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孤独无助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亲,孤独无助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心理援助热线中的危机评估与处理》学习心得

不得不承认,这节课有些沉重。
尽管冯丽娟老师讲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很有情境感,但我还是感到了一些沉重。
因为这是一堂教我们如何应对潜在死亡的课。死亡这个话题,本身就是沉重的,压抑的,敏感的。中国人向来不喜欢谈论死亡,也不善于谈论死亡。因此,每当谈论死亡都是小心翼翼的,闪闪烁烁的。
反过来说,这节课也是教我们如何将一个想死的人拉回到想活的世界里,让他放弃死这个念头,勇敢的,快乐的活下去的课。
按理来说,这是一堂充满希望,充满力量,充满激情的课。是教给我们方法,让我们力挽狂澜,救人于死亡边缘的课。事实上也是如此。但是为什么我却感受到了一种深沉的压抑和痛苦?
当时我并没想到,此刻,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我突然明白了,因为我内心压抑着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我的两个朋友都是以自杀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一个从八层高楼上一跃而下,一个喝了一瓶杀虫剂。但是,我却毫无办法,无所作为。
想当初我之所以要学心理咨询师,一方面是为了自救,因为我也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分子”:年轻的时候,也想过很多死亡方式,但终因胆小懦弱而苟活于世。等到成家了,终于明白,再也不能随随便便想死就死了。因为我不仅是我自己的我,我还是我爱的人的我,是爱我的人的我。我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他们而活的。
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救我的朋友们。
我的一个从小学上到初中的朋友,小时候我们关系很好。在我看来她无疑是上帝的宠儿,人长得特别漂亮不说,学习也特别好,家庭更是没得说,父母双职工,互相恩爱,从来都没听她说过她的父母吵过架或者打过仗。她生活在一个幸福和谐的环境中,她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美。她的性格也和顺友善,从来不会咋咋呼呼,喜怒无常。青春期孩子该有的那些情绪问题,她好像都没有。
后来,她考入了省城一所还不错的大学。毕业后分配的工作也很好。起码在我看来已经很好了。
从她上大学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后来听说她结婚了。后来听说她过得不太好。后来听说她离婚了。再后来听说她跳楼了。
其实,在她跳楼的前一两年,我们又取得了联系,我还去她住的地方看过她,而且我隐隐约约发现了她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那时,我还没有学心理学,我不知道她当时已经身患某种精神疾病。
听到她离去的消息,我震惊万分。内心的狂澜不亚于一次海啸。我想,如果我当时学过心理学,我就会看出她的问题,就不会坐视不理,起码会建议去她看医生,起码会通知她的家人,给予她关爱和照顾。然而,我当时只是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却没有清晰的认识,更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方式,挽留出她年轻而又美丽的生命。
再说,我的那些发小朋友们,几乎没有一个活得好的。要么困于不幸的婚姻,要么深陷于生活的泥沼,要么被情感纠纷经济债务纠缠着。而我,算是活得最好的一个。我想找到一种方法帮助她们,于是就学了心理学,考取了心理咨询师。
然而,最终,我发现我所学的心理学,最大的受益者还是我。

我曾试图用心理学来帮助另一个自杀的朋友摆脱困境,但是她的人生实在太糟糕了,糟糕到根本没法用任何方式帮助到她。
如果不是疫情,或许她还活着,但是不幸的是,疫情爆发了,各种最糟糕的事情都聚到了一起,最终一起摧跨了她。等到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昏迷了七八天了。
如果,我总是想,如果在她临死前的那几天,我能打一个电话给她,或者她能打电话给我,哪怕表达出一丁点想要自杀的念头,我想我都会尽快判断出来,并利用一切可能的方法留住她。
但是,遗憾的是,她没有给我打电话。而我,也对她的近况毫不知情。她生性活泼开朗,从来都没有透漏过一个字的想死的念头,可是却毫无征兆地自杀了。如果不是绝望到了极点,我想她也不会走这一步。
此后,我记住了一件事,那就是隔段时间给亲朋好友们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最近还好吗?
她的一生都是苦的,从出生到死亡。
“苦尽甘来”这个词,在她身上根本不能用。因此,有时候我想死亡对她来说,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其实,每个人都是想好好活着的。
正如冯老师讲到的:但凡打来电话的,都是对生,对生活,对人间,对真情还抱有一线希望的人。因此,我们要尽一切所能帮助他们,看见生活的美好和希望,看见自身的资源和能量。让他们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作为心理咨询师的我们,会陪伴在他们身旁。让他们感受到无论世界变成怎样,依然有真情存在,有希望存在。
我们的工作就是,在他们心里,点亮一盏灯,播下一颗种,等待它发芽,等待它开花。
但是,这项工作也不是仅凭一腔热情就能做成的。还得要学习,还得要技术,还得要将自身变得强大起来,才能承接和胜任。
因此,我们这些志愿者,才聚在一起,接受冯老师如此生动而有力量的培训。但愿,通过这次培训,我能够帮助到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亲,万念俱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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