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嘻哈,终结了民谣的“大锅饭”时代

李志跨年演唱会门票再次供不应求,歌迷调侃“可以相信未来,但是不能相信有票”;赵雷上周六举办的个人演唱会,无数少女在北京工体馆和微博上哭成泪人。这是被嘻哈话题强势覆盖了大半年后中国民谣圈生态的一角(如果将逼哥划进民谣圈的话)。

媒体今年上半年对民谣形势的看跌,已经被印证了一半,民谣确实已不像去年、前年那样被资本哄抢,爆点和话题也远不如过去密集;但未被印证的另一半,也许才是民谣的新生机。

半年前,音乐先声曾提出民谣被资本和舆论“捧杀”后由嘻哈接棒的疑虑,但到了今天,民谣也许要感谢那些天被嘻哈抢走的风头。

“嘻哈热”终结了民谣的“大锅饭”时代 

一周前,李志“2017-2018相信未来跨年音乐会”开票后遭黄牛刷票,而李志跨年音乐会黄牛党群情激昂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

通常,明星演唱会市场黄牛活跃,不外乎以下几点原因:1、演出成本过高,主办方需要通过黄牛高价票赚回成本;2、购票人数少导致大量余票,只能靠黄牛低价甩票,少赔一点是一点;3、门票数量供不应求,黄牛通过囤票再高价卖出有利可图。

据北京青年报报道,黄牛在网上对跨年音乐会门票以高出票面金额3倍的价格叫卖,而李志对于黄牛的防范也是人尽皆知,因此黄牛敢开如此高价,无非是因为大家对近几年李志现场演出的火爆程度达成共识。

李志跨年音乐会的传统从2009年延续至今,从最开始的小酒馆到剧场再到如今可容纳8000人的南京奥体中心体育馆,同时也是一个独立音乐人的进阶史。在李志的百度贴吧里,一个跨年音乐会转票专用帖已经被回复了491条,微博上同样有数量众多的购票需求。每年一度可以跟卫视“叫嚣”的李志跨年音乐会,已经逐渐成为小有名气的演出品牌。

另一个民谣圈的话题人物赵雷,也在上周六完成了自己今年的唯一一场个唱。同样是从小酒馆唱到大型体育馆,从“浮游吧”唱到“浮游演唱会”,从20岁到31岁。和李志一样,成名前的赵雷也在四处游走、漂泊不定,但现在他还是应了“赵雷不红,天理难容”的预言,一飞冲天,成为代表民谣崛起的人物之一。

民谣音乐从被忽略到成为市场宠儿,每个民谣音乐人都走了很长一段路。

在《中国有嘻哈》带来的嘻哈热潮转移了受众的关注度之后,大家还分心出来关心民谣音乐市场是否会被嘻哈取代,音乐先声也曾在文章《民谣已成“明日黄花”?》中讨论过关于“民谣的几种死法”,半年之后的今天,民谣圈竟在热潮退却之后看起来比之前更“正常”了。

首先,民谣市场更加理性了。热钱“拱”的很多人都想学几个和弦就出道当民谣歌手的情况减少了,成名的音乐人有时间可以静下心来想想以后的路。似乎在“民谣热”那两年,只要跟“民谣”沾边的内容都可以分一杯羹,每个人都着急怎么把手里的流量变现,市场上流通的内容也良莠不齐。

热潮退却之后的民谣市场,再也不是过去的“大锅饭”时代,市场规则开始由优质内容主导,音乐价值归位,只要戴着“民谣”帽子就有饭吃的时代也许要就此别过。

再者,感谢“嘻哈热”带走那些扰乱市场的跟风者。《中国有嘻哈》刚火没多久,“今年喜欢嘻哈的和去年喜欢民谣的是同一拨人”的吐槽之声一度高涨。在一个关于李志的知乎问答里,有这么一条回复:

如果逼哥真的说过“歌手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能挑选歌迷”这句话,那只能说不管是何时歌手都不能选择自己的歌会被什么人听到,但今后不同的是,那些流行的追风者已经从民谣圈中大规模撤退到了其他圈子里,现在的民谣演出市场开始成为真正民谣粉丝情感消费的“刚需”。

