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求而不得时,我们在谈什么?
来自一个朋友的点播
我有一个极好的朋友,是个非典型的港乐爱好者。
某天晚上聊天时,这家伙告诉我,他一直在构思,如何将求而不得的那些概念写成小说,每一章节的小标题,就用港乐中那些代表了“求而不得”的歌词或者关键字来写。
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漂亮的个人创意,只是真到了具体实现的时候,难度远比想象中更大。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得明确一点:
“当我们谈论求而不得时,我们究竟在谈什么?”
2010年接受采访时,林夕曾说过:
“世上最扎人的求而不得并非感情,而是情绪。”
其实他这句话只说了一半,确切的说,应该是“没有得到具体满足的情绪。”
恰因如此,当汪涵认真问梁先生,究竟如何写出如此多刻骨铭心的歌词时,他是这么说的:
“认真受一次伤,让伤口不要愈合。”
许多时候歌迷们都在想,为何这话从林夕嘴里说出来,可以没有一点违和感。
还是那句话:他一辈子都在为一个自己得不到的人纠结。
所以我们讨论的是求而不得,而非爱而不得。
熟悉广东歌的朋友们都知道,这个世界里有不少备胎歌。
为什么会有备胎歌这一说呢?
因为它的存在,寄托了无数种求而不得的情绪。
没错,所谓“没怎么善终”的真实含义,就是没什么好结果。
黄伟文一定想不到,他多年前给李慧敏的那首“你没有好结果”后来竟成了所有备胎歌的终极意义。
问题来了——既然备胎歌的产生只能表明其真正诠释了没什么结果的感情,为何无论词还是曲,作者们写起来都仿佛信手拈来,且往往成为大热曲目呢?
因为“求不得”本就是人生七大苦之一,几乎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类似的苦。
明白了这个大前提,我们不妨看看,那些我们能够切身体会的“求不得”究竟是如何表现的。
得不到你就去勉强啊,勉强不来你就去下药啊,连XX都不敢,你还说什么爱她?
嗯,这是若干年前的调侃。
离当下最近的调侃是这样的:你那能叫馋她身子吗?你那叫做真爱!
True Love!
实际情况是,除了心志格外坚定者,基本没有多少人相信自己能遇到真爱。
这玩意实在有点像见鬼,听说的人多,遇到的人少。
也因为如此,这世上的痴男怨女实在有点多。
所以《春秋》里,张敬轩可以这么唱: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
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不够剧情延续故事
对听歌的人来说,这是一种近乎折磨的代入感。
当然,折磨只是求而不得的一种表现形式,这玩意还有另一种基调,我们通常叫做“体现差距”。
什么意思呢?越是不曾得到过妥善沟通的人越渴望好好聊天。
越是在感情中体会过差距和不平衡的人越渴望平衡。
比如在周柏豪的《够钟》里,是开篇就言明的差距的:
像我这样 成就或太牵强
而像你这样 每一位也心痒
为啥你让每一位心痒,我成就却太牵强呢?
因为你是众人的焦点,是女神,我只是个普通的好人。
除了“没关系”和“差距大”,求而不得还有什么其他表现方式吗?
这时候朋友们可能要说——还有最基本的,那就是得不到。
说到这里,我们不妨看看官恩娜的代表作《残念》。
其中有句歌词,是下面这样的:愿我在,头发全白前能被吻。
如果这不算求而不得,我不知道什么才算。
爱而不得是什么样子?别人是冷的,你也想着变热,对我你却看都不看一眼。
心怀希望是什么样子?只要在眉毛白之前,能得你一吻即可。
自贬求安稳是什么样子?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所以别人笑我不知羞耻不要脸,也就笑了,我对着你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
能把求而不得演绎到这个程度,黄伟文也算是相当用心了。
除了上述这些情况之外,求而不得还有另一种终极形式。
曾经拥有,然后再面对失去,最后选择释然。
关于这种情况,我们只要看一句歌词就够了:
最美丽长发未留在我手,我也开心饮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