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巅峰飞仙剑(13.3)
原来张天师闭关时,数次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是天魔教教主玄灵子不久将在其弟子与旧部之协助下脱出封魔井,逃出生天。他计算时日,知此时无尘与无涯定当已在去圣母峰之路上,而其他弟子,皆不堪玄灵子一击。张天师素来爱惜玄灵子大好资质,因此一直不忍心将其魂魄消灭,此时知其又将为祸人间,不免叹息。
不久,玄灵子果真脱困,立时便在上清宫四处寻找有修为之道士充饥。张天师知众徒子徒孙情势危急,只好中途出关制止。那天魔因受困太久,功力尚未完全恢复,此时交手数招,便知自己不是天师之对手,见天师叹息迟疑,也不明白其为何如此,于是趁机呼唤旧部,狂风骤雨一般逃遁而去。
张天师叹息天下从此多事,随即派出一名弟子跟随天魔,查明其去向,同时发出一封剑函,通知无尘,并授予其天师令,然嘱其不可轻用,身份不对,怕亵渎天威。无尘接到剑函与天师令后,与无涯商量道:“师弟,如今只好先回去对付天魔教,般若密大师之盛会暂时搁在一边。”无涯道:“师兄,我俩以前从未和天魔谋面,更未交手过,也不知他所向何方,如何是好?”无尘道:“如今只好任其自然,随机应变了。”不久,两人收到同门之剑函,称玄灵子率其旧部往圣母峰而去。无尘与无涯于是改变主意,商议道:“师弟,我们须尽快赶去圣母峰,通知各教派之高人,早作准备。”
于是师兄弟俩又重向圣母峰进发,此后一路登山,见了不少尸体,起初还以为是天魔教先自己而到达,甚为惊异;但后来才知道是大食人在捣鬼,又不禁松了口气。然而天魔随之而来,无尘在楚、叶二人晕倒后,将他俩藏身于雪岩之下,然后与无涯联剑飞上天空,迎面挡住玄灵子及其弟子、旧部,留神细看,见对方共有近二十人。无尘面不改色,大声喝道:“玄灵子,你既脱离苦井,天师又未难为你,何不找个山野清幽之地,修真养性?”那天魔原是山中野人,只因在深山石洞中捡了本道书,其中多有法术记载。他一朝学道,便一心向上,如此历经了三百余年之苦修,无奈躲不过天雷,一念之差,走火入魔,从此堕入魔道。此后他化名玄灵子,为躲过下一次天雷,于是四处夺取他人之道行,作恶多端。
玄灵子仰天哈哈大笑,道:“臭道士,别说大话,你家那老头子拦不住本尊而已!”此时吐罗多智等尽皆飞上,并肩站在无尘身边。玄灵子见对方数人都是大有道行之根骨绝佳者,不禁馋得直流口水;又见众僧、道之飞剑皆为紫色,只是纯度不一,知对方皆为一代宗师,也不敢大意。
玄灵子之二弟子徐千里走上前来,猥琐地打量着众人,狂言道:“般若密老秃驴,真多谢你召集这些人前来,为我师尊奉上如此美食。哈哈哈。”般若密恼怒万分,正想上前呵斥,忽然玄灵子一挥手,其身后弟子随之抛出几具尸体。无尘等见这些尸体有僧有道,俱已干瘪,当是被玄灵子吸干了津液。众人见天魔教如此嚣张,大为惊怒。忽然圆测大师上前抱住一僧人之尸首,失声喊道:“方丈师兄!方丈师兄!”原来那僧正是大相国寺住持方丈圆通大师。同时少林方丈心空大师也发现自己师弟之尸首,他之前得以逃生,全赖两个师弟拼死殿后,此时如何不痛心?无尘等虽平时心平气和,但此时见圆通大师等遭此惨死,不但躯体受损,且神魂俱灭,都悲愤莫名,难以抑制。
