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开发（长篇小说连载之一）

项目开发（一）

作者：吴先和

    主编：非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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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陆双手托着下巴，坐在办公室里一张木椅上，双眉紧锁，两边嘴角向下弯着，一张嘴成了一个括号，似乎要把下巴括起来一样，长方形的脸，此时就有点变了形，不是那么好看和男人。这模样，倒是有点像戏台上某个角色。

“咚、咚！”办公室的门有人敲。

“张总，我是小田。”

“进来。”听口音，张晓陆知道是秘书田菲菲。说话的同时，他换了一个坐式，架起了二郎腿，身子微靠在椅背上，双手再没托着下巴，随意地放在怀中，两个大拇指相对着转着，这基本是张晓陆的习惯动作。长方形的脸恢复得很方正，那种男人味的神态，片刻里就出来了。

门开了，秘书田菲菲拿着文件夹就进了门里。这女子长得很精致，加上她很会衣着，还有化妆得体，一般男人见后，总会产生一些联想。她今天穿的是白点黑色超短连衣裙，淡妆，长筒的肉丝袜如果不细看，真看不出她是穿了。两条腿很修长，自然也很性感，瓜子脸上常常挂着标准的微笑，加上那双凤凰眼和略修饰了一下的弯眉，显得很明媚。

“张总，这是项目部重新起草的《项目可行性报告》，你是不是看看？”田菲菲走到张晓陆椅子前，弯下腰，打开文件夹，准备递给自己的老板。

“你放到办公桌上吧，我等会再看。”张晓陆没有接田菲菲递过来的文件夹，接着对她说：“你去给吴春山老总打个电话，说我找他有急事，如果方便，我们立马见个面。”

“好的。”田菲菲说着，将文件夹放到老板的办公桌上，就退出了办公室，室内留下淡淡的清香。

张晓陆深深地吸了一口室内的清香后，起身来到办公桌边，坐在自己的办公椅子上，打开田菲菲送来的文件夹，开始浏览这份《项目可行性报告》。

这是一份房地产开发的可行性报告书，已经修改三次了。张晓陆心里非常明白，问题不是出在这个可行性报告书上，主要是主管单位不相信张晓陆的公司有这个能力做下这个项目。

这个张晓陆，经历比较复杂，五十刚过头，中等身材。他小学没有读完，不是他家里穷，而是他在四年级下学期时，用削铅笔的刀，在一位女生的屁股上划了一刀，结果被学校开除了。那一年，他十四岁。十四岁的他，就开始在社会上混浪。十八岁那年，因偷窃被关进了“笼子”。这一关，就是三年。三年后，二十一岁的他，跑到广东一个地级市，先是给别人当马仔，后来看到开发廊很赚钱，就开了一家发廊。其间，他认识了发廊里一个女人，这女人后来就成了他的妻子。夫妻二人对这个行业似乎很有天赋，在五年内，连锁店一下子发展了十二家。

广东这个地级市在全国出了名，一段时间内俗称“黄都”。他所经营的发廊，说是发廊，实则是一个卖淫场所，而且一干就是八年，八年积累了满满的第一桶“金”。

后来，有小道消息说，七年前中央某领导听说广东“黄都”的事后，指派一名秘书微服私访，秘书回去后不久，“黄都”立马开始扫黄。

张晓陆闻声后，一夜之间关掉了自己在“黄都”经营的所有发廊，并前往广东另一个副省级的城市深圳，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名则投资公司，实则是放高利贷。又是三年，这三年的高利贷又给他带来满满的第二桶“金”。

两桶“金”，给张晓陆积累了上亿资产。张晓陆虽说没有读多少书，但不等于脑子不好使，“黄”不准搞，高利贷又遭到打击，他见房地产是一个赚钱的行业，就在工商局注册了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

出门在外，办事都难。这次，张晓陆想回老家齐县做点实事，也让老家的人看看自己是一个不凡之人。张晓陆在县城看中一块地段，就是所在县电影院那段，因为那段地位于县城中心，而且电影院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做的，周围都是一些低楼层的破旧房子。如果将这些拆除，建立一个高档商业区和住宅区，就能成为县城一个标准商业楼群。按说，这个设想，一定会得到县政府的支持。但是，张晓陆跑了几次，有一次还挖到一位有点权职的官员，结果仍然以失败而告终。尽管失败，但张晓陆仍然不甘心，他对那块地盘着了迷。

张晓陆把可行性报告浏览了一遍，觉得项目部这一稿比上一稿要强，但张晓陆心里也清楚，再好的可行性报告，也不一定能打动县官的心。

张晓陆合上文件夹，将头靠在椅背上，合上眼皮，思索着用什么法子去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昨天晚上，张晓陆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吴春山。今天，张晓陆就打起了吴春山的主意，他想请吴春山出谋划策，把项目拿下来。

