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基础知识(2)
再提一个小问题:下面两个句子是否见到过?
明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格(葛)亮
今世进士,尽是近视
这是很著名的两个对子的出句,非常巧妙,以至于到现在仍没人能对得出来。像这样的句子,从古至今有很多。可以再举出几个:
香香两两
李姐理解礼节
石狮市实施十事
二月河开凌解放
河南南、湖北北,雄关九里
谁如果有兴趣,可以来试一试。
我的意思是:汉语的奇妙,可以说淋漓尽致地显示于我们的对联中,尤其是巧联妙对。有人只认他所谓的“正经”的对联,而对巧联妙对怀有偏见,以为这不是真功夫。我不赞成这种看法。
虽然对联用途之广泛,与老百姓的生活关系如此之密切,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对联历来被看作是“小道”、“雕虫小技”,不入大雅之堂,文学史上也没有它的一席之地,如梁启超就说对联是“痛苦中的小玩意儿”。台湾《楹联丛编》说:“楹联虽为文人之小技,骈文绪馀,不列巨制,无当硕学,而彼深情精意,能于片言短语著墨无多之中,尽情暴露,纤微不遗,较之洋洋数千万言之大文,殊无多让。且以其立言简要,便于记忆,人乐传诵,是以自有此制,虽大贤名流,亦莫不竞相构作,抒其怀抱,以留鸿爪。迩来环顾国内,如家庭、园林、廨署、院庙胜地等等,几有满目琳琅,触处皆是之景象。外此若社会上应酬往来之庆贺、丧葬等,亦莫不视为要品也。”(台湾广文书局1981年1月版,《楹联作法》第二章《楹联之价值》)
清末陈继昌在为梁章钜《楹联丛话》所写的《序》中说:“楹帖肇自宋元,于斯为盛。片辞数语,著墨无多,而蔚然荟萃之余,足使忠孝廉节之悃,百世常新;庙堂瑰玮之观,千里如见。可箴可铭,不殊负笈趋庭也;纪盛纪地,何啻梯山航海也。诙谐亦寓劝惩,欣戚胥关名教。草茅昧于掌故者,如探石室之司矣;脍炙遍于士林者,可作家珍之数矣。一为创局,顿成巨观。”
但遗憾的是,由于:一,如民国时蔡东藩先生所言:“自学校创设以来,课程杂沓,无暇专习国文,目未睹经史,口未辨音韵,有执联对以相属者,彼此瞠目不知所答。小学诸生无论矣,即卒业中学者,亦多敬谢不敏;间或勉强应命,非出诸抄袭,即难免荒唐。”(《中国传统联对作法》卷一,浙江摄影出版社2000年3月第1版,第1页)二,这一传统文学艺术样式一直未能被列入各种文学史(楹联界称“遗憾的文学史”);即使大学中文系的教材也没有对联的内容。当代学者周策纵先生说:“中国文学史的著作,本来多是模仿西洋的体裁。假如因为西洋文学里没有对联,所以我们也就不把对联算进去,这就等于说,西洋没有豆腐,所以豆腐不算菜了。”(见《对联》杂志新八卷九号,2002年第9期)真可谓一针见血,批得痛快淋漓。所以现在懂对联、能欣赏对联、会写对联的人越来越少。但是人们在实际生活中并离不开这种艺术形式。我就常常遇到有人来求对联,如祝贺、哀挽、甚至春联。但请人写对联,总觉有弊。台湾的《楹联丛编》说:“联对之宜学,亦急所当务之一端也。不善此道,自必求诸市肆笺扇家,其弊有不可胜言者,姑略而言之:东抄西撮,语意不贯,一病也;前人典故,舛错用之,二病也;陈陈相因,肤泛不切,三病也;措词多欠稳妥,对仗大半凑集,四病也。尝入哀庆之家,举目四望,粉壁所悬,其犯上所言四病者,实觉数见不鲜。甚至因语句之失检,贻终身之口实,彼此流传,作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