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臣《扶筇访友图》

现代的中国美术通史著作偶有论及谢时臣,都提到他对沈周的取法,而对其画派归属,多数是模棱两可,不置可否。
李浴《中国美术史纲》论述“吴门画派”的兴起时说:
这时同郡还有谢时臣(1488-1567尚在,字思忠,号樗仙),同是能诗善山水的画家,并且也是得沈周意而稍变者。
杨仁恺主编《中国书画》是书画鉴定教材,说谢时臣的“画风近于戴进与吴派的沈周之间”,并从书画鉴定的角度罗列了一些作品:
谢时臣(公元1488-1567年尚在),字思忠,号樗仙,吴人,专长画山水,画史称他师法梅道人,学沈石田稍变其意。多作屏障大幅,构图雄伟严密,气势纵横,从作品看,画风近于戴进与吴派的沈周之间。传世作品有《虎阜春晴图》(辽宁省博物馆藏)、《江山胜览图》卷、《夏山飞瀑图》(上海博物馆藏)、《杜陵诗意图册》(现藏故宫博物院)、《武当霁雪图》大轴(现藏山东省博物馆)等。上海博物馆藏有谢氏水墨花卉册,作于嘉靖廿三年(1544),颇有风致,惟传世不多。
20世纪以来的中国美术通史著作中,绝大多数都未收录谢时臣。1990年北京故宫博物院主办“吴门绘画国际学术研讨会”,来自海内外的论文集成《吴门画派研究》一书,也未见有关于谢时臣的选题。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和美术史的编撰体例有一定关系,特定的艺术史观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偏见。当一种解释框架建立之后,它所能容纳的只是作者感兴趣的材料,其余的难免会被舍弃。更进一步说,正是由于“吴门画派”的画史地位凸显,影响独大,同在苏州又不属于该派的谢时臣被其遮蔽了。
唯一明确将谢时臣归入“吴门画派”的是陈传席《中国山水画史》:
谢时臣(生卒不详,活动于万历前后),字思忠,号樗仙。苏州人。其画以学沈石田为主。善作大幅,笔力雄壮,纵横自如。各地博物馆存有谢时臣的画不少,多巨障大轴,颇见其魄力。但他的画和沈文比较,只是外状气势较强,而含蓄、内在精力逊甚。《无声诗史》谓其“颇有胆气……气势有余,韶秀不足”,颇为中肯。
这段介绍文字夹在文徵明两位弟子朱朗和陆师道之间。但矛盾的是,既然陈传席明言谢时臣的画“以学沈石田为主”,为何又将其与文徵明的弟子们并列?从此书主题与体例看,作者在明清部分强调地方画派,若不如此处理,孤独的谢时臣将再次面临“失踪”,但其现存作品数量又不少,山水画史上放弃他终觉可惜,于是陈传席只能给谢时臣安排一个并不合适的位置。

此轴树高崖险,士人僻居于幽谷之间。石径之上,有客扶筇来访。画笔雄畅,墨沉深厚,在崚嶒的山色中,有清润的烟云之气流动于树头岩壑,雄强而不霸悍,是谢时臣画中佳品。

著录:《中国绘画总和图录·续编》(第一卷),图版A56-024,东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出版。 钤印:谢氏思忠、嘉靖癸丑时年六十有七 
题识:溪亭高隐草玄客,采采江蘋入座香。莫道相如全不遇,碧山明月著文章。嘉靖癸丑三十二载,谢时臣为子明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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