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小姨 |大家族之三十九
又见小姨大家族之三十九01 旅行的意义不是告诉别人“我来过这里”,而是一种改变。旅行会改变人的气质,让人的目光变得更加长远。在旅途中你会看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习惯,你才能了解到并不是每个人都按照你的方式在生活。
过完年,我们几个人小聚了一次。苏子春问我:“过年的时候自己过的?”我指了指费利华说:“为了这个设计方案,我们没有过年,咱们这儿依旧是礼花怒放、鞭炮齐鸣,北京不让放烟花爆竹,过年的时候,安静极了,没有这里流传着浓浓的年味。”苏子春说:“我过年的时候,去看了父亲,父亲精神不大好,大金牙每日牌局不散,家里烟雾缭绕的,爸爸没有理我,我放下礼品走了。”苏心秀说:“我经常听我爸爸讲起,在姑姑音信全无的那些年,家人只要提起姑姑,爷爷都会暴跳如雷。姑姑就是他心头永远的死结,这辈子解不开了。”我说:“我差一点被他虚伪的真诚迷惑了,那夜,他哭着喊着我的名字,我很想上前紧紧拥抱住他,当他在法庭上指认我的那一刻,我又看到了当年她对我的残暴,我总是在绝望的时候,将我的亲人当作救命的稻草,其实都是一个火种,我一直思考,我是不是苏家的女儿。”
苏心秀说:“姑姑,我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能理解姑姑每一步的抉择都很无奈。”苏子春问费利华:“付发财的二姐现在又出什么鬼点子?”费利华说:“她肯定不会罢休,我了解这个女人,我一定要收拾她。”我说:“放下吧,随她们去吧,还有我们的小姨。我天生就是个不详之人,母亲为我而死,哥哥们难免会恨我。我在国家机关的时候,一个领导很喜欢我的文笔,经常和我探讨世界名著。后来,机关大院传出了我和他的绯闻,他没有澄清我们的关系,而是到大领导面前栽赃陷害了我,说我心机颇深,想着勾引大领导,还说我到福建林业厅出差,在酒桌上痛骂大领导,接着让福建林业厅的张华坚,特意从福建飞到北京,一起诬陷了我,被人诬陷,我已经习惯了。我这辈子活得艰难。”苏心秀问我:“姑姑,我能找到您这位领导吗?”我摇摇头说:“一切都过去了,我确信‘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后来,我在国家机关搞了个对象,他是个临时工,我们特别相爱,我告诉他,我不能生育,他对我说不在乎这些。他过春节带我回了一趟老家,便失踪了。我痛苦了很久,不是我找不到他,而是我不想再找他了。我们都傻,傻在为一段没有未来的爱情付出。我怀着万念俱灰的心,离开国家机关。后来我到一所师范学院教书,又谈了几个男朋友,都觉得不能生育的女人不是十全十美的女人。我又辞职了,我到了约翰苏的公司,当时他们公司在北京建设一座标志性的建筑,他很欣赏我的设计方案,让我当了他的秘书。当时宋蔷已经跟了他很多年了,也是秘书。北京的建筑工程完毕之后,我的签证也办下来了。我随着约翰苏的团队回了美国,我边工作,边学习针灸,我精通各个穴脉对人体的重要性。美国的竞争,非常野蛮,我陪伴在约翰苏身边,很多次为他化险为夷。他娶了我,那时候我还不到三十岁。我成为约翰苏的太太之后,主抓公司设计管理工作,约翰苏死去之后,我学会了抽烟。我以前那么痛恨香烟,可现在发现,自己竟然离不开香烟了。以前我也挺排斥抽烟的女人的,觉得她们另类,在我悲痛的时候,一支香烟可以缓解我的痛苦。当一个人遭遇难以言表的痛苦,自己觉得无力承受时,会下意识去寻找一种方法麻醉自己的痛苦。有人酗酒,有人抽烟,有人运动。当一个女人因为这个原因,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企图用抽烟的方式去麻醉自己。我们最多说这是不健康的方式,却决然无法说她是错误的,更勿论坏!”
苏心秀对我说:“姑姑,您的心,我懂,现在也没有外人,您让我跟着您,保护您,约翰苏能给您的,我给不了,可我能给您的,是忠诚。”我摸着苏心秀长长的秀发说:“好闺女,跟着你三伯好好做事,你永远不要跟着我,我已经迈上一条无法回头的单行道,从我十六岁那年,付发财就在我的身体里种下了一个魔种,我即使再干净,别人也觉得我脏。而你不一样,你要做一个独善其身的好女孩,找个善良的男人,生下一群可爱的宝宝,不要纠缠在我任何事情中,春来公司以后还要经历更多考验,你要与你三伯同舟共济。”我们的小聚散了,我有点喝高了。头晕、恶心,小曼开车接我,我刚要上车,看到小姨和苏心秀在金凤大酒店门口相互指指划划,好像在争吵。小曼说:“太太,我们回去吧,日后不要理会这些事了。”我看到苏子春也和小姨指手画脚地说话,我带着小曼回到酒店门口,小姨正和苏心秀对骂,我挡住苏心秀问她:“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不要和一个晚辈纠结不清,这样有失你一个小姑奶奶的身份。”苏心秀说:“呸,她也配做我的姑奶奶,我压根就不稀罕理她。”我对苏心秀说:“你看到小曼的冷静了吗?难道一个人的厉害就靠吵架才能证明吗?”苏心秀不说话了,小姨对我说:“我无法找到你,即使找到了你也是一个六亲不认的货色,有人说看见你在这里吃饭,我在门口等你半天了,你到底要将我家害到什么地步才算有个了结?”
