少钱的我来说,这也算是重要的收入了。

我买了DVD,似乎应该看一些片子,这几天也看了一些,有些收获。

又有许久没有写小说的样子,我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写了吗?我还没有打开我的虚构世界呢。作家有自由随意的世界。

写了一千来字。

我并不知道如何选择我的生活。我也有隐蔽的存在,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明天,后天刘磊君要来北京。从西安到北京,我们有几年没有见面了,我大学时的朋友和兄弟,一直想念他。只是,这几年,他也变了不少,通电话时,总是说些不靠谱的话,是我不喜欢听的,因此对他也变得冷淡了些。

想写一写西藏的事儿,可是写不出来。

现在写,主要是怕写不好啊。

我不应该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现在的条件不错了。

我还想怎么样呢?时间紧,不是不写作的理由,我现在不如以前用功了。环境好了,竟然不如以前用功了,这怎么能行?

无论如何,我的长头发还是要留下来,继续留长。

我要做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我不可以停下来。

我需要好好地挣钱,如果我挣不到钱,我怎么可以像一样正常人那样生活呢?

其实,如果有了足够的钱,我不见得找不到自己的爱情吧?

正是因为缺少必要的生活条件,我才一直在自己的世界中。

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是一种公平的现像。

有时候人活着,并不是什么都可以得到的。

写西藏题材的小说,《独臂扎西》。

可以写下去了,我就写下去,不要要求太高,用心写便是了。

仍然是跳不开思路一样,没有灵感,觉得写不好,不想写下去。

美好并不单调,可以跳达,可我也不能一厢情愿把一切想象得太过美好。

如果没有很好的感觉,就不会写出很好的语言。

西藏,该有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呢,我感到困惑。

放弃真实的扎西,直接进入,不要解释。

我要放开去写,简单地去写。不要不满意。

写出来了,感觉得了八十分,还算可以。

一个完整的短篇。

写小说,不像做作文。

写到现在,感觉自己竟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要写的了,这样是非常可怕的。

我一直没有练出虚构的能力来似的,写作时情绪也颇为娇气,对写作环境要求很高。但愿将来仍然是一个可以写作的人,写下去,只是我现在很怀疑自己写作的能力,虚构的能力。

相比起那些不断地写下去的人,我实在是一个并不出色的写作者。

虚构一个人,果真不是随随便便的,要在心里暖化了人物形象才可以动笔,不然写出来也不是成功之作。

我今天还能写出什么小说吗?

九月

透明的想象,模糊的变化。

山南,那个我生活过的地方,我想写一写了。

透明的,人的想法与做法,以及,叙述时思路的轻轻一变……

今天阳光很好,在这样的阳光里想起西藏,并且要写西藏题材的小说,或许正是时候。

顺从自己的心意,轻轻地去写,或许今天能完成想法。

要让自己的小说人物有灵魂,要找到西藏人生活的秘密——这有难度,但是可以做得好一些。

废话少说,写。

被唤起的生活是透明的。

要把握住那些记忆中的生活,让它们流到生命里来,然后通过手指敲出来。

抽烟不要过多,精神要好。

心情也要好,融入到小说创作中去。

想象中有奇景,有美情,可如果心静不下来,别想有所创造。

为什么要渴望神奇呢,不如放松下来,写一些简单的东西,越简单,越好。

进入不了状态吗?

为什么进入不了?

因为现在不是晚上吗?

我想要写一个人心里的风景。

千万别在短篇小说里说一句那怕是看起来有用的废话,一定要一句话当一千字来用。那样的字,才是有价值的字。

随意而连惯,不经意间写成小说那才叫棒。

要有奇人怪事,又见怪不惊。

我开了头,但是我的小说写得太结实,并不利于我写下去。

还要改吗?或者如何让短篇字字珠玑,这的确是一个很需要能力的事情。

自然,简单是最好的。

一定不要太强调自己要写得怎么样的好,要写得自然而简单,这才见招数。

也许,这一切都是不可人意的,但是,度过困难的时期,一切都会好起来,得这么相信才好。

并不是有什么东西可以写,因为那片地方我并不熟悉。完全虚构的东西更需要功力。太有难度了。先放一放吧,或许放一放对于自己来说是有益的,为什么一定要急于写成呢?

