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勇 | 一部“大”书，一位“奇”人 ——简评曾臻长篇报告文学《丰年之路》
一部“大”书，一位“奇”人
——简评曾臻长篇报告文学《丰年之路》
文|张书勇
暮春时节，应我省著名诗人、《莽原》杂志副主编张晓雪女士之荐，拜读了由南阳老乡、女作家曾臻创作出版的长篇报告文学《丰年之路》（河南文艺出版社，2020.10）。
报告文学，以前也曾断断续续的读过几部，很遗憾，脑海中基本上没有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对于《丰年之路》一书，原本也是抱着散淡的心读的，谁承想不过三五页便被深深吸引，竟有双手把牢、不肯释卷之感；接下来，用了大约六七天的时间，一气呵成，读完了这部二十余万字的报告文学。
《丰年之路》讲述的是郑州北郊一个叫宋砦的小村落里，一个名叫宋丰年的人从少年时代到中年时代，再到老年时代坎坷曲折、浮沉荣辱的传奇经历。这里说传奇，实不为过；试想一个在童年时代连肚子都填不饱的人，一个曾被社会长期鄙夷唾弃的“黑五类”子弟，谁能料到他后来竟会成为掌握亿万财富的集团首脑，竟能多次荣获“全国优秀村民委员会主任”“全国劳动模范”荣誉称号，并连续五届当选全国人大代表、多次走进人民大会堂跟党和国家领导人参政议政呢？
读完末页，掩卷而思，不觉生出感叹：《丰年之路》是一部“大”书，宋丰年是一位“奇”人！
首先，《丰年之路》的语言文雅中蕴含粗犷，平淡中时见奇崛，如“一束日光从破漏的屋脊上射下来，洒在他的长衫上”“范媛走了，那一汪清泪和玉镯的莹莹翠绿在宋丰年的生命里一直晃着”“寒鸦啼号枝头，村子里一派萧瑟”，如“一脸菜色的农民，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有几个读过孔夫子的书”“房前屋后撒上一把菜籽就是一片青绿”“那久违了的青梅的花香悠悠浮来，他口腔里有了白馍的香甜”。这些语句既筋道又清爽，读来竟有金庸、二月河武侠小说酣畅淋漓的快意，同时也更使人觉出作者巾帼不输须眉的气概。
其次，《丰年之路》的故事紧张，结构绵密，人物鲜活，细节感人，真实的记录了大时代背景下一个小人物在贫困线、生死线上的屈辱和挣扎。如写宋丰年和人扒火车去往信阳赶“鬼集”一段，“整个人儿变成了一根冰棍，唯有鼻孔里还冒着纤缕热气。……（他们）抓着生命，抓的是一家人的生计”；如写宋丰年在火车站的煤渣里捡煤核差点被溜放车碾死一段，“这一刻，宋丰年知道了什么叫魂飞魄散，从来胆气十足的他瘫软得身子竟无一丝支撑的气力，只有冷汗顺着发丝阴凉地往下爬”。很多地方的细节描写，读来都令人倍感心酸，不觉间潸然泪下。
第三，《丰年之路》的主人公宋丰年虽然历经命运摆布、生死考验、世事磋磨，如被划为“黑五类”子弟而饱受糟践，如连续数次因身罹重病而徘徊于死亡边缘，如在创业过程中遭遇到一次次非人的磨难（油漆作坊毁于大火，为了集体利益而四方奔波），但却始终九死而不悔，吃得大苦耐得大劳，始终保持善良天性侠义肝胆，始终深爱并尽力回报着生养他的土地和呵护他的父老乡亲，始终坚持走自己选定的道路，最终达到人生的巅峰，使人真切领悟到了“人间正道是沧桑”的古训，既讽喻人心又劝人向上，很有文以载道的意味。
综上所述，称《丰年之路》为一部“大”书，毫不为过。
说到“奇”人，也自有一番道理。
首先，大凡常人历此苦难百不足一，只怕早便灰心丧气心如枯槁，或泯然众生或随波逐流，甚而至于早就“墓木拱矣”，然而《丰年之路》的主人公宋丰年却绝不如此。他是真正应了中国古人那种“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哲语，即便一次次身陷困境如堕泥淖，即便一次次面临死亡威胁命运播弄，也总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仅此便可管窥宋丰年决非俗人。
其次，我们在书中处处都可看到，宋丰年是一个拥有深厚家国情怀的人（对越自卫反击战期间召开家庭会议，支持弟弟参军去往前线）；宋丰年是一个对妻子背负着坚实家庭责任的人，“只有这个能一架子车拉800斤白菜，怀着身孕挺着大肚子跪在地里薅草，……才能与他风雨同舟”；宋丰年是一个对下属体现出大胸怀大气魄的人，“这个事，我宋砦村不会追究，债务我们承担，慢慢还”；宋丰年是一个从头到脚都充满智慧的人，仅用六根黄瓜七分地就为村里聘请到了大学教授刘贵翘；宋丰年是一个孜孜不倦既有耐心又有爱心的人，为了乡亲们能够搬住高楼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放弃说服工作；宋丰年是一个身处基层而能放眼天下的人，在弘润华夏大酒店创办法治展馆，开设普法讲堂，开展长期公益宣传活动，弘扬依法治国理念……
除此而外，书中的宋丰年擅武功、能赋诗、会饮酒，“神情恬静淡然，透着诗书浸润的儒雅，唯有微微上挑的眼神流露出桀骜与坚毅”；对于初恋情人，他能在心中默默珍爱使之保留翠玉一般的晶莹清纯，对于朋友贤士，他能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真正和他们打成一片。这也使人不由自主的便联想到了古代的奇人侠士。
由此推论，宋丰年自应是一位文武皆备智勇双全，且极具侠骨柔肠极具豁达胸怀的“奇”人。
不过作为报告文学，《丰年之路》一书在开始叙述宋丰年的苦难史和奋斗史部分着墨较多，用心较细，给人感触极深；而到了后来在叙述宋丰年的经营史和辉煌史的部分则有些平铺直叙，缺乏波折。这未尝不是一种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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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稿: 张简 图:网络 美编:M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