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苻生自作孽苻坚杀之自立，重用王猛君臣合作无间​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148篇

升平元年（公元357年）六月的一天夜里，苻生忽然对服侍的婢女道：“苻坚、苻法兄弟也不可信赖，明天就应当把他们除掉。”

婢女当天夜里就将此事告诉了苻坚以及他的哥哥清河王苻法。

你都要杀我了，我怎能不拼一拼呢！苻法和梁平老以及特进光禄大夫强汪率领勇士数百人潜入云龙门，苻坚和吕婆楼率领手下三百人击鼓跟进，守卫王宫的将士们看到苻坚后，全都丢掉武器归顺。

苻生这时还在醉中，苻坚的士兵来到后，他惊慌地问周围人道：“这是些什么人？”周围的人回道：“强盗！”苻生道：“见了朕，为什么不叩拜？”苻坚的士兵忽然全都笑了，就像看一个死人。

苻生又大声道：“为什么不赶快叩拜，不拜者杀头！”于是，苻坚的士兵把苻生带到别的房间，黜为越王，不久把他杀了，谥为厉王。

这是一场最安静、最和平的政变，除了苻生，一个人都没死。

苻生既死，谁来继位呢？坚苻让给苻法，苻法道：“你是嫡子，而且贤明，应该立你。”苻坚道：“哥哥年长，应该立你。”两人推辞不止。

这时，苻坚的母亲苟氏哭着对群臣道：“朝政事关重大，我儿子自知不能胜任。以后大家如有悔恨，过失在诸君身上。”

最后，群臣坚持初衷，全都叩头请求苻坚继位。

于是，苻坚去掉皇帝称号，称为大秦天王，然后杀掉苻生的宠臣中书监董荣、左仆射赵韶等二十多人。

即位之后，苻坚追尊父亲苻雄为文桓皇帝，母亲苟氏为皇太后，立妃苟氏为皇后，立长子苻宏为太子，以清河王苻法为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东海公，诸王全都降为公。

子弟之中，封弟弟苻融为阳平公，苻双为河南公，儿子苻丕为长乐公，苻晖为平原公，苻熙为广平公，苻睿为钜鹿公。

简单介绍下苻融。苻融是苻坚同母弟，从小聪慧早成，爱好文献经典，分辨能力过人，耳闻成诵，过目不忘。

除了文才，苻融在武功方面也非常突出，力量之大，能敌百人，善于骑马射箭刺击，从小就声名远扬。

这一年，苻融才十七岁，苻坚却经常和他共商国家大事。苻融为政刑罚公正，政令清明，荐举贤才，拔擢沉沦之士，对苻坚助力甚多。

除了苻融，子弟之中，苻丕也有文才武略，仅逊于苻融。

八月，苻坚以权翼为给事黄门侍郎，薛赞为中书侍郎，和王猛一起掌管机要事务。

九月，苻坚追复太师鱼遵等人的官位，按照礼仪对他们重新加以安葬，对他们在世的子孙，全都根据才能加以提拔任用。

李威是苟太后姑姑的儿子，和苻坚的父亲苻雄关系匪浅，苻生多次想杀掉苻坚，全靠李威设法救助才得以幸免。

苻坚继位后，像对父亲一样对待李威。李威深知王猛的贤明，经常劝苻坚把国家重任交给他，苻坚决定试一下王猛。

始平县是长安的西北门户，地位极为重要，但长期以来，那里豪强横行，劫盗充斥，苻坚派王猛暂时担任始平县令。

王猛到任后，立即明法严刑，禁暴锄奸，雷厉风行。

当时，始平有个树大根深的奸吏，作恶多端，王猛当众把他鞭死。奸吏的狐朋狗党起哄上告，上司逮捕了王猛，将其押送长安。

苻坚闻讯，亲自责问王猛道：“为政之体，德化为先。你莅任不久就杀掉那么多人，太残酷了！”

王猛道：“臣闻宰宁国以礼，治乱邦以法。陛下不以臣为无能，让臣担任难治之地的长官，臣一心一意要为明君铲除凶暴奸猾之徒。如果陛下因臣不能除尽残暴、肃清枉法而要惩罚臣，臣岂敢不甘受严惩。但就今日而论，加给臣‘为政残酷’的罪名，臣实在不敢接受。”

苻坚听罢，且叹且赞，向在场的文武大臣道：“王猛可真是管仲、子产一类的人物啊！”赦免了王猛擅杀官吏之罪，将其调回。

之后，苻坚对王猛道：“李公了解你，就像鲍叔牙了解管仲一样。”从此，王猛像对兄长一样对待李威。

苻法是苻坚的兄长，又是讨灭苻生的首义之人，朝野中威望甚高，此时又担任丞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苟太后深为忌惮。

十一月的某天，苟太后游览宣明台，看见苻法的府邸前车水马龙，她恐怕苻法最终会对苻坚不利，于是就与李威商量，赐死苻法。

赐死之日，苻坚和苻法在东堂诀别，二人失声痛哭，以致口吐鲜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这对母子也真是奇葩。

苻法死后，谥为献哀公，儿子苻阳封为东海公，苻敷封为清河公。

十二月，苻坚到尚书省巡视，发现文牍案卷凌乱，便罢免了尚书左丞程卓的官职，以王猛取而代之。

在王猛的辅佐下，苻坚任用贤才，整治废弛的政事，劝勉农桑，抚恤贫困，设立学校，表彰节义，恢复已经断绝的世祀，前秦百姓大悦，国力也随之增强。

不可避免的，随着王猛的日益受到重用，王室亲属以及有功的旧臣对他越来越厌恶。

特进、姑臧侯樊世本是氐族的豪强，曾辅佐苻健平定关中。这天，他对王猛道：“我们耕种，你坐享其成吗？”王猛毫不客气道：“不仅让你耕种，还要让你做成熟食！”

樊世勃然大怒：“我一定要把你的脑袋悬挂在长安城门上，不然，我就不活在人世！”王猛把他的话告诉了苻坚，苻坚道：“一定得杀掉这个氐族老夫，然后群臣百官才能恭敬从命。”

恰好这时樊世进宫商讨事情，和王猛在苻坚面前争论起来，樊世想起身打王猛，苻坚大怒，把樊世杀了。

从此，群臣百官见到王猛连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贤臣要想成就功业，必须有一个绝对信任他的君主。幸运的是，王猛遇到了苻坚，而苻坚也有幸遇到了王猛，成就一段君臣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