去深圳,也许并不顺利,但是还是要去,因为想到那儿了。

那儿有什么可以吸引我的东西呢?

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迷惘的。

在自己的世界安守。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好好地去写。

可以把以前写的东西推翻。

不和谐的,那怕是很好的语句,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我要进入我的写作世界,今天可以睡得晚一些。

如果可以,就写上三千字,把自己的想法写出一半来。

其米,其米的树,从小到老?

忠于最初的想法,可以写得自由而随意。

虽然我在西藏生活过,但我并不熟悉西藏的生活,我所以在写,那是因为我在虚构。

我的虚构有什么价值吗?

我要以西藏拉萨为背景写我的小说吗?

也许真的该这样去写。

其实聪明的话现在应该放弃关于西藏的写作,因为现在写不出来了。自己熟悉的故事空了。西藏的生活背影也没有了。

这三天我要写一个短篇。

别的事,不让自己想得太多。

小说要硬推进,不要繁杂。

故事自然会出现。

可是现在我的头脑与心灵都满满的,这是因为晚上睡眠不好。

烟没有什么好抽的,我抽了许多。

要让自己的小说世界变得稳定,不要为自己写不东西来烦恼。

心平静下来,进入到写作的状态,这样比较好。

我不希望被打扰。

纳博克夫说:他毁掉一切,想要重新再来。

十月

昨天晚上五点多被声音吵醒,似乎楼下不远处打架了,伤着了人。

我听到有一个女的向别人借钱,说,有钱吗,有钱吗,他受伤了,要送医院。

各用声响似乎都挤到耳朵里来,不能再睡,起来眼睛是困的,想一些事,觉得这片地方果真是有些是非之地的意思。

我写小说,又要写《其米的树林》,我想要写得自由随意一些,可是又怀疑这样写是不是好。显然小说的自由也是会受限制的,因为小说要面对的是读者,而读者对作者有要求:小说就是小说,不要罗嗦才是。

我擅长简单,可是简单又能怎么样?简单需要更深的功力,这是我需要努力的方向。

关于西藏的小说,我还想要写得怎么样才行?

其实我不应该在没有感觉的时候还要写,这是不明智的。有些感觉是漫漫地浮上来的,我现在心思不定,还不是写小说的时候。

深圳的地形我应该去熟悉一下。

可是我又不愿意动,我只想在家里。

深圳仍然是夏天的样子,热,需要吹风扇才行。

有许多事,我不知是对还是错。同时我心里也清楚,人生无所谓对与错。人的命运那怕走到最坏的境地又能怎么样呢?生命的强大与脆弱的走向都是殊途同归的。

面对电脑有时候是茫然的,但是,有时我不得不顺从自己的心意。我不能期盼着什么事物让自己会改变——要么我自己不要去想,要么我就努力去改变。

写作的时间留到晚上吧,白天去做点别的事情。

下午去叶耳处给朋友们发了我的新的通联方式,下午一起去了深南大道,看到了海湾。

有时候人还是需要通过做出什么事情来证明什么的,一个人在社会中的存在,受到别人的尊重,他必需得拿出好的东西来才行。

不要奢望什么爱情,一切语言都指向生活的现实与内心的现实,所谓理想与梦幻的美好,只不过是人望梅止渴。

通过虚无与现实的连接,一切都将稳定下来。

我想要写出好的小说的想法,如果得以实现,也必然是有一个过程。

早晨三点被喧哗声惊醒,脚步声,大声说话声,摩托车声,车笛声,狗叫声混杂一片,我觉着自己并不适合在三十一区生活,但是我来了,这样的生活我得承受。

要让自己有适合的能力,要让自己生活得有节制,有办法,有力量。

不要让自己妄想未来。

今天写了四千字,要修改。

真正灵魂高贵者是内心里有风景有的,他从不觉得自己微不足道。有了适当的时机他便可以把理想变为现实。

如果说人生的过程中有混沌,那只是暂时。

命运不可寻,人在生活之中难免会被命运裹携。但只要大的方向不变,人就可以实现自己。

晚上电脑又坏了。

早上卫鸦来,一起去宝安电脑城把电脑换了。

试进入新的短篇写作,第五篇。

我可以尝试把自己对小说创作的理念写到小说中去。

写过小说以后,要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小说,形成一套小说理论。

写好一篇好小说所应具有的几个条件:

