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玄子 | 躯体之惑系列《脚》

　　

当初加入阿东的盗窃团伙时，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放风，因为一个从小患小儿麻痹、腿脚不灵便的人，让他加入这个高危行业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毕竟都是从小玩尿泥长大的发小。

　　

那是一个初冬，他仍在外面负责放风，几个人连续盗窃小区的好几家住户。却不知被谁发现报了案，一辆警车呼啸而来，

　　

于是，大家便做鸟兽散。但人奔跑的速度毕竟与车轮的速度相差太多，眼看阿东和几个同伙就要被追上，就在紧要关头，他不知哪来的豪气，竟然斜刺里从事先隐藏的地点如飞蛾扑火般窜出，并恰到好处地把那条残疾的小腿和脚一并垫在了车轮之下。

　　

车轮辗过之后，他的脚便没有了。警车及时停下，并随即把他送进医院急救，从此少了一只脚。

　　

保外就医十个月后，他被警方以证据不足并且零口供的姿态释放。

　　

阿东在他出来后，为奖励他这种舍身取义的“壮举”，便花钱给他配副假肢，从此他在道上被人尊称为“拐爷”。

　　

后来阿东染上毒瘾，不得不走上以贩养吸的道路，而拐爷始终是他的左膀右臂。

　　

那次从云南贩毒回来途中，竟然遭遇缉毒警设卡检查。阿东弃车逃窜，而拐爷那腿脚只能坐以待毙。警察在他们的车上查出了五百克冰毒和一百克海洛因。

　　

审讯室里，拐爷原本想延用以前惯用的伎俩来应对。当听说这批毒品的分量已足够判死刑的，但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则可以保住性命时。他心动了，毕竟活着比什么都好。

　　

翻来覆去地思考几天，他终于交待了以阿东为首的贩毒团伙的所有犯罪事实。

　　

当阿东被押解而回巧遇他时，不禁苦笑道：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