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 存在主义诗稿
灵魂已经破裂——波德莱尔
存在主义诗稿
灵魂已经破裂
——波德莱尔
你变得很小，小过我梦中的念头。
斗争之弦再次张开，把我从幻想乌托邦
带回经济的世界地图。现在，我要说话，
我要在词语的天平上加讽刺的砝码：
一个过气的人还有什么可以掏给观众？
你变得无足轻重，像风吹起的雪片。
“玩笑即真理。游戏即人生。”想象的怪兽
当然可以在城市左冲右突；出入老人、孩子体内，
像脱氧核糖核酸。像麻痹症疫苗。
你太骄傲吗？我看见的不是这样。
旧事物在新潮流中成为我的把柄。我都有什么
可以告诉给你——我们到达之所，并不是幸运之所。
生之地横生污浊；譬如那布匹市场、杂货市场，
门廊阴暗的酒馆和旅店；带来丑脸，带来八爪鱼似的手。
带来地狱一样的正午。也带来了我的但丁。
或者，咣当一声带来你心中的惊怵。
而书写，正是时间的敌人。我都看到了：
在这里，在这汉语的大地上，诋毁多于创造
——你有多傲慢，就有多平庸——
只有向下沉。只有把命运，当作黑暗地球深处的断层。
那些表层：机器的呼吸，玻璃镜像；那些肉体之花，
我置身其中，但可以不在其中。我可以在天空上行走，
像沉默的星——是的，我可以面对空空如也：
这尘土的世界。不是如此吗？当神使的车辇
已驮走旧日偶像。祖国把乡愁变成了失味啤酒。
物质像蚕蛹之壳越来越厚，裹住人生，
话语之途也歧路丛生。你就只能是我
需要放弃的一切；犹如风，犹如冰的消融，
在我的精神里不留下任何痕迹。
我甚至可以说：“我们到过这里，
我们存在过吗？”芝诺之箭在血液中运动。
选自诗集《与无关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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