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河南的故事(三)
久未联系的朋友小张,突然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明天是星期天,她和她姐,姐夫准备到吐鲁番。我纳闷的问:“你们到吐鲁番干什么,现在青黄不接,也没什么招待你们的。”
小张说:“你不知道呀,我正在我姐家吃饭,在网上给她看了你的日志《王河南的故事》,我姐看着看着流泪了,看着看着又笑了,临时动意,明天去吐鲁番看看王河南,我姐特别关注这类故事。”
萍姐,我认识,她曾是学者,但不死板,生活的很潇洒,走遍了半个地球。这姐妹俩,如果跟她们一道出国,你是不用带翻译就可以走遍大半个地球,小张俄语专业毕业,也懂英语,国际关系学硕士。萍姐现在具体在做什么,我不太清楚,懂法语,英语,还懂一个挺绕口的中亚小语种。而姐夫虽然一口陕西腔,但如果不看着他那典型的陕西兵马俑的脸型,他说的俄语就是俄罗斯人在说话。
而他们又都喜欢玉的小挂件。
电话里,小张挺兴奋的说,你说的那个王河南家一定离我的老家很近,我祖籍也是南阳的。我知道她是祖籍是河南的,还是装做大为惊讶问:你河南人呀,一个王河南的故事还没讲完,又来了一个张河南。
“明天来想吃什么?”我问。小张想想问身边的萍姐后大声的说:“我们请王河南吃牛头肉,也让他吃饱,再给他打大大一包。”
在王河南的德玉轩里,王河南,满脸通红,把他的作品一个个的拿出来,介绍这是什么料,多少钱进的货,花了多长时间雕出来的,问他价格的时候,他总是说:“你们看,你们看,给点本钱都行。”
我转了转说:“河南,你这里的货,标价太低了,人家会认为是假货,连讲价的余地都没有,你不能这样做生意,这样你的房租会成问题的。”
河南习惯的搓着手说:“哥,这都是自己做的,标不出价,高了人家不要,所以别人喜欢,我不亏本就行了。”
萍姐和姐夫的兴趣是一个一个看,一个一个的比。小张的兴趣是不停的问,你家是南阳哪的,某某地方你去过没有,在某某镇遇到事,你吭声,我能帮你。
小张和王河南讨论完祖籍及祖上是否有什么联系等问题的时候,萍姐也挑完自己喜欢的挂件和把件。在王河南的“你说你说”的推让中,付了不少钱。
王河南店里没有POS机,害的姐夫跑很远去取钱,我问,要不要装一个,现在一般不会有人带很多的现金买东西。马上夏天来了,内陆的客人多,没有这东西不行,河南问,我没有卡,钱打哪里。
我当即给银行的白银长打了个电话,答复,没问题,这是好事,明天我就安排人去装。
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吐鲁番都来过,也没有需要转的景点,在讨论去哪消耗时间的时候,小张建议去艾丁湖,以前去过,觉得戈壁滩光秃秃没啥意思,上次在我日志里看我写的一篇《艾丁湖的水》,才发现这个世界处处是美景,只是我们没有用心去欣赏。
途中,萍姐讲了她为什么喜欢玉的事,在对外商务活动中,双方有一个礼节,相赠礼物,礼物不在于贵贱,只是一个心意而已,刚从事这项工作的时候,她是按中国人的礼节给老外送礼,昂贵的葡萄酒,名烟,腰带什么都送过,但老外并无什么惊喜,有些时候太贵的东西老外还不要,说:这太贵,会涉及商业贿赂,而老外回赠的礼品是很随意的钥匙链之类的小东西。有一次来了一个老外,她是实在没什么可以赠送的了,就随手把包中一个从华凌市场三五百来元淘来的的把件送给了老外,老外非常惊讶,大叫着嚷嚷:萍,太好了,这个石头和当年乾隆皇帝送给大英特使的礼物一样,我在大英博物馆见过,太好了,萍。
老外还礼节性的拥抱了萍姐。后来,有时间,她就会去玉器市场淘一些小东西,送老外,遇到好的也自己收藏。
艾丁湖,虽然才进入春季,已让人感得闷热,我们沿着木栈道向地标移动,之所以是移动而不是走动,因为其间很多我们不曾见的景色,叠加出现,湖面依旧冰封,但木栈道两侧的冰已开始悄悄的融化,周围极静,稍一停顿,便可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和水珠滴入水面的“叮咚”声,一片一片的水面在白白的盐碱包中扫过,没有任何生命在水中搅动,金黄的芦苇絮在微风中摇摆,不见一丝绿的迹象,但可以感觉到,绿就孕育在金黄的草根上。一缕淡淡的白云连接着天地,穹庐般扣在我们头顶,很遥远,遥不可及。
小张是少有的高素质美女领导,平时脸用熨斗烫过一样平,虽然很青春。
面对大自然,展示出了她日常包裹的那一面,走几步就让同来的姐夫给她照张挠首弄姿的照片。
而萍姐,随我沿着木栈道聊天,我们讨论的主题是,如何更好的帮王河南。
萍姐用一段故事开始,给我讲一段道理。
