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故乡已经处处开满了桃花
十年间,故乡已经处处种满了桃花。
那年春天,在一批又一批青年离开后,故乡栽种下了一棵棵桃树,名为:故乡桃。
都说,一个人,不能没有故乡的根,所以这些桃树,是为了远方游子的能有个家的寄托,这是父辈对年幼的我们说的,不明白的话语。
我们一群孩子,会做的仅仅是手拉着手,围着光秃秃的树干转圈圈,唱着歌谣:
故乡桃,故乡桃,十棵树下一颗桃,
故乡桃,故乡桃,思家游子哪里逃,
红啊白啊,花开呀,
离家浪儿归家呀。
……
那时的我们,可以一哄而散,也可以成群结队的在大街小巷里跑来跑去,惹得街坊邻居时常探出头来,看看是谁家的孩子。
第二年春天,粉红色的花开了,我离开了故乡。
车顺着泥泞的小路,颠簸的开出了那条我最熟悉的街,伙伴追逐的身影我已经看不见了,只有那一片连绵的粉红,向我招手告别。
我跟随着父母来到了这条陌生的街,钢筋水泥,没有故乡里,散发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视野中,满是高楼和汽车,还有遥不可及的天空。
我在陌生的街道里寻找着我认为熟悉的气息,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没有那么格格不入。又是一年春天,高楼间的桃花开了。
稀稀疏疏的,没有连片的精彩,也没有繁盛的不可思议。几条向上、无人修理而杂乱的树枝摆在花坛里,深而暗的暗粉色,像个老姑娘。她只能被观赏,前面插着牌子:禁止触摸。
我去过很多地方,在每一年春天,见过了许许多多的花,包括桃花。
景区里的桃花是昂贵的,不菲的票价让观赏的人更在意要呆多久才能把亏损的票钱给“赚”回来,要拍多少照片才能被身边的人羡慕。
桃花,又被赋予了新的含义。
我和母亲划过秦淮河的水,那里有白色的桃花,带着古人的韵味。
我独自走过北京的街头,那里有浅粉色的桃花,带着春暖花开的坚强。
父亲游走陕西的都城,他告诉我,这里的桃花过于清寒。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往往在寻找着什么,找到了,却又发现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反反复复,正如我去看过很多地方的桃花,可是我又总觉得缺了什么,夸赞一番她的美丽以后,却记不住它们的样子了。
在很多个春去秋来的日子,我从卡通包背到单肩包,从使用铅笔到水性笔,门前的喇叭花开了谢,谢了开,门卫叔叔记得了我的样子,我记住了学校门口卖桂花糕阿姨的脸,记忆中的粉红色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
很多年后的春天,小时候总是给我糖吃的姑姑结婚了,正如我忘记糖的味道一样,我也似乎忘记了,故乡的模样。母亲说,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汽车平稳的开在了水泥做的公路上,懂了些许人情世故的我,酝酿着怎样才能在这种场合上得体大方。我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城市的孤寂让城里人学会如何克服孤独。
故乡似乎还很远,我却感觉隐隐约约听见了鞭炮的声音,以及闻到了,春天的味道。
记忆里那片我想要的粉红色,在车开进故乡的道路上时,我想,我找到了。
童年的伙伴早已各自离开了,突然,只剩下我一人站在曾经那棵光秃秃的树干下,即使它现在已经花满枝头了。
多年的追寻,我本以为我会满是感怀和感慨,又或者痛哭涕零,说着自己多年的不易,可我却想起的是我们拿着风车奔跑的日子,想起我们站在树下,唱的歌谣:
游子,游子,飘荡的孩子,
星星,月亮,指示着方向,
冬天去,春天来,
鸟儿回巢把家还。
十年间,故乡已经处处开满了桃花。
作者简介:杨艺琳,热爱文学,喜欢阅读,现为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左江潮文学社成员。
责任编辑: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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