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夹日千峰暗——谢稚柳陈佩秋伉俪藏画专辑丨中国嘉德2021秋拍
中国嘉德2021秋季拍卖会
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古代
拍卖时间
11月20日(星期六)19:00
拍卖地点
嘉德艺术中心A厅
(北京市东城区王府井大街1号)
两山夹日千峰暗
文/郑重
两山夹日千峰暗。我曾用这句话来描述壮暮翁谢稚柳、高花阁陈佩秋的艺术地位。他们都谦逊地说:“过誉了,不敢当。”他们既是画家,又是鉴定家,不只是在当代,就是在绘画艺术史上并不多见。所以用这样的话来为他们的艺术成就定位,并非溢美之辞。
他们既是书画家,又是鉴定家,但是各人的侧重有所不同,壮暮翁自诩主业是鉴定,是业余画家;高花阁是绘画科班出身,而又是终生从事绘画,自然是职业画家,鉴定就是业余的了。这里所展示的郭忠恕《避暑宫图》、南宋《秋林牧童图》、南宋马远《松下弹琴图》、南宋马远《松泉高士图》、元赵松雪《竹禽图》、元王冕《梅竹松石图》等古代绘画作品,是他们的收藏,从题签和跋语中,可以看出他们的共同兴趣,也留下他们研究学习的历史痕迹。
颇可玩味的是他们为几幅画写的题跋。我们可以从跋语中判断他们共同的鉴定风格。《避暑宫图》没有画家的款识,传是郭忠恕的作品,他们经过多年的研究,特别是高花阁对此图研究用力最深,不只是查阅各种文献,和郭忠恕的传世之作进行了对比,而且到“避暑宫”的遗址进行了考察。她从遗址中隐约地看到《避暑宫图》这张画的雏形,更加断定是郭忠恕所画。此图即使不是郭忠恕作,但从宋徽宗御押“天下一人”、“宣和”骑缝印、“柯氏敬仲”等印记上,也可断定是北宋画。
郭忠恕(传)
《避暑宫图》
立轴 设色绢本
174×102 cm 约16.0平尺
宋徽宗题本幅:丁亥御笔。
鉴藏印:宣和(半印)、御书(葫芦半印)、柯氏敬仲、训忠之家、定远方氏珍藏书画之印、曾在方梦园家、郭忠恕避暑宫图、谢稚柳鉴赏印、健碧收藏
著录:
1. 谢稚柳:《〈上海博物馆藏画〉读后记》,《鉴余杂稿》,第29页,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79年。
2.《谢稚柳系年录》,《上海文博丛论》,上海博物馆主办,2011年第4期。
出版:
1.《上海博物馆藏画》,图五(宋·佚名·溪山楼观图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59年。
2.《上海博物馆藏画》,图五(宋·佚名·溪山楼观图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9年。
3.《古画粹编一·五代郭忠恕避暑宫图》,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
展览:“艺苑撷英——谢稚柳陈佩秋艺术用印及作品文献展”,海上印社艺术中心,2019年8月10日至9月22日。
说明:
1.据郑重《谢稚柳系年录》,“一九四八年戊子三十九岁鉴定陈佩秋藏郭忠恕《避暑宫殿图》 为真迹。”知此《避暑宫图》民国年间即为陈佩秋收藏。
2.新中国成立后,此作入存于上海博物馆,1959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编入《中国博物馆藏画·上海博物馆藏 画》第五图《宋·佚名·溪山楼观图》),80年代初退还陈佩秋。
3.《宣和画谱》卷八“宫室·郭忠恕”目下有“明皇避暑宫图四”、“避暑宫殿图四”。此件或为其中之一。
本幅收传印记放大图
本幅宋徽宗签押(上中)对比
《宣和画谱》书影
《梦园书画录》书影
《秋林牧童图》也是没有作家题签的古画,高花阁在绫边作了长题,判定此图是南宋人画的。台北故宫也有类似的两本,她认为“当是元后明清的摹本”。跋语中还记述台北故宫鉴定家傅申看到此画时“开轴即乎南宋”。
佚名
《秋林牧童图》
立轴 设色绢本
88×49 cm 约3.9平尺
