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荔枝
门前的荔枝树,是阿婆亲手摘种护理长起来的,这颗荔枝树长着三根主树干,分别冲向东方南方西方,向北的枝丫是冲向西边主干生产出来的。西边的枝丫对着邻居家的大门,东边的主干延伸到我家厨房屋檐上,南边的主干蔓生盖到了大路边上,其实荔枝树所在地刚好是两边流水冲击而成小三角地,而这片小小的三角地上还种着另外四种果树,东边距离荔枝树不到两米的地方种着一棵番石榴树,北边一米内长着一棵菠萝蜜树,再北一点,还有一棵李子树。
南方一般的果树,荔枝树,菠萝蜜树,李子树,还有两种常见的果树是桂圆树和黄皮树。小时候,看着荔枝树开花,看着蜜蜂来采蜜,看着荔枝花儿随风落在地上。随后,荔枝树上也长出米粒大的青果儿,之后变成小手指那么大。这时候,树上的臭屁虫也开始在上面跑来跑去的,我经常到荔枝树仰望的时候,偶尔还被辣屁虫屙的尿给辣到,那液体落在眼睛里面,火辣的直流眼泪,赶紧跑回来用拧开水龙头接水清洗。
农村的小孩,上房揭瓦和上树掏鸟窝,那都是常事。到荔枝树上,怎么上呢?直接爬呗。小孩子上树,肯定会被家里人骂,所以,到荔枝树上都是偷偷爬上去再下来,而偶尔被我妈看到后,会骂,要么就是扬言要拿竹杠捅我下来。虽然,我妈那时候说得是气话,不过,很是得乖乖的下来,毕竟,小孩子不禁吓。
学会爬树,爬到荔枝树上,可以走来走去,走到菠萝蜜树边上看裂开的菠萝蜜树熟没熟,也可以走到东边的番石榴树上摘番石榴花儿吃。在荔枝上的时候,偶尔也有鸟儿飞过来,自己静静看着,在等待鸟儿靠近,看得更清楚,有冬至郎,也有缝袋鸟,更有叫声动听的相思鸟。最惬意的事儿,莫过于夏天的时候,跑到荔枝树上找个经常坐或躺着也舒服的位置,看书看小说。看困了,还像在床上一样睡着。想想当时怎么不怕从树上摔下来,如今觉得那时候真的胆大了点儿。
荔枝树的一些枝丫还长着一团团鼓起来的根包,那时候培育后未移种的荔枝树丫。后来伯父和我爸一起开荒种的果园,我爸觉得种不出来什么收入,也就只有我伯父家在护理了。之后,也是荒废了,毕竟种果树需要很费人力,收获的荔枝和桂圆也卖不了多少钱,这便是小农经济的弊端吧。不如到外打工。
有一年,县烟草缉私队下乡把阿每哥的烤烟设备和烟草都拉到大门口烧,刚好把向西的荔枝树枝也烧干了。村里人,觉得烟草缉私队欺人太甚,遂索赔了500块钱。烟草队到底有多可恶呢,当时的烟草局甚至用香烟抵我们小学老师的工资。那时候老师的工资也是低得离谱,听村里人说,有些烟草局甚至在其他乡村直接砍人家的烟苗。那时候,烟叶和文且是农村人唯一的经济作物。县烟草局再狠也狠不过市场经济,自家出的纸烟也没人抽,终究还是把自己玩破产了。
荔枝树在大巷的东边,大巷里面的邻居往往喜欢在门口或荔枝树底下乘凉打扑克。平时摘菜或端午节处理粽子叶的时候,也是在树底下。每天,过来卖猪肉卖豆腐的人,也喜欢在这里停留吆喝售卖拉家常。诚然,这些都是喜闻乐见的,大家也喜欢在荔枝树下玩乐。我们甚至还在树上捉过冬至郎和相思鸟的雏鸟,放在鸟笼里养。喜鹊儿往往不会在树上做窝,而是到瓦房屋檐下或墙洞里。
向西的荔枝树过了好几年才恢复往日的生机。后来国家有村村通工程,村里开始硬化道路,便把向东的荔枝树丫也砍了,底下还立着一根电线杆。如今想起来,向东的荔枝树丫,也就是我常上去看书的地方,看累了还喜欢就着横出来的树丫做引体向上运动,那根树丫离地也不超过两米,刚好跟门框的高度差不多。向东的荔枝树砍掉了,其余的李子树和番石榴树也干枯了。我弟在番石榴树的地方种上新的番石榴树,向东的地方还种着菠萝蜜和桂圆树以及又一棵荔枝树。过了几年,我弟种的那棵番石榴又干枯了,他又在李子树的地方还是中上一棵番石榴树,今年居然也开花挂果了。
荔枝树基本上年年挂果,摘荔枝的时候,附近的邻居也过来一起帮忙摘下来,见者有份,分享甜蜜。去年,阿每哥在大垌趁街,心脏病爆发猝死。如今,大巷里大哥以及阿每哥等人也搬出来到新房子居住。反而冷清了许多。附近的瓦房,崩的崩,踏的踏,犹如空心村一样了。倘若不是逢年过节,清净的很。
居家近半年,从清晨到日暮,鸟儿常常飞到荔枝树上鸣叫。上个月开始,蝉声不断,夜晚蝉还冲到门口的灯光下环绕,甚至飞到屋子里。
村里在绿水冲岭岗上的三四个果园也荒废了。二伯家,阿敏哥家,以及阿炳哥家。阿炳哥家的荔枝年年挂果,也是护理得最好的一个果园。去年,阿炳哥因食道癌而去世。而今,荔枝树上还会挂着荔枝果,然而却慢慢退糖返酸,毕竟失去主人的荔枝树,也会心酸。心酸的荔枝果儿,在荒野的山岗上,等待飞鸟和昆虫以及蝙蝠的到来,叼着荔枝在山野里到处飞,荔枝核掉在荒野里,生根发芽,也可能长出一棵新的荔枝树。而新生的荔枝树开花结果,果儿也更酸。或许,偶尔有人发现它们移植到家附近护理,也许无人知晓它的存在。
他在北方吃荔枝
吐出的荔枝核
像童年旋转的陀螺
他在仔细核算
一斤荔枝20颗左右
日啖荔枝三百颗
约等于15斤……
他在疑问着
一骑红尘妃子笑
这不会桂味
也不是糖剥……
舌尖上的南方
是雨水过多摘下的乡愁
是过熟的肉体失去了魂……
他说,荔枝快要过趟了
看来秋天也快要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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