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源资本石建明：10年前就投了万物新生 循环经济意义大

雷递网 雷建平 6月23日报道

二手消费电子产品交易和服务平台万物新生（爱回收）集团日前在美国上市，正式成为“中概股ESG第一股”。

以首日收盘价计算，万物新生市值近40亿美元。五源资本是万物新生最大财务投资人，万物新生上市后，五源资本持股13%，所持股权价值近5亿美元。

五源资本创始合伙人石建明上周五出席了万物新生的上市活动，石建明在现场接受雷递网创始人雷建平采访时说，早在2011年，五源资本就投了万物新生。万物新生可能是全世界第一个真正做循环经济的公司上市，而循环经济对社会发展的意义重大。

谈及当初为何投资万物新生时，石建明说，有两点特别打动他：1，团队觉得陈雪峰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年轻人；2，陈雪峰作为一个高材生，愿意投入巨大的时间精力去做一件短期内看似很难有回报、甚至在外界看起来有一点“LOW”的事情，他对于二手回收的未来有着巨大的愿景和信念。

“五源资本愿意陪伴创业者一起成长，一起去试错，因此，最初就给万物新生投资了200万美元。此后，五源资本又多次进行投资。”

当然，万物新生的成长也并非一帆风顺。陈雪峰在上市现场表示，过去十年创业非常艰难，一直到2018年前还在租房，个人还向银行借款了数千万，还承担了几个亿的连带责任。甚至在2020年疫情期间整个公司最艰难时刻，卖掉自己的汽车，给员工发红包进行激励。

现在的业务形态和最初的设想完全不同。但万物新生的很多假设都被验证了，五源资本也越来越有信心支持公司发展。

五源资本给人的印象最深的就是，能够在企业发展非常早期的时候就识别出创业者，比如，刘芹早期投资小米，张斐投资快手，与石建明投万物新生，基本都是在很初期的时候就进行投资，并且大获成功。

为何五源资本总能这么早识别出创业者，而且这些创业者后来都能做出大的事业？石建明说，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五源资本是更希望像共同创业者一样陪伴这些创业公司的成长。一个基金管理公司成功非常关键，就在于如何搭建一个好的合伙机制，好的文化，并与创业者一起成长。

以下是专访五源资本创始合伙人石建明实录：

雷建平：五源资本投资万物新生很早，为何那么早就发现了这个项目？

石建明：我和搭档刘芹以前也不是做金融或做投资的，都很想创业。其实，我们自己做基金管理公司也是一种创业，更希望是像共同创业者一样陪伴这些创业公司的成长。

我与陈雪峰第一次见面是2011年，在五源的办公室。当时，陈雪峰跟我说起手机回收的事情，而我本身也是重度的电子产品用户，很好奇，也很直观的说自己抽屉里全是不用的手机，确实也有这个需要，可以说，是陈雪峰帮我们打开了二手手机回收这个大门。

我们也投资了手机企业（小米），也意识到每年要造出几亿部手机，必须要有处理废弃手机的办法，否则，会变成一个很大的社会问题。

而手机回收的市场从零售到批发中间存在着严重的市场无效。比如，我们到上海不夜城电子产品市场去看，从一楼跟营业员谈，手机收不收？一部手机多少钱？20块。到上面到4楼贩子，批发商手机多少钱？200块。

这使得我们意识到，并非手机回收的市场没有需求，而是没人来满足，这个事情对于社会是有长期价值的。

当然，我们内部最早也有争议，我们最大的担心就是这个事情非常低频，要做起来并不容易。但和陈雪峰聊完后，有两点令我感受颇深：

其一、我们团队觉得陈雪峰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年轻人，这是一个信任的开始；其二、我们被陈雪峰对未来的愿景和想象力所打动——一个同济本科、复旦研究生毕业的高材生，愿意投入巨大的时间精力去做一件短期内看似不太靠谱的事情，这种创业的初心是稀缺的。所以我们投资第一笔200万美元。

雷建平：五源资本后续也参与万物新生多次投资，为何坚定的投资这些资金？

石建明：万物新生成长的过程中，肯定有很多困难，但也逐渐摸索出需求的真实存在。比如，市场需求的确存在，只是效率不高，或者获客困难，在这个过程中，外人看这个市场很难，但公司都是一步一步往前走，很多的假设都被验证了，我们也越来越有信心去支持公司。

雷建平：五源资本伴随万物新生成长了10年，您觉得这十年，这个团队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石建明：这十年来，雪峰和团队始终都在探索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万物新生现在的业务形态和最初的设想完全不同。2011年，爱回收成立，是国内整个行业乃至全球第一家做手机回收的公司，当时团队最开始设想的是买关键字，让用户把废弃的旧手机给邮寄过来，但是发现效率比较低；后来又尝试上门回收废旧手机，转化效率也比较低且成本高昂；

