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作家‖【回家过年】◆葛福伟
列车虽在飞驰,我却思绪万千,脑海中猛然间呈现出许些小时候过年的情景,每每这个时候,老家的年味就已很浓了,小孩们穿上了漂亮的衣服,手里拿着新买的玩具,大人们也从几天前都忙碌着、操持着过年的“新”东西,当然在那个时代最主要还是做吃的,我依然记得,父亲和母亲为了做包子、蒸花糕(有大枣的那种)、团豆包(黄面),天还很漆黑,他们俩便早早起了床,父亲把白面和黄面分开倒入事先准备好的几个大瓷盆,父亲力气大掌握揉面,母亲则往面里打水,“再加一点水”、“好了好了”、“够了够了”,这是父亲揉面时说的最多的话,等把面都揉好、打好,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把揉好的面放到睡觉的被窝里再用被子包裹好维持着温度,母亲说那叫"醒面",有时也叫“发面”,这样蒸出来的馒头和花糕表面不单光滑,特别好看,当然吃起来也极其劲道!尤其是打开璧笼的那一刻,蒸汽中包子的香味顿时弥漫整个厨房,母亲用手沾少许水洒在璧笼四周和包子边缘,来回几次,母亲说,这样做是捡出锅的包子不烫手,再者是包子和抹布更容易分开,保持包子的完整性,换成俗语说,“不粘锅”。随后母亲拿了一个包子先敬了天地,我和弟弟妹妹早在厨房门口守着,眼巴巴等着母亲"下令"说可以吃了,热腾腾的白萝卜肉馅大包子,真是好吃的不得了。当然还有各种样式的炸丸子,清晰记得母亲系着围裙在灶台旁边很麻利地续着丸子,"心灵手巧"在母亲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父亲在一边也帮衬着,前前后后地烧着柴火,胡萝卜丸子、纯肉馅丸子还有清脆的藕夹丸子,那实在好吃!
腊月二十六是各家各户煮肉的时间了,母亲把肉切的很整齐,方方正正的,几个大块和少许的几个小块,放在锅里加上佐料便开始大火煮了,那味道怎能忘记,就是走在胡同里,飘来的都是浓浓的肉香味,这是家乡的味道、老家的味道、也是最思念的味道!煮好之后,母亲把最好的一大块肉盛在碗里放在堂屋的供台上,点上几注香,拜一拜,嘴里小声地默念着些话语,接着再磕几个头,这是母亲每年按例要做的事情。当然母亲也随后分切好其他的一些肉,让我和弟弟妹妹解解馋。
其实我的家境并不富裕,因此父母便非常节俭,唯有过年的时候才能享受到如此丰盛的食物和漂亮的衣裳,过新年是我小时候一年当中最盼望的时刻!还有最高兴的事就是除夕晚上父母给我们崭新的压岁钱,每人5块钱(5角/1张,共10张),我和弟弟妹妹藏在被窝里一张一张仔细地数着,尔后笑嘻嘻地相互看着,用手紧紧捂着,生怕少了似的。
列车到站的播报声响了起来,我才缓过神来,快要到站了,此时腿不由自主地立刻"嗖"地站了起来,望着家乡的土地、房屋、树木,还有绿油油的小麦苗,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嗅着家乡的年味,真真的是一切都浓透了、渗满了。
回到家里,我深深地拥抱了许久未见的父母,立刻跑到厨房里先抓一块母亲事先做好的红烧肉嚼在嘴里,的的确确是我日夜想念的味道。我想说,父母辛苦了,老家真好!
祝愿和我一样回家的异乡人,不管在外闯荡如何,都阻挡不了我们回家过年的期望,与父母相拥、与亲人们团聚,是过年的渴望,是新年的美好祝福。
祝福你、祝福我,祝福回家过年路途中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