一、必要的时候要简单,直接。

二、写作时要打破时空,看远处的事物要更清楚。

三、写作时要有感觉,模糊的感觉要渐渐清楚那种模糊所具有的丰富。

四、要细致,透明。

五、不要太快,可以原地踏步,那样具有表演性质。

六、要狠,可以把石看成水,体现也现实世界在想象中变化的可能性。

七、要像魔术师一样,让需要的东西来,不需要的东西隐去。

八、要让人物在平常中有神奇。

渐渐摸索。

在写作的过程中,我并不清楚,但是我一定要小心却又大胆地去写。

敞开小说所有的自由,同时也是自己的自由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写作,不要太快了,一天写三千字,算是多的了。

一个短篇,草稿至少要在两天完成。

不要以为自己写得好了,仍然有许多不足之处。

艺术是无止境的,创造了一个新的高度,仍然会有高度。

真正的艺术是需要一个人艺术修养的,这要求人具有全面的修为,不能只有感觉。

写完了《透明的杰布》,写了生命与信仰。

南方的天气,因为阴天,变得更差劲儿,或许我应该走出去才好。整天闷在房子里是不恰当的。我的头发长了,这样长的头发,在南方是热的。

我有些讨厌写作了,为什么一定要挖空心思去写呢?这样的生活并不自由。可是,不写作我又去做什么呢?

城市里那么多人,都在闲着,或做事情,而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我斯待着奇迹发生,事实上这样的期待非常可笑。生命的奇特在于,不断地创造出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失去了创造也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生命本身并不是享乐。

又修改了,感觉好。

好也未必一定是好。

只不过是完成了便是。

我写了一个西藏的老人,生命中神秘的情绪。

五篇了:《独臂扎西》、《简单的旺堆》、《罗布的风景》、《其米的树林》、《透明的杰布》。

可以有更偏远的地方,在异境写熟悉的生活会在虚构中拉开空间。想象的自由需要陌生化的地方,语言本身也需要陌生化语境才有可能有新的作品。

可以写人,写人的鬼气。可以写仙,写人的仙气。

可以写实实在在的生活,可以照见别处的生活。

可以写故事,应该是曲折而清楚的故事。

可以写人,找出人的共性与特性。

我了解人心的复杂,我不在意那些微变。

人生,就是一个你追我赶的过程,大家都朝着好的方向走。这没有错。可人与人之间,总是有许多问题的。

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了,没有必要想得太多。

有时候人太真诚,也不见得能起到好效果。

愿一切顺利,正常。

希望一切美好。

在自己的世界中,命运与自己付出的努力交织在一起,有闪光的东西吸引世人。

创造。默默不乐。

《欧珠的远方》,这篇,我要写一写奇怪的东西。

近两日总有不洁的梦,不知为什么。

也许是身体出了毛病,抽烟多了?

写一写远方。

远方,一个人的远方。

要化成我自己的语言来说,要与天地的语言结合,要与所写人物与风景的语言勾通。

我要努力啊,努力买个房子?

可我一想到要为一件非写作的事情而努力,便是世俗,心里是有一些不开心的。

人的命运是不可寻的,有时候有一个目标,走起来更有些快的意思。

只能一步一步地走。

得与失是相联的,我顾不得别的,现在只能想写小说。

我要打开小说的世界,让自己鲜活在小说之中。

可以放慢写作的速度。

并不能确定那未来。

并不能确定。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我无法不遵从小说内在的要求,而我的自由却失去了。

受到限制,正像我的生活受到了限制。

对于此,我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孤单的人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前行。

一切可能性要与不要,都是一样的结果,并无可喜悦的事情。

安守,安于自己。

人的虚伪在于人有两面。

一切都有不确定性,自己要安守,要在自己的感觉中寻找艺术的秘密。

我要写小说,除此之外,不要想别的。

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车到山前必有路。

自己的小说,那叫好的小说吗?

