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贫穷使人勤奋【征文】
贫穷使人勤奋
贫穷,对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三年困难时期出生的人来说,真不陌生。在二十岁之前,我们这代人经历过的贫苦太多太多……
四十年前的十月二十日,我背上行李和木箱板,离开生我养我的故乡,踏上到省城的求学之路。
离家之前,奶奶从她夹袄里兜掏出当时最大面值的十元钱,母亲也从柜子里木箱子里拿出十元钱,是我带去求学的第一笔盘缠。
那时,我去过最大城市就是榆树县城,当我同到村里接生大夫滕大娘老儿子勋哥一起到学校报到时,省城的一切的确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第一次真正看领略到大城市的都市风光,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总觉得眼睛不够用,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带着两个大辨子的无轨电车,像火车一样有两个铁轨的有轨电车,上面坐着急匆匆赶着上班的工人们,有赶去上学的在车上也不离书本的学生们,不禁有一种感叹,原来城里人是这种生活节奏。
入学第一天,我将盖有大队和公社章的家庭收入证明交了上去,几天后班主任公布助学金分等,才知道我是三等助学金,每月补助8元钱。当时学校伙食费每个学生是十三元,一天中伙食饭当时叫做死伙食,饭票上印上早午晚字样,每顿饭菜固定一饭一菜。助学金标准是一等补助十三元,二等补助十元,三等补助八元。一等助学金就不用交伙食费了,意味着我每月要交五元钱伙食费。
回到寝室,从木箱中拿出来奶奶和母亲带给我的二十元钱,如果交三个月伙食费,要十五元,回家坐火车学生票优惠也要1.6元,县城到乡里汽车票要0.6元,可供我自由支配的钱只有2.8元。这就要求我在三个月的学习和生活中绝不能错花一分钱。真后悔当初填报家庭收入时将已经五十多岁的老父亲填报为劳动力,更不该将哥哥嫂子们每个人一年收入不足一百多元如实填报了。
从此,开始了我极其困苦的学习生活,因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中定量伙食饭是吃不饱的。家庭条件好的同学床头放个饼干盒,晚自习后睡前咀嚼饼干的声音和我饥肠辘辘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我只能在晚饭时加量,花二两粮票,四分钱买个玉米面窝窝头,或者是玉米面发糕,尽管这样,从家里带来的钱一点点减少,甭提有多么艰难了……
当时,国家还没有进行改革开放,所有餐饮等服务行业均是国有企业,想勤工俭学和出去打零工也都不可能,眼看着二十元钱逐渐减少,算计怎样才能维持到放寒假,不肯向已经很困难的家里再要一分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为此,我开始了创收之路。首先,我在早晚同学们洗漱完后,早操后和熄灯后两个时间节点在水池里拣牙膏皮,牙膏皮当时有二种,一种是乐口净牙膏,铅包装、一种是中华牙膏,铝包装。卖给收废品的要便宜很多,为了多卖一点钱,我便凑够一定数量但不舍得坐有轨电车花四分钱,利用周日徒步去汽车厂附近有个收废品站卖了,铅包装的三分,铝包装的一分,赚到我上中专后的第一笔收入。其次,到校办实习工厂周边拣废铁,卖的钱还比卖牙膏皮赚的更多,从废品站走回学校时,兜里揣着收获的钱,一路看风景,一路唱着歌,走到宽平大桥再看一会南来北往的火车,当时甭提有多高兴了。
有了收入,还要节省着点花。当时学校礼堂放电影,电影票仅仅一角钱,也不舍得花钱来买,当周末放电影时,提前从后门进入礼堂,在放映幕后面等着电影开始放映,一开始看《三笑》《五朵金花》等等电影时还好,看完后回到寝室,先将灰头土脸洗干净,将衣服上的土灰打扫干净,然后与同学讨论观后感,也许是虚荣心作怪,证明我也买票看电影了。记得有一周末,礼堂又放映电影《画皮》,我照例到幕后看,当电影中出现的惊悚镜头即使坐在座位上,周边都是同学也怕的不得了时,年仅十六岁的我一个人在幕后可想而知有多么害怕,因怕管理人员发现,即不敢喊叫,大气又不敢出,双手蒙住双眼,到电影结束后,内容全不记得,仍然瘫坐在电影布幕后方,双腿酸软……
记得有一次,由于学校澡堂子没有建好,为了节省去市区仅有的几个浴池洗澡钱,寑室同学结伴去第一汽车制造厂工人浴池洗澡,去时还很轻松,由于刚刚吃完饭劲头十足,走路穿过孟家屯铁路编组站时,从两辆车箱连接处跳过去。洗完澡回返时,由于体力消耗过大,我又瘦又小,跳过几组铁轨后已经精疲力尽了,没抓住车箱铁立柱,整个身体摔了来,腰部正好硌在铁轨上,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爬行通过更多的铁路线,一边爬行又害怕车辆启动辗着压着。同学们等我好久不見踪影,見我爬着出来,问清情况后,将我背回学校。由于这个原因,我三十多岁到今,腰间盘突出,腰疼的毛病一直困扰着我……
三年的学习生活,我仍然坚持家里每学期给我二十元钱,而我自己靠勤劳的双手,将入冬前两条单裤就穿棉裤情况改变了,买了换季穿的秋裤,穿上换季毛衣和日常学习用品,给贫困的家庭减轻了许多负担。三年学习生活很少逛街和逛公园,更谈不上下顿馆子了。
毕业后,参加工作三十七年了,贫穷又困苦的生活经历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在单位,承担的每项工作和工程都精打细算,杨木模板周转六次,铁钉能用一吋满足要求绝不用一吋半的,搞过大工程的老八级木工都赞不绝口,尽量节约工程费用,降低工程成本。在家里,随着工资越来越高,房子从租房、建房、买房,居住越来越好,生活也越过越好。但我仍秉持着贫穷时艰苦奋斗、勤俭持家的理念去生活和工作。贫穷并不可怕,怕的是你没有战胜贫穷的意志,没有艰苦奋斗的精神,只要精神和意志不贫穷,会促使你通过勤奋解决物质上的贫穷。相信暂时物质贫穷的每个人,只要不懈的勤奋和努力,他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加美好!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田志坤,男,56岁,吉林榆树市人,公务员,擅长公文写作,喜爱读散文、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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