无尘因玄灵子乃由龙虎山封魔井中逃出,天魔教才得以再次为祸人间,因此心中十分愧疚。他知玄灵子法术高出自己,但若有师弟无涯之相助,则当可支持一段时间;而般若密等趁此时机,可剪灭其党羽。念及此,无尘向无涯注视一眼,无涯登时洞悉师兄之念头,点点头,以示同心。无尘面对玄灵子,缓缓道:“玄灵子,你和你的天魔教犯下滔天罪行,人神共愤,无须贫道在此多费口舌。师弟,为民除害,就在今日!”言罢,祭起飞剑,朝玄灵子杀去。无涯同时放出飞剑,与师兄双战玄灵子。
玄灵子被困六十年,此前见其弟子与旧部为其捕获众僧道,不免技痒。此时无尘与无涯上前挑战,正中其愿。只听他大喝一声道:“臭道士,来得好!”随即启动右手无名指上之玄冥戒,左手持玄冥尺,迎上无尘与无涯之飞剑。玄灵子之大弟子风牧野见师尊亲自动手,于是大手一挥,指挥教众与般若密等厮杀。那风牧野作为玄灵子之大弟子,法术之高强,远高出侪辈。心空适才与之交手,不到三十招,便不但失去两个师弟,自己还不得不仓皇败逃。此时见其挥师前来,忙提醒般若密等人道:“诸位师兄,此人乃天魔教大弟子,法术高深,还须多加小心。”
因般若密为此番盛会之发起者,他见前后共有百余人因赴此会而葬身于此,是以心中之愧疚程度,并不低于无尘。听罢,般若密一马当先,飞剑直取风牧野。风牧野一边接招,一边吩咐其二师弟徐千里、三师弟赵和宗指挥众妖人,合击吐罗多智等三僧。那徐千里与赵和宗都是玄灵子之亲传弟子,法术虽不如大师兄,但与心空等相比,却在伯仲之间。
且说无尘与无涯双战玄灵子。那玄灵子之玄冥宝戒乃世间至宝,专门吸取对方修道人之元气,供己修炼所用。而他那玄冥尺,非金非玉,却坚硬异常,法力差一点之飞剑,碰上辄断成数段。无尘与无涯见其玄冥宝戒之光华耀眼,且对己身之元气有吸引之力,都十分谨慎,是以拼斗时之法术发挥,大打折扣。玄灵子见他师兄弟俩忌惮自己的玄冥宝戒,得意万分,左手之玄冥尺,一招快似一招。无尘与无涯之飞剑,此时已登紫色境界中之第一流,高出般若密与吐罗多智等人,并不惧怕与玄冥尺相击。只因两人惧怕其玄冥宝戒厉害,因此气势上一直处于下风。
玄灵子之大弟子风牧野也为极有根器之人,虽学的是旁门左道,但就法术而言,直逼无涯道长。是以般若密大师与其单打独斗,渐渐处于下风。吐罗多智与徐千里相斗,虽占了上风,但不久便有其他天魔教中人扑上来夹击。他虽有心援助般若密大师,但无法分身。而圆测与心空大师,在赵和宗等人之围攻下,自顾尚且不暇,更无力援助他人。吐罗多智见情势极为不利,朗声喊道:“诸位师兄,大家靠拢在一起,互为援助。”般若密听说,奋力向吐罗多智靠拢。风牧野虽稍胜一筹,但短时间内却也奈何不了他。吐罗多智与般若密会合后,又奋力向圆测与心空而去。
无尘与无涯见吐罗多智等人大处劣势,而自己却无法分身施以援手,心中不禁开始焦急。无尘本待祭出天师令,搬请天兵天将助阵,但见已微微天亮,忽心中想起数人,遂朗声道:“诸位大师,再支持片刻,则我道教尚有数派掌教前来。”玄灵子哈哈大笑道:“无尘子,就算你能支持,那些秃驴却只怕等不到了。”无涯见其得意,趁其不备,书画符箓,以招风雷击之。谁知玄灵子自百余年前化身魔道而避过天雷后,对风雷之袭击,已掌握了躲避要领。因此之前虽也有数名道长引天雷击之,却被其以玄冥尺反射出去,反而差点震伤旁人。