                       2

田菲菲从张晓陆办公室退出后，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此时正在名片夹里寻找吴春山的名片。按说，作为公司老总的秘书，和公司有来往的人，电话号码应该会存在手机里，但田菲菲很讨厌吴春山这个人，也就没有将吴春山的电话号码存入，只是将吴春山的名片放入了名片夹里。

田菲菲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了吴春山的名片。名片正面是吴春山的名字，名字下面是吴春山的头衔：春江投资顾问有限公司总裁。名片反面有两行字：“如果你投资遇上什么难事，找我就对了，因为我可以给你金点子。”接下来的就是吴春山的电话号码。

田菲菲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用办公室的座机打了过去。

电话那端是忙音。

田菲菲放下电话，一会后，她又拨打了过去。

电话那端还是忙音。

田菲菲又放下电话，这次间隔的时间稍长了一点，田菲菲再次拨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

吴春山：“哪位？”

“我是南山房产张总的秘书小田，吴总裁，你好！”田菲菲职业性地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

“南山房产”是田菲菲公司的简称。

“呀，是田大美女呵，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吴春山嘻皮笑脸地接着话。

“吴总裁，想你呗。”田菲菲心里虽然很烦这个吴春山，但因工作关系又不得不用这种语气和吴春山搭着话。

“哎，美女想我，我真的荣幸。”吴春山说完，还笑了一声，田菲菲听得很清楚。

“吴总裁，我们张总找你有点事，你有空吗？”田菲菲怕吴春山又闲扯，就直接把事说上了。

“哎，是你们张总找我呀，我还以为是田大美女找我呢！我色细胞白白地跳了一阵子。”吴春山就是这么一个无聊的人，四十岁出头，两句话就露出了自己的德性。

“你看，是我们张总去你公司一趟，还是……”田菲菲生怕吴春山狗嘴里吐不出好话，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我立马来你们公司，顺便来看看美女，饱一下眼福。”这个吴春山脸皮就是这么厚。

“那劳驾吴总裁了。”田菲菲说完，就放下了电话，她怕吴春山再说出更难听的话。

田菲菲认识吴春山，是在一次酒场上认识的。那次，是张晓陆请客，作为张晓陆的秘书田菲菲少不了要参加，吴春山是陪客，请的是深圳市一家房地产开发的老总。田菲菲左边是那位老总，右边是吴春山。在餐桌上，吴春山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田菲菲，田菲菲心里透亮：今天晚上右边这位是一只色狼。田菲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吴春山色大包天，餐进入一半时，吴春山竟借着酒力，悄悄地把手从餐桌下伸到田菲菲的大腿上，而且慢慢地向上滑。田菲菲虽然见过世面，但没有想到这个色徒如此胆大，对一个刚认识的女性就如此放肆，本想给他一只颜色看看，但这么一大桌人，也不好发怒。她只好若无其事的从餐桌上退下来，来到茶几边，在拿一只纸杯的同时，偷偷拿了一根牙签，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坐在餐椅上。仅一会儿，吴春山的手又不老实了，在餐桌下摸着田菲菲的大腿。田菲菲黙不作声，一手端着纸杯喝着茶水，一手拿着牙签，闪快地扎向吴春山那只乱摸的手。吴春山“哎”了一声，手立马收了回来。

田菲菲说：“哎，是不是我不小心烫了吴总裁？”说着，田菲菲还假尝了一口茶水，说：“吴总裁，这茶水不烫人呵。”

“没有、没有，这手是刚才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吴春山只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心里却骂道：你这个女人真毒呵！

“没有就行，我还以为是我烫着吴总裁了。”田菲菲说完，端起酒杯，对左边的主客说：“高总，小女子敬你一杯酒。”

被叫的高总拿起酒杯，说：“哪要女士敬酒？还是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今天你是主客，我一定要把你陪好。”田菲菲说着，眼睛望了望张晓陆，说：“你说是不是，张总？”

张晓陆连忙说：“那是，那是。”

田菲菲就和高总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并向高总亮了杯底。

高总说：“田秘书好酒量，这杯酒我喝了。”说完，一干二净，也亮了杯底。

吴春山在心里直骂，这女人厉害！

这就是田菲菲第一次认识的吴春山。

之后，田菲菲由于工作关系，又有几次和吴春山接触，但每次吴春山都不规矩，总想在田菲菲身上揩油。而田菲菲每次都巧妙地进行了回击。

田菲菲打完电话，也给自己的老板张晓陆打了电话，告诉张晓陆，吴春山总裁马上就到了。张晓陆说，他知道了。

（未完待续）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吴先和，男，中共党员，本科学历，从事过教师、记者、编辑、行政等工作，现已退休。著有长篇小说《围城外的情人》，散文集有《秋思》《领悟人生》《微博花开》，纪实文学集《捡来的富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