别人说好,那是真的好吗?不过是一家之言罢了。

自己应该谦虚一点儿,有更高的高度,让自己更加成熟。

我有内在的焦虑不安,这是由目前的经济状态决定的。

虽然将来会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现在也一帆风顺。

想到一句诗:长叹息以掩泣兮,哀民生之多艰。

要找到叙述的方式。

语言的路有很多的,可以掌握这种语言的自由。

敞开,敞开语言,今天晚上写个三千字,明天再写个三千字。

头发长了,有点儿热,怎么办呢?

一个带着仇恨远走的男人?

或者,一个只想去远方的男人?

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一个人去远方以理由呢?

我为什么要让欧珠有七头牛呢?

他可以轻轻松松的一个人去远方的啊?

要敢于推翻自己最初的想法。

这个小说很难写啊。

远方与风景之间的关系……进入得太难了,我不知还要不要再写下去。

如果写得平平常常,我就没有必要再写。

自己给自己设置了难度,越过去实在是很难。

但是,为什么不越过去呢?如果有一点点可能。

写得很邪乎,这样不太好吧?

要合情合理的特别才是——他可以是无父无母的,他也是可以执著于一样活动的。叙述是可以跳跃的。小说要抓住关健的部分。理清楚语言的内部关系,语言与小说是有关系的。要理清。

进入了,但是不要快,要加一点东西进去。

如果没有感觉,展开是困难的。

写小说对于一个人的要求太高了。总得想着许许多多的事情,一个小环节不好也不行。

我在西藏,看到许多人蹲在墙角度过时间。

我一直想让我出现在小说里,可是我又知道,我出现在小说里是不太好的。小说要有内在的统一与完美。写小说要郑重其事,把小说当一回事情。

我强烈地呼唤写作的自由空间。

我需要故事性,举重若轻。

我不想让我的小说中有废话。

我需清楚,我还需要人物和故事。

我的生命里有欧珠这个我虚构的人物,欧珠的生命里有我。

欧珠是虚构的,也有可能真有这个人,我不敢确定,就像我不能确定我自己。

我在自己的远方,而我近处的我是实实在在的,这个我没有意思。

我要说说有意思的我,说一说欧珠。

是的啊,我的小说现在到达了一个异境。

小说人物与故事,离我们很远,远,这就是一种力度,一种弹性。

我的小说语言是流畅安静的,我认识到这一点。我清楚我为此付出了多少:我用心去暖化了许多语言,以及构成语言的一些事物。

世界与生活是平面的,表面的,而艺术却是需要立体与深入。

世界与生活有实实在在的结实的内容,而艺术却是要有虚构。虚构,是一切事物飞翔的起点。飞翔是为了敞开天空,天空需要敞开吗?是的,需要。

梦,常常梦到远方,而远方并不确定。

心也常常想到远方,对于一个人来说,什么地方可以称之为远方呢?

西藏有一个理想的地方,那儿叫香巴拉。

生命中有模糊也有清晰的,我并不知香巴拉在那个地方。

当一个地方被传说,这个地方即便是实实在在的,也是被想象了的。想象的地方是可以称之为远方的。有想象的人都有自己的远方。

我的远方有内容,而我化简了那些庞杂的内容,让欧珠成为我的远方。

我想,我见过许多在街道旁边,房子的墙角下蹲着的一些人,他们在晒太阳,发呆,就那样度过一段时间。我想,我看不到的他们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呢?他们的内心世界又是怎么样的呢?

