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也说城府
也说城府
小时读书,有两个故事一直让我困惑:一个是“皇帝的新衣”故事, 一个是“指鹿为马”的典故。明明没穿衣,乳臭未干的孩子都能看出来,而大人们包括皇帝,为啥没有一个人敢说实话,给出肯定的回答,却都人云亦云,看不出来呢?明明是鹿,却要指是马,并且还要拉到神圣的大殿上,让百官大臣来辨认,为何在这些智商很高的臣子中,还有人敢站出来,指着鹿,说就是马?难到这些人脑子里进水了?脑门子被驴踢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明白,孩子的发现,尽管真,但其心态,那叫一种天真;大人的看法,尽管假,但其表现,则显一种老成。这天真老成的底版上,印证着孩子的无邪,大人的老到,更印证出的是一种处世的困惑。说白了,就是做事的心机,做人的城府。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言下之意是:老人活一大把年龄了,所讲一般不是经验,就是教训,不是灵丹,就是妙药,抑或一辈行事,见多识广,吃的盐多,过的桥多,经的事多,所言基本都是正确的,不听会把事情办砸,吃大亏的。事实也是这样,对一个人来说,一般情况下,其年龄愈大,阅历愈深,考虑的问题愈多,愈周全,也愈深刻。所谓老谋深算,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如果一个人涉世历久,人情世故经历得多了,自然就会想问题周密,看问题高远,处理问题圆滑,待人处事很有眼色,就可以说这个人修练到家,在做人做事上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了。
古往今来,有城府的人,在做人上常有以下表现:
其一、喜欢“防身自保”。一个人的城府,表现的是一个人对人对事难于揣测的深远用心,展示的是在错综复杂的社会环境中留有的心机。环境的不同,人事交往关系的不断延伸,思想也会转变,想问题的角度会不断改变,有时会彻底错位,人也会突变,变得让人捉摸不透。多许情况下,有城府的人首先是为了防身,把避害放在第一,用来保护自己。譬如:春秋时著名的政治家范蠡,辅佐越王勾践灭吴,功成名就后,谁想他会激流勇退,脱官服,穿布衣。因为他觉得有功于越王之下,难以久居。后经商成巨富,面对积累下的数千万家产,放别人眼里,大富大贵,一定会心花怒放,夜夜做梦高兴笑醒,他却担心招来大祸,于是三散家财给周围乡亲,他的好名声折服齐王,要拜他为相。他认为久受尊名,不是吉祥的征兆。于是再次退去,散尽家财,隐身于山野。这是在乱世中显现出的城府。
其二、喜欢“深藏不露”。城府展示的是一个人内敛而不外露的功力,有正的一面,亦有负的一面,有阳谋,也有阴谋。修练有别,城府深浅不一,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速成的。不能因为比别人多吃了几把盐,城府就上去了,常常碰上几十回钉子,吃上几十回亏,也不见得能有进步。遇事能正确判断,理事能当机立断,做事能娴熟果断,只能说明你能干,不算有城府;办事既考虑当前,能号好脉,照顾各方利益,又经得起时间考验,不反弹,也不能说明其有城府。大千世界,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些人想要自己变得有城府,自然要世故一点,在做人上低调一点。有时哪怕吃亏、委屈甚至贬低、自毁,不得已而为之,似乎也是很正常的。特别是有些人,当处在一定位置时,总是这样,因为怕站得太高,掉下来时会摔得更疼。据史书记载:娄师德在武则天时做过宰相,他的处世哲学就是忍耐。他弟在代州做官与他辞别时,他教导其弟万事要学会忍耐。他弟回答道:“人有唾面,洁之乃已。”娄师德连连摇头,说:“未也。洁之,是违其怒,正使自干耳。”有人把痰吐在自己脸上,不要去擦,应该让痰自己干了,才算有忍耐。忍受着侮辱,不做一点反抗,修练就到家了,这是在官场斗争中感悟出的城府。
其三、喜欢“沉默是金”。现实中,环境变,人会跟着转,否则会碰壁。大多数人其路数多是退去思想原有的单颜色,挤出其原有的稚气,揉搓去刚劲,重新打磨着色,变换捏塑出另一个自己来。但随着岁月的变迁,环境的变化,教训的增多,一些人为了生存,混个人样,常常会不由自主打磨掉身上有刺的地方,不得不学得聪明起来,逼着自己顺其生活的纹路,变化的色彩,着装着色,不吭只哈,不断折腰,添加媚态,让自己变圆变滑。尤其在官场上,当置身在其中时,感到暗流涌动,权力似新发的豆芽菜疯长,且相互勾搭,相互制约;当站得太高时,感到不胜风寒,权力常常会在雷电风雨中摇摆不停,不被摇坠,也会受寒,在担惊受怕中,“感冒”几场后,城府会上去。譬如:唐时三朝宰相姚崇,位极人臣。后因两个儿子受贿及亲信赵诲接受蕃人珍贵馈赠案发,辞去相位。在去世前给子孙遗诫中说:“位逾高而益惧,思弥厚而增忧。”并作《口箴》说:“多言多失,多事多害。”“无掉尔舌,以速尔咎。”他本来是敢于犯颜直谏的,到后来三缄其口。这是在人生险恶环境中思考出的城府。