玄灵子见无涯引风雷相击,不但毫不在意,反而以玄冥尺画一圆圈,将风雷引向般若密他们。无涯见其法术如此高强,大吃一惊,忙提醒般若密小心。般若密等本来听了无尘之言,知尚有援兵,因此都打点起十二分之精神支持。此时见玄灵子将风雷转击向这边,忙念息雷之咒。谁知此雷乃无涯符箓召来,般若密咒语并不生效。吐罗多智见情势紧急,忙念动六字真言,与般若密一起移形换位,将风雷引向风牧野。风牧野见其来势汹汹,躲避不及,忙以移花接木之术将其转击向周边之浮云。
无涯见玄灵子已能妥善对待风雷,心中暗暗惊异;而玄灵子见其才三十余岁,就有如此修为,亦不敢大意。他见众弟子与旧部已稳占上风,大为开心,随之将玄冥尺交于右手,一边以之攻击无尘与无涯二人,一边暗运玄冥宝戒之力。无尘、无涯见其换手,便已猜到其用意,都加强警惕。然而玄灵子之玄冥尺威力十分强大,师兄弟俩若不加强真气,却又不足以抵挡;若加强真气,玄灵子则运用玄冥宝戒吸取。无尘、无涯二人此时十分被动,只好精化为气、气化为神、神化为虚。然此术虽足以自保,但却毫无攻击力可言。玄灵子不意此二人之精、气、神、虚皆可互化,到嘴的肥肉却吞不下去,不禁开始恼怒起来。
无尘见与师弟联手,仍无法取胜,于是趁机祭出符章,一边喝道:“一击天门开,二击地户裂,三击天神赴坛!”一边对空书画“灵官符”、“黑煞符”、“天兵天将符”、“赤火符”等驱魔符。龙虎山符箓之术,天下无双,况且由无尘手中发出,威力实是巨大,一时之间,令玄灵子之玄冥宝戒稍煞锋芒。玄灵子虽占着上风,却也不免暗暗心惊。
正在此时,东方两名道士御剑而来。无尘见正是道教金丹派掌教卢齐物与茅山派第十三代掌教李含光,登时松了口气。卢、李二人也收到般若密之邀请函,只为各有要事,因此都姗姗来迟。二人还在数十里之外,便见圣母峰之上空剑气纵横,那时天刚放亮,太远了也看不真切,是以两人加速赶来。待得飞近,远远见龙虎山之首座弟子无尘子与另一名道长联手对抗一长相狰狞之人,尚且落于下风;二人都知无尘之道行高出自己甚多,不禁惊异万分。而此三人旁边,还有二十余人混战在一起。李含光曾与风牧野交手数次,知其法术十分高强,自己数次皆为其所伤。他见风牧野及其众师弟在围攻四名高僧,情势危急,大起同仇敌忾之心。李含光不及与无尘招呼,飞剑一挥,便向风牧野攻去。而卢齐物见无尘那边也不容乐观,因此加入另一边,去援助无尘与无涯。
无尘怕卢齐物不知玄灵子玄冥宝戒之威力,正要出声提醒,忽见玄灵子将玄冥尺交回左手,而右手指玄冥宝戒,迅速迎向卢齐物。无尘来不及细说,只得喊道:“小心!”卢齐物不知玄冥宝戒之功用,见玄灵子挥右手来挡自己之飞剑,心道:“纵然精钢打造,也要斩你下来。”于是奋力一击。忽听得无尘叫自己小心,但此时欲已罢不能。这一飞剑斩下,但听得“叮”得一声,玄灵子以玄冥宝戒挡住其飞剑,并借此迅速吸取其元气。
卢齐物见自己一剑斩下,不但剑气并未伤到对方,反而自己之真元,却如长江决堤一般,汹涌外泄,进入对方之小小戒指之中。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真元耗尽,不但必死无疑,还会神魂俱灭。卢齐物为脱离玄冥宝戒之引力,奋力回夺。谁知他越发力,真元便被对方吸取得更快更多。无尘和无涯见卢齐物被玄灵子控制,知若不全力救护,则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变成一具干尸。无尘与无涯同时书画降魔符箓,并精化为神、神化为气,以气御剑,一攻玄灵子命门,一攻其泥丸宫。