我细想我活过来的时间,似乎也有蹲在墙角度时光的时刻,因此,许多人的活法至少有一部分是相同的。

我认为我的生命里有欧珠,欧珠是我虚构的人物,我的虚构来自于我的生命从世界与生活里捕捉到的内容,那些内容在我呼唤它们的时候它们便纷至沓来,在我的世界里五彩缤纷。

我虚构,我要信以为真。

我现在已经走进我的小说,走进虚构的世界,而这虚构的世界,我希望是每一个人的香巴拉,每一个人生命里的远方。

我在自己的远方,我们在我们的远方,而我近处的我们,实实在在的存在,就像我现在在深圳三十一区的存在,在一人充满声音与混乱的地方。

我要在我虚构的世界远离我真实的生活,找回我内心的生活。

欧珠,让我们合成一个人,开始讲述我们的,你的故事吧。

敞开与跳跃的语言是流畅的,打开了思路,也便打开了语言以及语言的秘密。

语言是有秘密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很轻易的发现语言内部的秘密。

语言的形成,首先需要人用心去暖化世界。

作家不是跟语言学语言,而跟非语言的语言学习。

天与地,万物都是语言。

一个有成就的作家,必需有自己独特的语言。语言是最能体现作家的特点的。真正有追求的作家最终是追求语言。

语言是可以简单而准确的,语言是可以特别神奇地传达作家的思想与情感的,语言是可以勾通物与人,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的。

语言不仅是语言本身,它还是有味道,有色彩,有形状的。

一切神奇的事物,都有待于用语言来展开与唤醒。

人在生活中,并不可悲。

无论怎么样的选择,都是心的选择。

高贵的心灵其实是自由的。

我要照顾到那些世俗的人,因为这个世俗的世界需要他们。我的生活也需要他们。

人的自由与强大也在于,他并不是只有一个选择。

时间与命运会把人以及他的创造的生命推向一个特别的地方,但是真正的有质量的成功却是为那些有充分准备的人准备的。

不要让自己着急。

第六篇,能在下一个周五完成,用一个周的时间写出来,已经是不错了。

我还想什么呢?一个周,写一个好的短篇,已经是不错了啊。

接下来的写作,会越来越难,这种难度,也是高度。

我超越了这种高度,接下来的写作,将会有更大的空间。

虽然一切都不是那样简单的,但简单照亮了复杂。

简单是世界的纲要。

有一个地方,名子叫做香巴拉

那儿没有痛苦,那儿没有忧伤

许多年前,听过这样的歌。

确确实实是感冒了。

小说开口可以小一点的,进行下去是可以借助于东拉西扯的。

思想无用处,便不能有真的创造。短时间内无用处的,并不代表永远无用处。思想对于一个人来说,是花精。有一种力,此处不冒,冒于别处。一样奇妙美好。

相信自己也是可以策划未来的。

我在文学上,可以走得高远。

我要休整好,然后好好地写小说。

小说的自由,语言的自由,人物的自由,故事的自由。

在远方,很近。

我因为想,感到疲惫。

我要捉住生活的细节,让人物在细节中活起来。

因为不信任,一切便不可靠。

如果信任,一切便是有可能的。

写完了自己的小说,草稿出来了。明天修改。

一天等于是没有出门。累有一些累,但是写出来了,心里还是觉得有轻松。

我怀疑我的小说的价值。

这是为什么?

我看博尔赫斯的小说,感觉有些写得也一般。

小说闪闪发光,可是它不是宝石。我要看得淡一些。

写成什么样,是从心里出的。我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关键我要坚持,而且,我从现在开始,从现在开始,应该会有更好的发展。

我不满足,便会进步。

我永远都不要自以为是。

浅薄会让人自以为是。我应该多读书,有做学问的态度,不是吗?

一切都没有限定的答案。一切都是自由的。人的品质,人的素养与人的行为有关,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行为都一定要符合别人的死板认识。

10月17日,巴金仙逝。

我的心很沉重,不知为什么。

别人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要守心静气,写出我想要写的小说来。

自由,敞开的自由,可以有什么样的世界呢?

小说不是胡话,小说要有内容,要有条理。

我的心莫明地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啊。

相信自己,相信未来。相信一切都有顺序。

我的心很懒,不愿意去编故事讨好读者。读者有什么好讨好的啊,一切都是非常无聊的啊。要创造一个自己的世界,作家隐身于自己的虚构。

我仍然不快乐,虽然写作给了我许多自由。

这是因为我的期待太高,对于写作的高度与深度的期待。

我如果有平常心,便不会那样。

开了个头。

我希望能写出特别的东西来。

时光可以改变人内心的一些东西,可是有一些东西永远无法改变。

我不知自己的想象力能到达哪里,我要试一试。

我想写一写人性中硬与软的部分,清楚与模糊的部分。

我想写一写人的命运与人命运以外的可能性的生活。

可以更慢一点,写那么快干什么呢,制造文字垃圾吗?