其四、喜欢“能屈能伸”。有一个在官场滚爬了一辈子、刚刚退休的干部,曾对笔者讲一些官场的事,说起城府,其认为,在官场上,能屈能伸就是城府,并举例说低头之时,可能就是抬头之日。并说,如果仅仅低个头,让一让,那城府太低太浅了,如果硬要给个评估,在城府面前连个初级职称都拿不到。因为人心一颗,但人的心眼不至一颗,有时像切开的莲藕,尽眼眼,有时像掰开的石榴,尽籽儿。因为人是多元色,随时随地人是会变的,变腔变调,甚至变脸,成另一副嘴脸,也不能说就有城府,关键在于心,有时心里所想与行动表现一致,有时心里所思与实际所做相背,不知是在做事,还是在做戏。特别是在人事关系中,有些能看风使舵,有些能随机应变,有些能屈伸随意,那怕喝恶水,扣屎盆,也不在乎,如此心眼天天见涨,城府加深也就成自然。笔者听后,半天无语。后来读书,从书中才找到了答案。据史书记载,唐代魏忠之、郭宏霸同是御史,而魏是御史台主官,郭只是个副职,尽管低人一等,郭却在做人上很有城府。一次魏染病,郭当众人面以指蘸尿“啧啧”品尝,言“大人尊尿苦如金汁,芳烈爽口,此仍大吉之兆也!大人的贵病一定能克日痊愈了。”能尝出魏主官尿液的尿味,说明消化功能开始向好的方面恢复,谁能有这么大本事和能耐,郭宏霸大人!尽管郭得了个“吃尿御史”的美称,但经郭这次马屁一拍,魏甚是兴奋,一高兴出一身汗,病好。后郭能受到重用,都是这一口尿尝出来的功劳。这是在不顾及身份和面子的情况下显露出的城府。如果是街道卖菜者的尿液,打死郭大人也不会尝的。有没有城府,这就是分水岭。
其五、喜欢“吹涨捏塌”。玩弄城府的人,总想把自己的城府早早修练到位,常在做人做事上偷绝巧、窥偏门、念歪经、寻捷径、下功夫,撕裂旧有的人情世故,打草寻蛇,打鼓寻调,见利眼开,见权跪拜,见势就上,“东倒吃猪肉,西倒吃羊肉”,时时对自己的人脉做好养颜。现实中有些人心里发霉,人变得世故,在做人上采取“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办法。具体主要表现有二:一是看人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毛驴摇尾巴”;二是看人办事。有些事说而不办,有些事办而不说,有些事又说又办,有些事不办不说。为了使自己在生活中八面玲珑,城府上去,不断变换心眼,当“攀根植物”,让藤藤蔓蔓延伸;学“乌龟术”,能咬就咬,能爬就爬,在做人上,那怕变得丢掉尊严,没脸没皮,没心没肺,没了自己,也不当一回事。譬如:沈括是北宋时著名的科学家,但人品不乍样。他与苏轼同在史馆任职时关系不错,自然没事时要看看苏写的诗词。如果爱学习,这是难得的机遇,因为对面坐的可是大文豪,对自己在写作上帮助会大些。如果不想再陪伴孤灯,吃苦奋进,秀才文章,看了就看了,就像吃碗大餐,合口味了多吃两口,多嚼一阵,如果不合口味,就起身离开算了。但沈大人却是一个想进步的人,但心眼见了水,人变成了鬼,把进步的梯子搭错了地方。见苏写的诗词中有讥讽朝政的句子,立马小人嘴脸凸显,偷偷抄下,上报到皇帝那里,搬弄事非,导致乌台诗案发生,让苏吃官司丢官,沈自己却从中渔利,得到重用。后苏重新被起用时,沈却因跟错了人,被罢官滚回老家种田去了。后来一次沈获知苏外出巡察路过其县,又立马看风驶舵,见势转身,捧个热脸贴上来,大老远跑到官邸,到苏的住处求见,再一次拿出小人的本事,像吹气球一样吹涨捏塌,对以前因他告状而引发的错案极力纠错,声明苏没一点点问题,都是别人臆断、牵强附会、往坏处想的原因。这是在没脸没皮没有自己时打磨出的城府,如此厚脸皮,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草之精者谓英,兽之拔群者谓雄。做人成功与失败,是英雄,是狗熊,关键在于自己。做人心术要正,应去掉阴暗,阳光点好,如果做人潮湿的地方太多,就容易生病。从这点出发不难发现,做人的城府深点浅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人的底线和良心。你是神,入庙堂;你是鬼,入墓场;你是人,立世上。怀揣一颗平常的心,立于天地间,做人的良心不能丢,要学会不断的燧火,不停的打磨,不停的晾晒自己的心灵,让心里永远是一片灿烂。如此不懈的努力,善面覆盖,人格提升,德行高筑,修练到家,做人的水准自然会上去。此时,做人有没有城府,已无须再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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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简介
本名刘新焕,笔名:刘新。党员,大学本科,学士学位,正高级政工师。为陕西省总工会工运理论特约研究员、陕西省企业报新闻协会会员、宝鸡市作协会员。与别人合著《此情谁知晓》。作品散见于《中华散文》《中国作家》《延河》《中国青年》《首都文学》《大河文学》《西北作家》《齐鲁文学》《中国乡村》《三秦文学》《西北 大秦文学》《陕西文谭》《秦岭文学》《陕西日报》等报刊杂志和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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