玄灵子见他俩来势凶猛,但觉对方之元气冲动强烈异常。他心中暗暗欢喜,以移花接木之术,意欲拼着命门和泥丸宫受伤,也要将他俩之元气吸取过来。无尘与无涯见其并不防护,微微诧异。只听得“扑扑”两声,两人之剑气同时击在玄灵子身上。玄灵子迅速移换穴位,将无尘与无涯两道剑气转到右臂。但因此二者之剑气太强,其命门与泥丸宫受创非小,登时血流不止。此时风牧野那边,对方虽有李含光加入,但仍旧略占上风。他见玄灵子受伤流血,大为担心,唤道:“师尊,你可还好?”玄灵子哈哈大笑道:“本尊好得很!这三个臭道士已在本尊掌握之中。”风牧野见其说话气势仍旧十分强劲,登时大为放心。
无尘与无涯见玄灵子拼着身体受伤,硬将自己之元气引入他右臂,登时感觉不妙。玄灵子此时得意之极,哈哈大笑,因其泥丸宫受伤,鲜血流得满头满脸,十分狰狞可怖。他见时机难得,根本不顾这些,迅速将无尘、无涯二人之元气顺着手臂注入玄冥宝戒。卢齐物见无尘等为救自己,也被玄灵子控制,深悔自己大意。此时三人之真元,便如百川入海一般,经由玄灵子之玄冥宝戒,注入玄灵子体内。玄灵子登时感觉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以及浑身之毛孔,无不畅快异常,一时得意之极,忍不住仰天狂笑。
般若密与吐罗多智等见无尘等陷入绝境,大惊失色,苦于被风牧野等绊住,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众人都知若无尘等被玄灵子重创,则无一人能活着离开此地。无尘与无涯见此时想再运用气化为神、神化为虚之术已不可能,只好运用旋风扫之轻功,加速旋转,以增加元气之离心力。无涯心念电转之间,想得一策。他转了两圈,已摸清卢齐物元气之脉冲频率,于是将自己的脉冲频率与其一致,并提醒无尘同样施为。无涯见三人之脉冲频率完全一致,忽然大喝一声道:“师兄,卢道长,注意一起——发力!”无尘与卢齐物不知此中玄机,但都知无涯绝不会害自己,于是一起发力。无涯也同时加速催动真元,怒喝一声,真气汹涌澎湃。登时三人之三道真气猛然同频率向玄冥宝戒灌去。
玄灵子见他们自取灭亡,又惊又喜。谁知此时偏偏发生怪事,三道真元之气猛然间脱离玄冥宝戒之控制,逍遥而去。玄灵子陡然间但觉莫名其妙,大惊失色,不禁怒喝道:“臭道士,竟敢使诈!”无涯哈哈大笑,道:“玄灵子,太贪心反而不是好事。”原来无崖在危急之时猛然间想起,若门小人多,人鱼贯而入,则无不可入;若蜂拥而入,则无一得入。那玄冥宝戒就如一扇小门,而三人真元之气开始时先后被吸入,是以难以逃脱;后来无涯将三人之脉冲频率调成一致,元气猛然间同时而入,玄冥宝戒入口不够,加之三人同时发力,登时便一起挤兑出来,脱离了玄冥宝戒之控制。无尘此时也已明白无涯之计策,一得脱离控制,身心皆大感畅快;而卢齐物因所耗真元不少,初时相抗还不觉得,此时一脱控制,登时甚感疲累。