没有感觉,没有思路,就不要写。

每一天虽然不显成绩,可是也在进步。这种积累是慢的,但是要有耐心。

有了高度,这种高度并不容易超越,所以,不要那么急切。

平静下来,进入到自己的小说中去。

世界,展开。

人,展开。

事,展开。

创作呼唤神奇,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生活是有压力的,面对的事情将会有许多。但是,理想不能放。

在这样特别的时期,也只能一步一步地写下去。写出自己真正满意的东西来。

特别的生活,将让人产生特别的作品。

心要放平,不要太急。守住气很重要,不要让气跑掉。

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呢,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不是不可以特别。特别在于方法,在于发现,在于尝试。去朝着特别努力了,将会有特别。

小说并没有什么教化的功能,也没有什么使命。

小说就是小说,可供人们阅读,并产生一些感想。

如果能被人认同说,这是好小说,这就如同得了一个奖励。

每一个人,在这个时代都有一些微不足道。

对于一个三十岁的人,他成熟了,具有了一定的创造力,他有责任去创造出更多更好的东西。他的生活会渐渐的好起来,但是,因为他选择了特别的路,他成就的过程会漫长。

生活富有,这固然不错,但是,生活清贫,也没有什么不好。

人活着只要心里觉着活得有意义便好。

对于那些生活中出现的不顺心的事,需要用心去调解。

我看清楚了一些人和事,但是,我还没有把那些变成我的生活。生活将来会慢慢的展开,迟开的花更珍贵。

人向生活做出让步,有时候是不得已的,不能自不量力的去追求那些本来可以晚一些时间可以得到的东西,并不见得好。花早开了,早败。

世界虽然复杂,然而道理却是简单的。

人心虽然复杂,然而人的生活却是有限的。

目光从此处移向彼处,内心的世界也会因此而改变。

一个改变世界的人,首先是改变了自己的内部的世界,尽管有一些他不想要,但是却有了。

这一个月来,已经写得够多了,没有必要让自己写得更多。

再写,如能写得出来,这便是意外的收获了啊。

去了龙华,去了《特区文学》杂志社。

一切都很快的样子。

有这样快的时间里,感觉有些找不见自己了。

自己并不太擅长于说话,也不愿意说话。我说话也不够形像。我只有感觉,与思想。

今天比较累了,似乎不太适合写作。

看看书,睡觉吧。

有些人的眼界不高,虽然想要成就,却也只能在原地。

这个时代,文学渐渐地退缩,越来越没有市场,但是文学仍然是一些人的追求。

早上,写完了一篇,感觉一般。

我关于西藏的第八篇小说,要写什么呢?

我要专门写一写想象力吗?

我的第九篇呢?

昨日梦到韩国女星,梦到自己变成会飞翔的演员。

梦到李雪健。

奇怪的梦。

两天没有写小说了,不知道该写一些什么。

并不想重复自己。

一本书是一场对话。

一个人可以不说话而表现出聪明和机智,也可以说出聪明的见解但表现愚蠢笨拙。

博尔赫斯说:我将着手的工作无穷无尽,将伴随我的生命的终结。

萧伯纳:我理解一切,理解所有的人;我即虚无,我即非我。

今天在宝安公园跑步,需要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

每一天,似乎并不是总是有开心的时间。但是,一天天这样那样的过,也还算是有意义的。我要求什么呢,我渴望什么呢?

看看书,做点事情,这样就好的啊。

心有些死板,不想做什么事情。

我的《欧珠的远方》被《青年文摘》推荐。

其实许多活动只不过是参于罢了,并大无获奖的可能,因此不去想它。最结实的生存之道是用小说换得一些稿费。那怕稿费很少,也是可以够吃米的啊。

我想写一写一个女人的成长与生活,以及特境里的心理世界。

故事呢?