陈佩秋题裱边:夫论鉴定张大千画,举世公推先生第一。以论宋元,大江南北无一人能出先生之右。此轴南宋秋林牧竖图,尝见台北故宫藏有二本,视其笔墨,当是元后明清摹制。十余年前,先生过沪,驾临敝寓,曾以此图奉观。先生开轴即呼南宋,是故右上奉留,待恳先生大笔一挥, 则斯图拨云见月,顿显皓魄矣。戊寅(1998年)冬十月,健碧于洛省圣盖博尔峪顿首拜上,傅申先生 赐启。钤印:长年、健碧
陈佩秋题签条:南宋秋林牧童图。高花阁鉴藏。丁酉(1957年)秋日题。钤印:佩秋
鉴藏印:定定馆、高花阁、颖川、佩秋、秋兰、高华、南阳陈氏、佩秋、佩秋审定、离,二印漫漶不辨
说明:宋画中对于儿童的描绘应为历代中最为丰富者,出现了诸多擅画儿童的画家, 儿童画这种题材趋向专门化, 甚至出现了长于画某种题材的专门画家,比如专门画儿童的“杜孩儿”。此幅《秋林牧童图》绘两小儿于田野间坡石处嬉戏玩耍的场景, 画面右下部两只正觅食于田间的山羊增添了田园幽静的气氛。(引自《敏行与迪哲:宋元书画私藏集萃》)
出版:
1.《敏行与迪哲:宋元书画私藏集萃》,第340-341页,上海世纪出版社,2016年。
2.《纵横千古:谢稚柳、陈佩秋、傅申、陆蓉之作品及藏品展》,郑欣淼主编,第195页,故宫出版社,2018年。
展览:
1.“敏行与迪哲——宋元书画私藏特展',上海龙美术馆,2016年10月。
2.“纵横千古 两岸一家——谢稚柳、陈佩秋、傅申、陆蓉之作品展”,故宫博物院武英殿,2018年11月16日至11月30日。
陈佩秋题裱边
我在撰写《谢稚柳系年录》时,曾借出王冕《梅竹松石图》,抄录壮暮翁的题跋,他此时仍然有着当年写题跋“快哉”的神情。何以如此?正如他在题跋中写道:“元章墨梅出于扬补之、赵孟坚,传世之作无非是横斜疏影,此梅竹湖石为世所未见,王孟端、夏㫤以画竹著称于世,徵此将不识其所自出,快哉!”通过王冕这张独特的画,他找到了画梅竹的流派,即扬补之、赵孟坚——王冕——王孟端、夏㫤,打破了王、夏画竹自创之说,对一个鉴定家来说,又怎能不高呼“快哉”呢。通过这几则题签、跋语,我们看到谢、陈在鉴定古代书画中共同的风格:都是把客观条件放在首位,起决定作用的是书画自身,即画家的笔墨个性,然后从书画的时代性扩展到流派的传承。
王冕(传)
《梅竹松石图》
立轴 水墨绢本
171.7×86 cm 约13.3平尺
谢稚柳题裱边
临摹古画,壮暮翁主张“眼高手低”,高花阁的宗旨是“从高从难”。其实两者的意思是一样的,临摹古画,都要从高处着眼,从难处着手。对古画的临摹,他们都不是浅尝辄止,而是走了一段漫长的路。壮暮翁从上世纪二十年代即临摹陈老莲花鸟,三十年代后期从学巨然开始转向山水,以后又临摹北宋院体花鸟。直到五十年代,他都没有从临摹中走出来。壮暮翁《仿宋元山水花鸟册》共八开,创作于五十年代,堪称传世之作。高花阁曾对此册逐页进行分析,有的画风格结体取自“董北苑之江堤晚景”,“坡石皴笔形体是巨然秋山问道”,有的画取法“范华源溪山行旅”,皴法来自“河阳郭熙”。壮墓翁山水临摹了巨然《秋山问道》,对巨然的画风可谓侵入骨髓。二十年后,他再临巨然的《万壑松风》,方才体验到巨然画“诸幅苔点并以退笔焦墨信手散落,万壑松风则淡墨直点,尤为奇绝。”高花阁在为此图题跋写道:“顶峰之上所用淡墨直点则是万壑松风图仅存,可知壮暮翁观察古画之精,直是洞察纤毫。则壮暮翁之画业有成,即在于斯。”直到六十年代,壮暮翁有广东之行,饱览了粤北山水后,才逐渐从摹古中走了出来。高花阁亦是如此,从二十多岁入美专学画,直到五十多岁后,才摸索出走自己的路。仔细深入观察分析,从他们的作品中,可以找到他们收藏这几幅古画的信息。
陈佩秋作画
谢稚柳鉴赏书画
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中国画变法风向逐渐开始,如张大千、刘海粟、李可染及石鲁等。在这一风潮中,变法的画家很多,但有不少画家是抛弃传统,为新而新,另起炉灶,结果都失败了。以上几家变法,还是从传承中汲取养分,走上成功之路。壮暮翁的变法更是如此。他从徐熙的《雪竹图》研究了徐熙的落墨法,他创作的落墨山水、落墨花卉,特别是落墨荷花、落墨牡丹、落墨芙蓉、落墨竹及落墨梅花,是从传统中走出,但了无临摹的痕迹,别有一翻新意。高花阁的变法从八十年代开始,到九十年代才形成自家的风格。她把传统笔墨、写生和印象派的色彩结合起来,层层叠加,如烟如雾,诗意满纸,谢稚柳评论她的画虽出于写生但“饶有宋人韵致”。对已往临宋人的那种工笔细写,她说:“遂一去不复返了”。她曾对我说:“现在造假的人很多,我要画得使他们无法造假”。她笔下的《峡谷晨曦》、《四时烟雨半山云》、《竹径花溪》、《苍山云海》等山水画,都是她变法之后的顶级之作。我曾把她的画法定为“高墨叠彩”,并口占一绝:“大千泼彩开流风,壮暮落墨别有情。高墨叠彩高花阁,万山过尽又一峰。”纵观他们的变法之作,张扬了自我,个性鲜明,更加充满了生命的张力。