2013年，他们又是整个互联网行业里第一家做线下门店的，线下开店这个事情其实还是有点冒险，意味着更高的成本，但也的确给公司带来了机会，我们也支持万物新生，给了一笔可转债。而开店使得流量问题得到比较好的解决，对公司的发展也是挺大的转折。再之后，万物新生开始选择商场的边角位置，开爱回收的店，成本也比较低，获客的效果挺好，规模也越做越大；

2019年，他们通过对「拍拍」的并购，实现了C2B加B2B加B2C全产业链闭环的公司；到2020年，他们是整个行业里第一家实现了整个一体化平台能力的公司。

可以说雪峰和团队始终在不断进化，探索自己的边界，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

雷建平：您怎么看待万物新生此次在美国上市？

石建明：万物新生发展了10年，各项经营指标也非常好，可能是全世界第一个真正是做循环经济的公司上市，此次上市，对于万物新生是一个里程碑的事件，这对中国的循环经济发展也是里程碑的事件。

公司后续也有很多新方向的扩展，万物新生分拆了一个公司专门做垃圾的分类回收，也做得非常好，我们非常支持他们做垃圾回收。

雷建平：从最初的晨兴资本，到现在的五源资本，你们有一点没有发生改变，那就是始终发现一个项目都是在很早期，包括投资小米、快手，还有现在的万物新生，为什么能有这样的眼光，能在他们甚至在种子期的时候就看中他们。

石建明：我们很大一部分同事都有创业精神，愿意像一个共同创业者一样去陪伴这些项目成长，所以我们不是一个完全的投资人，更像创业者。

我们也一直专注于早期。有些投资人会先看模式验证，然后可以放大，这个时候资本可以发挥作用。而我们更喜欢跟着创业者一起试错，这是我们很擅长的领域，我们也非常愿意去做这种事。

雷建平：从最初的晨兴资本，到现在的五源资本，这一年有什么样的变化？

石建明：从晨兴到五源，只是更名，业务没有本质的变化，就是我们原来创业时，是我们最大的LP支持我们用了他们的品牌，随着我们规模变大，品牌认知和以前有了不同，大家讨论后就进行了更名。

这个过程也帮助我们更好地思考，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事？长期愿景是什么？让我们更好地了解了自己，以及自己想做什么事情。

最近一年的时间，我们在培养年轻同事这些方面做得很多，也在投入创业的生态体系构建，总的目标是找更多的对未来充满想象力和愿景的创业者，陪伴他们一起成长，长期支持他们。我们也很幸运得到了一批同样有长期主义的LP的支持，所以我们的基金周期也很长，也有更多的资金可以长期支持我们的被投企业。

五源资本创始合伙人 刘芹(左) 石建明(右)

雷建平：您和刘芹总搭档这么多年，为什么能始终很紧密地走这么多年？

石建明：我们研究生就是同学，我们是中欧国际工商学院MBA的同班同学，彼此非常了解，也互相信任，我们俩也比较互补，他比较激进，我比较保守，我们也各自有一些分工，配合得也挺好。

我们也在做一个可能不大有人做成功的事情，就是好的合伙企业怎么做，这个也不是特别容易做，我们也是在摸索中。这就需要有深的渊源、信任及配合，彼此默契的往前走。

我们过去的十年也增加了新的合伙人，也在内部提拔了很多人，我觉得如何建立一个好的合伙机制，好的文化，这是一个基金管理公司成功非常关键的地方。我想我们也是在摸索跟践行过程中。

雷建平：五源资本投资的创业者，很多都是湖北人，而且刘芹总也是湖北人，这是有什么渊源吗？

石建明：五源资本另外一个合伙人张斐也是湖北人，我觉得湖北人有一个特点，是敢拼敢闯。创业是需要敢想敢干，或者需要很强执行力。

科技是破除“内卷”的工具

雷建平：2021年以来，感觉很多行业都没有增量，讨论更多的是“内卷”。您如何看待这种情况下的投资机会？

石建明：每个行业或者每个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进入“内卷”，要破掉“内卷”，只有去寻找新的增长点，我觉得我们挺幸运也很挺骄傲的是，科技往往是破除“内卷”，带来新的增长，拓展新的边界的工具。我们作为科技的投资人，也在为经济的发展、新的增长点在添砖加瓦。

所以，“内卷”在每个系统都会发生，但破除“内卷”的方式就是找到新的增长，中国的工程师红利还很大，而且这些年跟国外的差距也越来越小，甚至在某些行业，中国创业的生态体系要更好。从这点讲，我们对中国未来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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