那一年,来了一个法国友人,就是电视上那种典型的中年后身材的法国女人,由于外交无小事,她们的谈话是通过翻译传达的,她本人也想了解一下,年青翻译的水平,而那个刚毕业的年青小伙根本不知道她也精通法语,在天池的蒙古包里,请来的维吾尔歌手,用诙谐幽默的语言、嘹亮动听的歌喉,引来了阵阵的喝彩和掌声,新疆的维吾尔多通汉语,只在最后用维语说了句:“阿兹,雄达克亚克西,热合曼。”
那个翻译小伙,并不懂维吾尔语,给法国友人翻译时说:“刚才那个英俊的维吾尔小伙用本民族语言称赞您说,美丽的夫人,你胸大,但也要笑,牙都没有看见,我叫热合曼。”王姐不好说穿,但又不好拆台,用法语忙解释道:“这个小伙子很机智,他很幽默的翻译了刚才那段话,夫人您确实很美丽,在中国有一个朝代就是以胖为美,您属于中国古典美女,而中国古典美女是笑不露齿的。”
法国友人,笑的前仰后合。萍姐说:那个年青的翻译一头汗看着她。
萍姐连着说:中国语文多歧义,有些时候会让人产生错误的理解,而法语是很严密的,我告诉你这个故事是想说,你如果在网络上发这个东西,一定要重新改一下原文,文字要严密,现在网上鱼目混珠,放大污点。你本是出于好心帮人,会让别有所图的人,认为你的目的性很强,比如,炫耀自己,所以你首先要隐去你和老刘的身份,毕竟你俩目前都是政府的官员,这点一定要注意。
我不知道你看过一本小说没,叫《遥远的救世主》,我说我看过,而且拍成电视剧后,我又看过,叫《天道》。
萍姐接着说:“对,帮助别人,不是杀富济贫。不是输血,是帮他造血,帮一个乞丐是施舍,是无所顾及的,而帮助奋斗中的人,需要支持的人,一定要讲方法,不能让别人觉得你出于同情,不能让别人觉得你出于某种目的,这很难,中国现今社会,虚的东西太多,做坏事,无人问津,做好事就可能被人误解和误传。特别是你把这个故事发到公众网,一定会有人跳出来质疑你的目的。”
“帮助实际是扶助,不是施舍,要帮就帮能自立的人,懒惰的人是绝对不能帮的。”
她接着说:“以前我听到一个很搞笑的故事,我的一个朋友在南疆,有一年过古尔邦节,朋友牵了两只羊给当地一个贫困家庭,告诉这家人,带来的是二只母羊,可以用这两只羊繁殖,明年你们就有六只羊了,后年你们就有十八只羊了,这样你们就可以脱贫了,临走还留下了二千元钱。等第二年朋友再去这家时,发现依旧一贫如洗。就很纳闷的问,羊呢,主人见他只带来一些水果,还很好奇的回答,你不是说今年要送六只来吗,那两只去年过节吃了,你看我这个帽子就是去年那只母羊的皮做的,漂亮吧。朋友哭笑不得。”
我笑着说:“今天你们来,启发了我,我想把故事发到网上,就当给王河南做个广告。”
萍姐道:“没那么简单,你发完之后,就不要再关注这件事了,你有很多事要做,这只是生活的插曲,不能太认真。我今天看王河南这小伙子还是不错的,值得帮。他只比我孩子大一岁,一个在上大学,得我养着他,照顾他,关照他,在我眼里还是孩子。而王河南自立了,虽然很不容易,就象王河南说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回去也会把王河南的故事告诉儿子,让这小子了解一下,现今社会,生存的困难。”
在我们聊天的过程中,王河南的电话打了进来,我以为他要告诉我,他今天亏了多少,要诉苦,河南开口问我:“哥,你的朋友回乌鲁木齐没。”
我说:“没呀,她们还没请你吃牛头肉呢。”
王河南说:“哥,不行,人家这么远专门来买我的东西,我还挣了别人的钱,乌鲁木齐什么没有,这是人家看得起我,晚上我一定要请你朋友吃饭,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吐鲁番虽然是小地方,但也受时局的影响,仅有的几家酒店基本歇菜,我们依旧去了新城的那个大市场,由于离晚饭时间还早,萍姐她们又急于赶回乌鲁木齐,卖牛头肉的老头还没出门。
我们是先到的,点了市场上仅有的烤肉,黄面、羊杂碎和馕,在我找牛头肉的时段,小张已付了钱。
我拉着小张说:“别全付,给河南留点,照顾一下他的面子。”
饭后,河南要埋单的时候,我说:“河南,我们把黄面钱留给你埋单了,其它不用。”河南仍旧涨红着脸,低着头小声说道:“怎么能这样,我本来要请你们吃饭,这样怎么好,这样怎么好。”
小张还挺遗憾的说:“老乡,今天没给买大包的牛头肉,我们还特过意不去呢。”
第二天,我另一个朋友,电信局的耿莉,也去了王河南的德玉轩,买了不少东西,并打话告诉我,已经很久没有买到货真价实的东西了。
星期天晚上,我把《王河南的故事》发到了吐鲁番网,第二天,小张又替我把《王河南的故事》,发到了《亚心网》《天山网》。
正如萍姐所说,有人出来质疑我的目的。
我回复,“我的目的就是让你们炒做,不然这个故事就会沉底,就当给王河南做广告了,谢谢支持。”
善良的人毕竟多数,所以网络上多数人支持我的行为,我相信,明天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支持王河南。