谢稚柳与陈佩秋
1989年终,在壮暮堂听壮暮翁和友人论画,张大千生前带信说,董源的几幅画除了《溪岸图》,其他《夏山图》、《夏景山口待渡图》都不可靠。壮暮翁当时即对我说:你写一篇文章,把问题提出来。我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望而却步。直到1996年,高花阁开始对董源的这几幅画的真伪问题进行分析,这是她的鉴定生涯的开始。除了对董源,她还对赵令穰的《湖庄消夏图》进行了研究,因为这几幅作品都是董其昌鉴定为真迹,以后即沿此说。高花阁要翻董其昌的这笔“旧帐”,探讨画的真伪,揭穿董其昌在这几幅画上做的手脚。
谢稚柳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库房看画
高花阁最为在意的还是宋画的研究。《宋画全集》在浙江出版后,基本上可以看到在世界上收藏宋画的一斑。她对《全集》刊出的宋画逐件研究,写下评论意见。看到她对鉴定用功之深,我曾问她,你不想当画家了。她说:很多宋画真伪莫辨,不能让继续以讹传讹啊。在写《大师谈艺·高花阁》卷时,我曾借阅几件有她鉴定批语的宋画影印件。从她的批语中,可以看出她不但定宋画的真伪,而且定优劣,打破了传统鉴定只定真伪,不论优劣的鉴定方法。看来,她鉴定宋画的真伪优劣有着历史的责任感。
陈佩秋与程十发先生评画
为什么要定优劣?她认为:今天我们引以为豪的宋画高峰,应该包括优劣的宋画,我们应该继承发扬优秀的宋代绘画传统,拙劣的宋画,即便是真迹,亦无多大的价值。她遵循南齐谢赫提出的六法,即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敷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为标准,第一条就是“气韵生动”。六法中的其他五条,都是为“气韵生动”服务的。她说:根据我几十年研究宋代绘画的实践,如果其他五条都做好了,就自然达到了“气韵生动”。
马远(传)
马远(传)《松下弹琴图》(局部)
壮暮翁和高花阁在绘画艺术上相互倾慕,是绘画艺术的纽带把他们联结在一起。在艺术上,他们是平等的,也是对等的,谢画陈题,陈画谢评。但在艺术的取向上存在差别。研究高花阁的艺术经历,她第一次临的是赵幹的《江行初雪图》,本来应该是沿着北宋艺术道路发展下去,可是后来转向南宋。我问她,何以如此?她说:社会舆论是谢稚柳为我代笔,为了避开代笔之嫌,我才君向潇湘我向秦,放弃北宋,转向南宋。高花阁有着大丈夫的气概。最忌也最恨社会上传谢稚柳为她代笔之说。
马远 1140-1225
《松泉高士图》
手卷 水墨纸本
题识:马远。
陈佩秋题签条:马远松泉高士图。丁酉(1957年)夏日,佩秋重装并题。钤印:佩秋
杜本题后纸:生性多迂远,从容乐自浓。寻春见新柳,含笑抚孤松。落落人情外,迟迟造物中。不须谈世事,锻 炼本无功。杜本。钤印:瑞庵
鉴藏印:晋国奎章、晋府书画之印、黔宁府、黔宁王子子孙孙永保之、千山耿信公书画之章、琴书堂、雪 舫、信公、耿昭忠印、耿昭忠印、信公父、信公鉴定珍藏、襄世家李氏、息斋、槐庭清玩、子京父 印、墨林秘玩、□□□□秘笈之印、退密、檇李项氏士家宝玩、平生真赏、天籁阁、墨林秘玩、神 游心赏、十三峰草堂、彭泽欧阳氏子孙永宝用、彭泽欧阳润之鉴藏书画之章、石莲经眼、陆润之