每一天都有新的生活内容,这样也不错。

终是要研究什么东西的,深入其中。

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就睡下。

好好地睡觉。

如果不顺利,也不要太在意,顺其自然最好。

有些事物,得到是多得的,不得到也是正常的。

有时没有必要左右别人的看法,那怕别人的看法并不公正。因为你改变不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自己,相信人生的公正。

有时候就是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辨证地看问题可以让自己心平气和。

那怕所有的失败都来了,我还是我,谁也不能让我改变我的追求。

文学的路我要走下去。

有些事情,该努力的要努力,不成功也无所谓。

十一月

又是新的一月,开始了。

有些人每个月都能拿到工资,我却是没有了的。

我只能希望有稿费不断地来,有作品不断地要发表。

《山花》要了《独臂扎西》,定十一期发。

《作品》说十期发《亲爱的微生》。

《青年文学》也有两篇送审。

今天看能不能把《贡加贡的时光》写出来,要写得特别一点儿。

我在胡写,没有状态。

一开始不要把小说的口开得太大。

不要绕来绕去的。

那些对小说没有想法的人,也不是没有想法。而是他们很实际,觉着想得多了没有用,不如一篇一篇地写。多发,才能有多的收益。

我也没有必要想得太多,因为想得多了没有什么用处。

我现在仍然处于一种学习的状态,我只要一点一点地进步就行了。

坚持就是胜利,我不能走得太偏了。

自己要记住那些欠下的钱。

另外,生活还是要节约一些才好。

放低了标准,很容易就进入到小说中去了。

看了过去的小说,觉得写得不错,有进步就好啊。

后面的小说越写越差了,这是正常的。

回顾,有时候也是必要的。

《作家》杂志用了我的长篇。

《青年文学》已通过了终审。

《江门文艺》可以用一个,但是要明年了。

其他的尚未有消息。

健康对于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啊,现在的人越来越活得没有保障了。

有很多人看起来好好的,可是谁又能知道他是不是健康的呢?

人在世间活得非常卑微,人的幸福是有限的。

我觉得我很脆弱,每个人都很脆弱。

昨天没有去跑步。

今天睡醒感觉身体有些乏力。

腿上起了小痘痘,我不适应南方的气候吗?

记得刚来的时候,我的脚脖子是浮肿的。现在过去一个多月了,脚不肿了。腿上的痘似乎是开始跑步时才有的。

我的思路太过活跃,常常让我激动。事实上平静对于写作才真正有益。

我想要哭,因为这个大而无当的世界,虽然阳光明媚,经济繁荣昌盛,人们安居乐业。但这只是表面。

这只是表面?

还是我自己想得多了?

收到《山花》寄来的两本样刊。

收到《青春》和《山花》的稿费共九百块。

天越来越凉了。

人的自私有时候是出于无奈,要理解那些自私的人。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神呢,只不过是人遇到精神的障碍,需要神存在罢了。

虚无的,便是神。虚无却是可以实实在在地作于于现实的。

买了一架新的椅子,感觉好多了。写字舒服了许多。

天气冷了,也买了一床单子,三十五块钱。一个垫子,十块。椅子也是三十五。今天又花了近一百块。

我们无处不在,我们开始别人的开始。

我们不知何时就迈进了生活!似乎从未意识到开始的时候结束已经来临。

认识过去,告别过去的时代,新的时代便开始了。

有许多人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消失在别处,而在别处认识的人正是他们的化身。因此过去无处不在。