此外,民谣圈也终于“淘出”了自己的头部音乐人,李志和赵雷都算。不仅是演唱会一票难求、数字专辑销量可观,头部音乐人对于民谣音乐在整个华语音乐圈中话语权的建立也相当重要,同时民谣圈的音乐人金字塔结构初步建立。头部音乐人一步步走向金字塔塔顶,下层也将会有更多机会和空间留给新人。

“只要商业足够尊重音乐人的价值,为什么要排斥呢” 

当经过多年沉淀的民谣音乐人,开始慢慢走向大众视野并纷纷登上更大舞台时,难免会遭到一些粉丝“这个样子的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的埋怨,就像这次在北京工体馆开唱的赵雷,演唱会不仅配备了更大的场地和更炫目的舞美,他较过去一件机车服华丽许多的演出服,在很多粉丝眼里连唱的《南方姑娘》都变味儿了。

但在音乐先声看来,华丽在民谣音乐的语境里或许过犹不及,但不可否认商业化运作下的赵雷,确实有机会走得更远、更稳。赵雷从几年前抗拒媒体采访到如今的转变,其实也与更加开放的心态和格局有关。

流量和关注都是一时的,且很容易被全新的市场和内容所取代。像之前与摩登天空解约的嘻哈团体红花会,如今流量傍身的他们可以轻松实现单飞,更多还是流量让人心里有底。从地下上来的音乐人大概没有几个想再回去,那么如何让自己持续保持热度和流量,商业运作作为一双有力的手,是绝对不能放下的。

有越来越多的独立音乐人拥抱商业化。风头正劲的90后民谣音乐人谢春花,签约由前华谊音乐董事总经理袁涛创业的心喜文化,由专业团队负责她今后的音乐事务运作。而袁涛的“只要商业足够尊重音乐人的价值,为什么要排斥呢”也有一定道理,当然此处的“尊重”在音乐先声看来,应该有除了金钱价值之外的含义。

如今独立音乐人的变现方式,也更加多元。线上主要是周边网店、自媒体、数字专辑;线下主要为各种规模的现场演出、活动等。李志的淘宝店自2009年创立,如今店铺等级为一冠,音乐先声根据淘宝店铺等级标准换算得出,李志周边淘宝店这8年来的交易量在1-2w笔之间;赵雷的官方淘宝店于去年5月创立,交易量至今在1000-2000笔之间;而在赵雷演唱会现场,我们同样见到了过去偶像文化专属的应援物品如头饰、手杖等。

网店销量虽不算多,但这条路也被证实行得通,特别是对于过去收入拮据的独立音乐人来说。是什么促使这条独立音乐产业链运转起来?答案之一也许是泛娱乐背景下广泛渗透的粉丝文化。但相较于流量偶像和粉丝之间的情感/人设交易,独立音乐人向歌迷贩卖的更多是人格和音乐内容情怀。

不管是什么属性的音乐内容,想要在消费时代立足,都不可避免地要去培养自己的粉丝群体,进一步则是打造个人品牌和IP。

赵雷官方淘宝店首页截图

结语 

民谣并没有成为流行音乐式微后的市场消费替代品,同样嘻哈音乐也不会完全取代民谣的发展而存在。现在是所有音乐都有平等发展机会的时代,一个在中国大众层面没有任何知名度的后摇团体,同样可以在中国市场销量火爆。音乐头条今天是你的明天是我的,在这种循环往复中,每种音乐类型的市场都会被进一步巩固,最终这个市场还是大家的。

“商业化”在大众和很多独立音乐人眼中,直到现在都有是具有贬义的,但对于大多数音乐人来说,只有被滥用的资本和风口起飞最后摔得惨的“猪”,却没有绝对有害的商业化运作。

前段时间在万晓利的新专辑发布会上,他曾表示要“把我觉得好的东西给歌迷,而不是他们觉得好的东西给他们,因为我觉得他们的判断力不如我的判断力好,我要给他们我认为好的东西”,大概也就是教育用户的意思。但只有通过商业化去扩大市场占有率和影响力,才能够达到掌握话语权的目的,坏心眼地说,有了话语权还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面对这样一个消费经济为主导的市场,与其被动被话题捆绑倒不如主动把资源规整运作,就像逼哥所说:“这个时代,谁不是被消费了呢?”

能体面地做音乐,又为什么不呢?

排版 | 福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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