我说:“别说废话,可以直接说重点。”小姨说:“好,昨夜你小姨父的双腿被人打断了,现在就在医院,我就知道你回来不会放过我们,你厉害了,冲着我一个人来呀?”我转身问小曼:“你做了没有?”小曼说:“可笑,她都没事,我能动她男人吗?”我对小姨说:“你可以报警,但是不可以再诬陷我,我可以保证,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小姨哪里能罢休,指着我大骂:“这个女人就是个骚货,二男人,杀人犯,大家都来看看。”小曼一把拉开我,对着小姨的脸就是一个嘴巴。小姨愣了,看着小曼说:“你也敢打人?”小曼说:“你侮辱我家太太,我就扇你,我要让你知道,她已经不再是由你欺负的苏紫陌了。”小姨捂着脸哭着说:“现在医院要两万多的押院费,我去哪里弄钱去!”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小姨父的腿应该是被你雇用杀我的人打断的吧?那四个劫道杀我的人,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你连夜给他们买了云南白药,还买了纱布。我可以明明白白把话说清楚了,那个被我拉伤的人中的可是印度蛇毒,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废掉,到了那时候,你家才是真正的摊上大事了。”小姨突然停止了哭声,问我:“是王子中这个狗王八蛋告诉你的吗?人都是他雇来的,二手奔驰是我找人买的,你可不要偏听他的一面之词。”我说:“我回来一年多了,就没见过王子中,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连我都放下了,你们却不肯放过我。”说完,我带着小曼离开,一上车,我开始呕吐,咽喉热辣辣地疼,小曼停下车,用她的纱巾接住我呕吐的酒水,酒水中带着血丝。
小姨找到王子中家里,又哭又嚎,让王子中赔偿小姨父的双腿,不然她也就豁出去报警了。王子中无奈之下,给了小姨两万元。小姨拿着两万元走出王子中家的小区,小曼笑眯眯地靠着车站在她的面前。小姨惊慌失措地问:“小娼妇,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敢动我,我就报警去。”小曼摘下手套,对小姨说:“这句话你吓唬王子中去吧,在我这里不管事,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倒是你,坏事做尽,还遭来黑帮的追杀,我们太太怕你没法和黑帮人交待,特意给你送来蛇毒的解药,我们太太菩萨心肠,我可不是。”小曼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纸包,小姨上去就抢,小曼使劲撕开纸包,将药粉撒在地上说:“你这人死性不改,我知道,救了你就是农夫和蛇的故事翻版,你一旦缓过劲儿来,还会反咬我们太太一口,我可没有我们太太好性格,由你们欺负,日后黑道的人在要你赔钱,你只管和王子中要去,你们蛇鼠一窝,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这个年头,靠亲戚,亲戚反目,靠男人男人叛变,那你只有靠你同伙儿了,我看你们这辈子是凉凉了,无法翻身、无法再害人了。”小曼说完,开车离去。
我病了,我自己为自己扎针治疗。小曼回来了,买回一大箱子车厘子。生活本来就不易,不必事事渴求别人的理解和认同,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心若不动,风又奈何。你若不伤,岁月无恙。我问小曼:“你将那包蛇毒的解药给了我小姨没有?”小曼说:“给了,她拿着高兴着呢。”我对小曼说:“我老了,快五十岁了,我细细地端详过自己的这张脸,没有上妆的时候,皮肤松垮。真的老了,就该明白善良的可贵了,到了我这把年纪,不是想着结交多少名人,而是原谅多少仇人。人最不能犯的错就是记亲人的仇,念坏人的好。”小曼一边吃车厘子一边说:“切,您小姨是好人吗?瞧她那份自私自利的德性,活该她倒霉得一塌糊涂。”我说:“我都病的起不来了,你还和我怄气顶嘴,你还小,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亲人的安慰是多么重要。”正说着话,费利华来了。给我买了很多胃药,然后到厨房烧水,小曼哈哈大笑着说:“我正在看一部国产电视剧叫《我爱男保姆》,我家果然来了个男保姆。”我说:“你不快到厨房里去,还在这里挖苦人家,坏透了的小蹄子。”
作者简介:阿娜尔古丽,党员,维吾尔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国际写家协会终身签约作家。出版长篇报告文学《踏着春天的脚步》;出版长篇小说:《红盖头》、《花轿》、《秋蝉的嫁衣》、《柳如是》、《压寨夫人》等。长篇报告文学《森林城市的崛起》由中国绿色时报连载。长篇小说《森林中的红盖头》由《生态文化》连载。《守林世家》由《生态文化》连载,已经出售影视版权。中篇小说:《糖水玛娜》被中央财经大学阅读课本录用。参与十余部影视剧。在国内期刊:《西部》、《飞天》、《地火》、《上海文学》、《天津文学》、《民族文学》、《青年文摘》、《浮玉》、《中国林业》、《国土绿化》、《生态文化》、《世界华人》、《华人》、《半月谈》、《共富天地》、《塔里木》、《读者文摘》、《楼兰》、《老爷山》、《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华北信息报》、《共富天地》、《河北教育》、《东莞文艺》、《中国绿色时报》、《新视野》、《南方周末》、《黎都文苑》发表小散文四百多万字。
作者简介:王湛华,香港人,籍贯广东东莞,东莞康年制帽有限公司董事长、政协东莞市港澳区委员、香港东莞石排同乡会会长、香港广东社团总会荣誉会长、著名慈善家,野生动物保护大使。与阿娜尔古丽合作长篇报告文学《足迹》,二人继《足迹》之后合作长篇小说《大家族》、《我的祖母麦淑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