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辽河流域的早期中国 -- 红山牛河梁(上)
想了想,红山文化的这篇文章还是从一个故事说起吧。1971年的一天,内蒙古赤峰市翁牛特旗三星塔拉村张凤祥在村北山岗造林时捡到一个裹着泥土的锈铁钩子,于是他便拿回家给弟弟用绳子拖着玩,没几天,铁钩子上的泥土逐渐脱落,露出了墨绿的本色,他的家人意识到,这可能是块古玉。
张凤祥
(图片来自网络)
于是,张凤祥便拿着铁钩子去了旗文化馆,正好遇到馆长王志富。王志富出于直觉,认为这个钩子是个宝物,于是把刚发的30元工资给了张凤祥,收下了铁钩子,登记造册后铁钩子就成为了玉钩子。后来王志富联系了市里和省里的专家来“鉴宝”,但是谁也说不准这是个什么。随后玉钩子就被存在了文化馆的箱子里,后来的几年里也就没有后来了。
直到1984年,位于辽宁朝阳的牛河梁红山遗址群的发现,才改变了这件玉钩子的命运。当看到牛河梁遗址中出土的几件玉龙的材料后,时任翁牛特旗文化馆的负责人贾鸿恩突然想起十多年前收来的那件玉钩子。他便急忙带着玉钩子前往北京请考古学家苏秉琦鉴定,这一下可不得了,从此这件一直没被重视玉钩子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国宝级的玉龙。
1989年9月,玉龙被调拨到中国历史博物馆。今天他就在“玉出红山”的展厅内,与众多红山文化的文物共同讲述着西辽河流域5000多年前中华文明起源的那段历史。
此次“玉出红山”展览的大量精美的红山玉器有一大部分都是来自于辽宁朝阳的牛河梁遗址。说到牛河梁遗址,很久以前就想去看看了,前后计划了几次,都实施未遂。这次在“玉出红山”展览的诱惑下,我再次萌生了要去牛河梁的念头,终于,在又一次被放鸽子的情况下,我还是毅然孤身踏上了这次艰辛的旅程。
从北京出发,一路火车和长途大巴,朝拜牛河梁的旅途并不轻松。周五晚上十点多,坐上开往锦州的火车,伴随着卧铺中的各种咕噜,我到达了周六早上7点08分的锦州火车站。
火车站对面正巧有一辆前往义县的班车发车,招手上车,在司机和售票员二人转似的聊天中,我愉快地度过了随后的一个多小时。从他们那里,我得到一个重要信息,从义县开往朝阳的班车每天只有13:20一趟。
9点钟班车抵达义县,我利用三个半小时先后考察了义县奉国寺、广胜寺塔和万佛堂石窟。在奉国寺大殿内,我仰望着眼前的七尊佛像,瞬间沉浸在那庄严的佛国世界。
下午三点半我到了朝阳,比起对义县万佛堂石窟的小小失望,计划外的朝阳双塔却更让我惊喜。在北塔博物馆内,北塔出土的文物,尤其是那套天宫中的舍利函和众多玻璃制品都令人咋舌,而且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四方形的辽塔。
五重舍利宝函
看完双塔,太阳渐落西山,没有了阳光照耀的大东北瞬间有了三分寒意,五点二十,在这个叫做朝阳的城市,我踏着夕阳坐上了前往凌源的拼车。
朝阳北塔
后来我后悔拼车了,因为从朝阳去凌源的大巴车很多,还走高速。而拼车的结果就是,被两个魁梧的东北小哥夹在小车后座的中间,小车在黑夜的国道上和大卡车共舞,还在建平县停了很久,这两个半小时的旅程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这个痛苦的旅程也小有收获。其一,路过了建平县城,因为我后来才知道牛河梁遗址是跨越凌源和建平两个行政县的,遗址博物馆就建在建平县境内,这样我也算是来过了建平。
再有就是,同车的人告诉我凌源的美食是羊汤。为什么又是羊汤?第二天我似乎找到了答案。终于,临近八点,我抵达了凌源驻地,离牛河梁遗址只有一步之遥了。此时,凌源的羊汤馆早已关门,我却误入了一条烧烤街,索性补上了想在锦州完成的烧烤计划。
九点半,吃完饭,打车回酒店,顺便80元包了这位司机的车明天去牛河梁遗址。明天,是我最期待的那个时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