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竹林留存的记忆
竹林留存的记忆
“八月未央,九月授衣”。
时令又是一年的秋季了。黄昏的时候,掠过阵阵秋风。
一阵秋风一阵凉。
一阵秋风一阵雨。
站在窗前,又看到小区围栏边一丛凤尾竹在秋风秋雨中摇曳,街灯黯淡的光影中,枯黄的竹叶飘零而去。
凝视着秋风秋雨中的凤尾竹,想到老家曾经的一片竹林。
竹林,是老家屋边坡地上生长了多年的一大片楠竹。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是多少文人墨客理想中的脱俗清高的意境。自己平庸至极,今天说到竹林,不是要附庸风雅,礼赞这岁寒三友之一的竹子。
城市东扩,老家所在村庄的土地先后被征用为城建用地,那片儿时记忆中的竹林,今天也是不复存在,但竹林诸多的记忆留存在脑海之中。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时候,农村少有钢材,竹子的用处很多,用量也大,如日常生活中做凉晒衣服、被子用的竹蒿,编织箩筐与淘米用的筲箕、竹篮、竹篓,还有捕鱼用的竹罩等等。自己老家的村上没有竹园,邻近的村庄如杨家屋、龚陈坡村有少量的竹子,父亲有时到有竹子的村庄讨要一根两根竹子回来。当是父亲感觉总是找乡邻之间不是办法,有一天,看到父亲挖回来了一株种竹,栽种在老屋边不远的、生长着杂草的坡地上。
彼时年龄尚小,现在不记得父亲具体是哪一年什么季节栽种下那棵竹子的,也不知道这棵竹子是临近的哪个村子中的人家竹园中挖来的?
记得父亲告诉我,挖竹子做种竹时,要注意竹子距土层最近的竹枝方向,这枝竹枝的方向朝什么地方,就顺着竹枝的方向在地上两尺左右远的位置开挖,这样才不会伤到地下的竹根,以利于栽种的竹子成活并在开春后发笋。
父亲栽种下竹子第二年的春天,我总是到屋边坡地上去看、去找,期望看到出土的笋子。但是,没有看到有破土而出的新笋。
一年,两年,也不记得具体是几年了?现在回想起来只怕有四年的时间,没有看到生长出土的新笋。只有父亲挖来的这棵种竹,孤零零的生长在山坡上,不过比父亲开始栽种下的时候结实、高大些了。
然而,生活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人以惊喜。
春去秋回,在一年的春天,再也不是刻意地来到坡地边时,意外地发现有一蔸笋子破土而出了,我当即跑回家告诉父亲、母亲还有妹妹与弟弟。
父亲也感到惊喜,特意告诉我,早晨有露水的时候不能用手摸竹笋。当时也没有问父亲为什么不能摸竹笋,现在想起是不是竹笋很是新嫩,稍有摇动就会坏死?
也就是生长出新的竹子后,尽管只有一株新竹,自己常常来到坡地边,看着这新发的竹子生长,想到明年一定会发很多竹笋,山坡上也会有竹园了。
还真是应了这样一句话: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山坡边的竹子在头年长出一棵竹子后的第二年、第三年也仅仅只破土出了一蔸新笋,也就是只生长出了一棵新竹。说来有趣,这两年每到春天的时候我都是多次而又小心翼翼地来到坡地中,寻找是不是还有不被轻易看到,隐于杂草里的新笋,当然没有找到。
又是一年的春天到来,坡地上终于不是只有一蔸新笋了:坡地中的这儿、那儿,到处都是破土而出的竹笋。没过两年,坡地看上去终于是一个竹园了。
独竹成园。
竹林,观之成景,用之为材。
这个时候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自己离开家乡读书、工作了,周末回家的时候总会去竹园走走。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钢材普遍使用,农村木材与竹子用途下降,根本没有谁去砍伐竹子做竹器了,整个山坡都生长着陈年与当年的新竹,竹林迎风摇曳,翠绿一片。那个年代,父母亲健在、勤劳,春天的时候,每年都有好多的新笋被挖出而来到餐桌,做成美味的菜肴,如春笋炒腊肉等。
时间到了2010年,母亲重病不治,时年69岁;2020年,父亲病逝,时年80岁。在母亲、父亲病重先后离去的时候,家乡的土地被征用,竹林不复存在。母亲、父亲燃尽了生命之火,“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留给儿女们无穷的思念。竹林从无到有,又因城市的东扩、机缘巧合,又从有到无:冥冥之中,仿佛感觉父亲栽种、生长成园的竹林是去天国陪伴辛勤了一生的父母亲去了。
图片/网络
作 者 简 介
方亦飞,湖南人,1984年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从事金融经济管理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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