人们把壮暮翁和高花阁比之为赵孟頫和管道升,称之为“赵管风流”,陈佩秋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不是管氏。如其这样,还不如把他们比之为归来堂中的赵明诚和李清照。在归来堂中,赵、李品茗翻书,两者何其相似啊。陆俨少对谢、陈之间理解得比较透彻,壮暮翁曾为我画《竹石图》,高花阁为我画《顽石幽兰图》,他在高花阁《顽石幽兰图》卷上作题,其中有句云:“披览之余,想见晴窗棐几,研朱调粉,无憾归来堂。”陆先生把谢、陈看作是归来堂人物。
赵孟頫 1254 - 1322
《竹禽图》
立轴 水墨绢本
143×88 cm 约11.4平尺
题识:子昂。
钤印:赵氏子昂
邓文原(1258-1328)题本幅:清秋摇落万山中,古木槎牙欲倚空。惟有此君兼石友,不知人世有霜风。邓文原。
鉴藏印: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藏记、谢稚柳鉴赏印、佩秋珍藏、秋兰室藏书画、佩秋审定
谢稚柳题签条:赵松雪竹禽图。定定馆。
说明:赵孟頫,字子昂,号松雪、水精宫道人,湖州人。至元二十三年(1286)由程钜夫推荐仕元,得 元世祖忽必烈赏识,先后担任同知济南路总管府事、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等职,封魏国公, 谥文敏。赵孟頫在书画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董其昌称其画“为元人冠冕”。赵孟頫的书法初临宋 高宗,中学钟繇及羲、献,晚乃学李北海。此图描绘了由奇石、丛竹、兰草所构成的田野小景。画的中下部为一巨石,皴擦其奇峭结构与明 暗变化。画竹以流畅的笔调伸出竹干,于两旁有小枝条,用浓墨参以淡墨画竹叶,清疏淡雅。前 后兰草点缀,自然成趣。画面繁简得当,显出挺拔与力度,透出生机。(引自《敏行与迪哲:宋元书画私藏集萃》)
出版:《敏行与迪哲:宋元书画私藏集萃》,第266-267页,上海世纪出版社,2016年。
展览:'敏行与迪哲——宋元书画私藏特展',上海龙美术馆,2016年10月。
赵雍 1289-1360
《寒林图》
镜心 水墨绢本
至正元年(1341)
94.3×51.3 cm 约4.4平尺
题识:霜后疏林叶尽干,雨余流水玉声寒。世间多少闲庭榭,要向溪山好处安。至正元年九月六日,赵雍仲穆题。
鉴藏印:江阴迁莺里夏一驹珍玩、秋兰室藏书画、佩秋审定
说明:
1.旧藏者夏一驹,字昂千,号一斋,又号凤凰山樵,江苏山阴人。喜藏印,善刻章,工印学理论。雍正六年(1728) 撰写《古印考略》一卷,专论秦、汉印之字法、章法诸艺术。所藏印,乾隆三十八年(1773)被其子夏犀、夏荦辑成 《拾古印遗》二册。此外,夏氏也精鉴赏,缪荃孙的《云在龛随笔》中曾记“元名家册子有'大明锡山安国珍藏’白文,有'江阴迁莺夏一驹珍玩’朱文两印”;傅抱石的《中国绘画变迁史纲·中国美术年表》中记夏一驹于1727年“跋宋人重屏图轴于慎思斋。”
2.此件作品曾收录于1986年上海中国画院拍摄的电视纪录片《画苑掇英》中。
虽然如此,无论在生活中或文字上,都很难看出谢、陈之间那卿卿我我的相倚相恋之情,他们都把自己的情感藏得很深。壮暮翁在六十年代北行鉴定途中有一首诗:
和春同别江南路,鸭绿松花晴又雨。
已曾塞上晚睛生,冉冉斜阳秋在树。
离肠难索新裁句,客枕出吟归去赋。
行人自恨有音疏,不是天南无雁去。
读了这阕玉楼春词,淡淡的离情别意的哀愁,透露出一番春讯。我问:“想家了?”壮暮翁唯唯否否,在我的“逼供”下,他才承认:“是写给陈老师的。”直到今天,知此词意者甚少。高花阁知道此事,嗔怪壮暮翁不该把真实的用意告诉别人。
谢稚柳与陈佩秋在中国画院35周年庆上挥毫
高花阁常用“忆谢堂”印,我冒然相问,是常常思念谢先生?高花阁强辩说是李白忆谢安。她随手翻李白诗集,找到《夜泊牛渚怀古》那首诗,把“云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指给我看。我说你的用印所指是此谢而非彼谢。她说:别胡思乱想,把我给搪塞了。就这样正像他们收藏古画那样,不张扬,如云遮月,他们之间的情意也是蕴藏得很深,如果深入研究他们的艺术,却是值得深挖的矿藏。
二〇二一年十月 于百里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