风牧野见师尊那边陡然出现变故,大为惊心,忙道:“师尊,先止住血。”玄灵子一时忘却,此时才得其提醒,忙点了自己几个穴道,将泥丸宫与命门之伤口流血止住。玄灵子虽流血不少,但吸取三人之真元更多,一失一补,还是自己占了上风。他见风牧野分心照看自己,怕其受伤,于是道:“牧野,本尊并无大碍。你们多加小心,尽快将那几个秃驴和李含光拿下。”风牧野见师尊只是外伤,于是重又专心对付李含光等人。
李含光虽数次败在风牧野剑下,但他决不气馁,越战越勇。无奈风牧野近六十年来,为救师尊玄灵子,勤修苦练,不但法术精进甚多,甚至于道之理解,也上了一个台阶。他此时较之李含光,已不止是略胜一筹。无尘见李含光等人大为不利,于是对卢齐物道:“卢掌教,此处贫道师兄弟尚可支持,你速去援助李掌教和诸位佛教高僧。”因无尘乃张天师之长子兼掌门弟子,且已年逾六旬,说出之话自有一番威严。卢齐物听罢,应声道:“那两位多加小心了。”言罢,加入另一战团。
此时无尘与无涯双战玄灵子,已不如初时那么灵动,且因刚才元气受损,此时已渐露不支之象。元气对于修道人而言,十分难得,若元气损耗,则元神不宁。又斗了一百余回合,情势越来越危急。无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李含光和吐罗多智等已险象环生。再斗下去,不但飞剑必然丧失,还有可能被元神受控。无尘猛吸一口真气,对无涯道:“师弟,在此同死无益,你速回龙虎山,禀告师尊。”无涯此时说话已有些困难,但仍旧勉强道:“师兄,小弟怎可贪生而去!”玄灵子此时得意之极,哈哈狂笑。一旁直吐罗多智等人,听到其怪异之狂笑声,但觉烦闷欲死。
玄灵子笑完,高声对无尘道:“当年你家那老头子得净土宗明慧秃驴相助,将本尊禁锢于龙虎山封魔井;今日本尊也要将你生擒,塞于海眼,让你尝尝冰水激荡之痛苦。至于其他人,那就对不住了,本尊炼魂养气,正用得着。”言罢,又“哈哈哈”地狂笑起来。无涯喝道:“魔头,我师兄弟宁可自己毁灭元神,也绝不会便宜了你!”无尘道:“师弟,你也听说了,为兄暂不会有生命危险,快速速回山。”玄灵子未待无涯回答,抢着怒道:“你们吵得要死,本尊一个也不会放过。”边说边催动玄冥尺。
忽然间圆测大师“啊”地一声,伤在徐千里剑下。吐罗多智见状,奋力挡开围攻自己的几个妖魔,忙上前解救。风牧野见吐罗多智破绽大露,抓住机会运起弹指神通,一指弹去。吐罗多智一剑挡住徐千里之绝杀,却躲不开风牧野之偷袭,登时被其一指弹中命门。风牧野这一下指力凌厉,吐罗多智难以支持,摇摇欲倒。圆测见其为救自己遇险,于是脚踏洪门,左手一把抓住吐罗多智之脉门,以自身之真气促使吐罗多智振作起来。徐千里抓住时间,一剑刺来。圆测为防护吐罗多智,不敢闪身避让,只好飞剑前迎。但他此时分力助吐罗多智,便不能相抗徐千里。只听得“当啷”一声,圆测之飞剑登时被徐千里绞断。
李含光见风牧野一边缠斗自己,一边却暗伤了吐罗多智,大为气愤。而般若密自李含光加入后,便转战赵和宗,此时正受赵和宗和其他几个妖魔之夹攻。他一边拼命抵抗,一边深恨自己原来不该起了争强好胜之心,邀请众位高僧大道来此绝地,以致遭此灾厄。他见吐罗多智与圆测大师先后重伤,不但失去战斗力,还被众妖魔装入麻袋之中,登时万念俱灰。为避免自己之元神被妖魔炼化,于是起了自杀之念头。
