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敏：​偏谁，向谁

偏谁，向谁 

文/李志敏

妹妹圆圆是我小叔家的女儿，她特喜欢聊天。不论地点，不论人群，只要有人愿意听她聊，愿意和她聊，她张口就来。这不，今天在伺候二伯伯的病床前，她又开了腔。

“街上的人都说俺婆婆向俺，我也没觉得啥。婆婆那个人除了稍懒散点外，也没啥大的毛病。懒散就懒散吧，我也不说她，等她轮走，我趁空再收拾一下 。她爱给两个孩子买零食，买就买吧，我也不阻拦她。在这个事上，老二家和我不一样，老婆儿给她那个妞买一块米糕吧，她说干，生火。买一块巧克力糖吧，她说，甜东西对牙齿不好 。反正是不经过她的允许，老婆买的啥东西都不好 。在她家轮住时，接她那个从幼儿园放学回家的妮，路过她家小区门口，看见一卖烤肠的 ，她那个小妞就眼巴眼看，眼馋得不想离地，俺婆就给她买了一根，正吃着哩，老二家下班回来了，一见，多云的脸立马就刮起大风了，几步走到跟前，一把夺过妞手里的烤肠，顺手扔到路边的垃圾箱边，对俺婆大声嚷嚷，你知不知道这种食物亚硝酸盐超标？你想让她得病哩不是？她那个妮立马就哇哇哭起来。小区门口还有好几个人，弄得俺婆尴尬的很。管它哩，老婆儿也六十多了，人家没养大俩儿哟，米糕干，小孩儿爱吃哩就吃吧，不用说，她也会让他们喝水。巧克力糖是对牙齿不好，刷刷牙不就行了。就说烤肠吧，现在社会上是传说不好，只要不经常吃，吃一次能咋着？就那，不中 。”

“还有亲戚礼尚来往，就婆家娘家这几家亲戚。过个节气，有个红白喜事，都是亲的，不能去聚聚哟？老二家天天都是忙。凡是这边的亲戚一律没有参加过。一有事俺婆和她一说，她就打电话给老二，让老二委托俺婆，要么打电话给我，他们结婚七八年了，反正是没参加过。我不一样，只要是能参加尽量去，钱有挣完的钱？活有干完的活？你就说结婚吧，一个人能结几次婚？干嘛不去！看看新人家买的结婚用具，看看新媳妇儿的着装打扮，感受那种热闹气氛，反正心也挺高兴的。坐席，和俺婆俩孩儿坐一张桌上，想吃啥操啥，不用吭气，俺婆就招呼俺儿。热闹也赶了，好饭也吃了，婆婆脸上也有光了，何乐而不为呢 ？”

“俺是老大，那时候他们弟兄俩就这一处院，俺结婚时分给了我们，后来老二大了，就在县城的小区买了一套房，当时老掌柜的钱不多，就和我们商量，用用俺的钱。钱是硬头货，去哪一下借那么多钱？我就和常波(妹夫的名字)商量，说咱家现在孩子还小，也花不动啥钱，借给他吧 。当时借给老二五万块钱。我觉得，都是亲兄弟，对家人好一点，总不是坏事吧 ！”

“俺婆姊妹五个，俩姐一弟一妹，她娘偏瘫了，几家轮流照应。一家半个月。你说俺婆俩儿，按理讲，不该一递一年住哟，我还没开口一说，俺公公俺婆都不干了，说是准备到外面赁房 ，谁家也不占，明摆着嫌去老二家不自由。能让他们老两口去赁房，街坊邻居还不笑话死。愿意在这儿住，就在这儿住吧 ！姥姥轮到俺家时，刚开始都是我和婆婆一起照顾 ，喂饭喂水，换尿不湿片，穿纸尿裤 ，洗头洗脸擦身。姥姥偏瘫了三年才去世了，自始至终都在我家住，不愿到老二家。不去不去吧，反正我是这样考虑的，在俺家，我要是就近干活，俺婆总能把上幼儿园的儿接接送送把！利弊相连嘛！”

末了， 她问我:“街上的人都说俺婆向我。姐，你说呢 ？”

我接过话茬:“如果你婆不向你，天理难容。偏有偏的的理由，向有向的道理 。”

于是，她笑，我笑，我笑，她笑，只是她的笑声格外清脆明亮。“咯咯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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