我并不代表一切,因此我无法用我存在于小说。

面朝过去的时光,我们背对着未来,让现在停滞不前。

从前,也可以看作是当下发生的故事。

人的特性及其变化是当代小说的核心主题。

今天给家里打了电话,父亲的腿仍然是我的忧患。

我并不轻松。

人,谁都不容易。

如果人的心里要求纯粹,人一天也是活不下去的。要活着必需学会忍耐和包容,把一切都放在心外。

我并没有几张稿费单可以拿了。

一切并不容乐观,生活还得节约一点。

真的想变成一个粗暴的人,但我还是要有修养,为什么这样呢?这样活着一点都不痛快。

对于我来说,不写作,有时平静地度过心理上最艰难的时光,这也是一种有意义。

成熟是需要物质条件的。

生活教坏了我们,让我们的审美与爱的能力都变了味道。在现实面前,很多人都不配有爱。

一个人的痛,这是别人无法体会的,每个人都有伤口。

妥协,有时意味着悲剧的产生。

自私,在公平的基础上是合情合理的一种品质。

虚构,可以让人有精神,有气质,有理想。

生活与身体只不过是道具。

自从来到了三十一区,花去了许多钱。

来时带了五千,借了三千,来了九百块钱的稿费,这是8900元。

生活了两个月,几乎花光。

稿费与编书的费将会有一万左右。借的钱还上,过日子再花些,到时候可能又是两手空空。不过,我只能先这样下去,写下去。

虚构带动生活,带动人的精神世界。

可我消有一点不如意就写不下去。我对写作的条件要求得太高了,简直就是一个贵族的身子,需要完全舒适才可以。

事实上我是一个需要孤独而且永不满足的人,我注定是要在郁闷中度过许多时光。

十二月

做一个粗枝大叶的人才好。

今天下午去了超市,那是一个购物的地方,也是一个考验人是否物化的地方。

在那儿,人会知道钱少是使自己难过的。

这几天,为了收买自己写作的心,花了不少钱。

享受生活,可以让人有别样的思路。

人要活在纯净里,和可以控制的自由中。

这几天似乎病了一样。

回到现实中来,让自己安生。

最近老是恶心。

今天又思考了一些事情:想法限制了人的自由,社会伦理道德也限制了人的自由。事实上,有什么不能打破的呢?

以前我总觉得可以做一个优雅简单的人,从来也不挣不抢什么。可是现在我觉得这样的想法也是简单不了优雅不了的想法。人有想法就复杂。

我以前也喜欢说,顺其自然,因此也从来不强调要一定获得什么。

我尊重别人,抱括尊重别人的错误认识和行为,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个性的人。

个性能一下子就有吗?

如果我离开了我的性格轨道,我又会走向哪里?

仍然要做自己吧,不要有那么多的想法,尤其是不现实,对自己并不见得好的想法。

尽管一切都有美好的一面,可是也有让人恶心的一面。

现在,我只希望我早一点正常起来,就像少年时候那样,就像想象中未来的老的时候那样:那是一个什么样?大约是粗心不在意许多事,大约是看淡了云卷云舒。

我视我的事业的小说,我现在几乎也想要放弃。

我想要去挣钱。

我觉得一个人过贫困的生活是可耻的,没有什么别的理由可以讲。

理想是可贵的,可是那些没有理想的人未必没有追求。

也可以说每个人都有理想,而且每个人都不容易。谁都有跟别人拼一个死活的心理,可是人要安静,要在自己的生命空间里折腾。

我喜欢孩子,特别喜欢,我希望我将来有一个孩子,好好爱。

我要做一个好爸爸。

幸福是什么?

一个蜘蛛说,是即将得到的和即使失去的。

小说仍然是我的事业,而未来的生活滚滚而来,机会并不缺少。

我仍然是爱着这个大而无当的世界的,无药可救。

今天去深圳大学讲课。

文坛绝对是是非之地,各种传说,你不知真假对错,而你却被人传说。

无聊的人太多了。

我也不够聪明,因为我进入无形的一个圈套。

语言并不能使人的存在立体,但是谁要是认为我说谎,那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12月22日,今天是平安夜。

头脑发昏,感冒还没有好。

今天,昨天连续两天跑步,跑步的感觉不错。

明天是我的生日,要安静地过,没有别人的祝福也要心理坦然一些。

诗歌洗净人的灵魂,可以让我不寂寞,孤独而有半。

结束语:2005年是变动不居的一年。我开始创作西藏题材的小说,我从《长篇小说选刊》辞职,来到了深圳。一切都如命运的安排似的,我没有去理性选择,一味跟着内心在走。

你一定看累了,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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