卢齐物因元气大伤,此时即便对手法术不太高强,但也经不住众妖魔之群起夹击。他和李含光虽位为掌教之尊,但因道法、年纪皆落后于无尘,因此惟无尘马首是瞻。吐罗多智与圆测重伤后,徐千里见师兄风牧野稳操胜券,师弟赵和宗也大占上风,便扑向卢齐物。卢齐物本已落于下风,此时再也不能支持,被徐千里一剑刺穿琵琶骨。众妖魔纷纷赶上,将卢齐物也装入麻袋之中。李含光独斗风牧野,已多处受伤,这时见卢齐物也被天魔教妖魔装入袋中,气愤之余,十分痛心。
无尘见师弟无涯不肯单独逃生,又见卢齐物等人先后被天魔教控制,于是对李含光道:“李掌门,若有机会,请速速离去,代我师兄弟禀告天师。”李含光须眉怒张,喝道:“无尘子,贫道能与你并肩作战,九死不悔!”徐千里哈哈大笑道:“那就让在下送你一程!”原来他剑伤卢齐物后,听得无尘与李含光之对话,便来相助其师兄风牧野。李含光宁死不屈,伤口因太过用力而汩汩流血。风牧野以前与他交手数次,甚是敬重其为人,此时见其如此形态,心中不免有些感伤,手上之攻击便不如之前凌厉了。
徐千里见师兄下手不如先前,还以为他是要让自己好好表现,因此对李含光之攻击,不遗余力。风牧野见徐千里剑招狠毒,又不便阻拦,只好退在一旁。他环视四周,见般若密在三师弟赵和宗等教众之围攻下,也已摇摇欲坠;而与师尊玄灵子相斗之无尘与无涯,用不了多久,也将束手就擒。他此前为报师恩,纠结了一干教众将师尊玄灵子救出,虽然早知道师尊一脱困,就要嗜血、吸魂、夺气,但此时见这许多得到高人不久将神魂俱灭,心中仍不禁大起不忍之情。他知道师尊玄灵子此时已不可理喻,因此不敢表露出来。
玄灵子忽见风牧野退出战场,喝道:“牧野,怎么了?”风牧野吃了一惊,心念电转间,忙道:“师尊,这些人修为高深,师尊刚恢复不久,一时也用不了这许多生魂。依弟子之见,不如将他们先擒住,带回青城山,到时师尊可慢慢享用。”玄灵子哈哈大笑道:“不错!青城山神霄玉清宫那些家伙的生魂大概还够我炼化一个月。”又指着无尘与无涯诸人道:“暂时先将这些家伙拘禁起来,他们的根基、道行都是上上之选,本尊一定要好好享用,全部炼化。”风牧野听罢,对徐千里等人道:“师弟,尽量不要再用剑创伤了他们,免得失血太多,损了元气。”李含光等不知他是在保全自己,反以其为戏弄,心中愈加气氛。般若密不愿再做困兽之斗,但也不想将自身之元气拱手送于妖魔,心头生起自残之念,当即猛然一掌,击向自己之天灵盖。
少林寺方丈心空大师就在般若密旁边,见状忙上前阻拦,同时喝道:“大师不可!”风牧野见心空和般若密门户大开,迅速祭起飞剑,点住二人膻中穴。他本来想如此可暂时保住他二人不受大伤,谁知赵和宗正斗得兴起,陡见般若密意欲自杀、心空上前救援,也挥剑攻击他俩之破绽。般若密和心空一被风牧野点住穴道,便无法动弹,登时被赵和宗之飞剑先后击中。风牧野想阻拦赵和宗已根本来不及,见状大惊,忙上前点住他俩几个相关穴道,为其止血。好在般若密与心空两位大师皆身体硬朗,且赵和宗之飞剑幸好未伤其要害,故二人暂无性命之忧。风牧野见状,稍微松了口气。而般若密与心空此时受制于人,想到不久后自身元气将被玄灵子吸食炼化,心中不禁隐隐有些惧怕。特别是般若密大师,本来一心求死,此时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中又多了一腔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